22
季敷衍着拒绝了。
两月后,在一次吃饭的间隙,陈余偷偷抹了一把眼泪,自己都已经很顺着他了,他真是一点也不让步,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被他关坏掉了。
陈余望着窗外,连绵的山顶洁白如盖,已经是冬天了啊。
暮色将至,陈余裹上黑色的羽绒服,沿着山路走了出去,这是陈余第一次发出抗议。
管家见陈余出了院子,跟出去,“先生,你要去哪儿?”
“我想出去走走,能别让人跟着我吗?”
管家没有说话,只是让人跟在陈余的身后。
陈余越走越快,身后的保镖也跟得越走越快,“先生,该回去了,季总要回来了。”
陈余干脆用跑的,身后的保镖喊道:“先生,这里是走不出去的。”
冬天的暮色很快就没了,漆黑一片,而雪花却在这时落了下来,手电筒照在陈余身前的路,一朵朵的雪花就在那片光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光源变多了,一辆车跟在自己身后,陈余没有回头,也知道车子里的人是季怀冰。
他的身影被白色的灯光照亮,步子走得越发执拗,季怀冰叹息,怎么又不乖了。
陈余不走马路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他突然往林子里跑去。
季怀冰当时就被吓到了,现在是晚上,视线不明,稍有不慎,就可能踩落山崖,他赶紧下了车,大喊:“陈余,站住。”
当初陈余在他面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根本不敢想陈余要是再发生意外会怎么样。
陈余根本不听,不管不顾地跑,铁了心要把人甩掉,季怀冰夺过保镖手里的电筒就追了上去,尽管如此,在乱林的遮挡下,陈余还是消失在了视线中。
陈余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一路跌跌撞撞,摔了好几跤,手心好像都摔破皮了,等到回头时已经看不见手电筒的光亮了,只能听见喊他的声音,季怀冰的声音似乎格外大,听得最清楚。
陈余在黑暗中倚靠着一根树而坐,因为下了雪,地上一片潮湿,很快身体便开始发冷。
而那些找寻自己的喊声也渐行渐远,陈余这才看着黑漆漆的树林有些害怕起来,现在是冬天,如果季怀冰没有找到他,今天晚上他很有可能冻死在这里,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管不顾的冲动了。
夜越来越深,寒气越来越重,树林上挤的雪落了下来砸到了陈余的头上,直接把人砸懵了,陈余不禁想自己怎么这么惨,又想季怀冰怎么还没有找到自己。
陈余冻得瑟瑟发抖,终于再一次听到了季怀冰喊他的声音,怯怯地回应了一句,“我在这儿。”
当季怀冰找到陈余的时候,手电筒打过去,发现背后就是万丈悬崖,他想痛骂陈余是不是找死,但最终看着陈余缩在地上发抖,就心疼到不行。
其实从陈余跑进林子到被找到整个时间也才过去四十分钟,但在这四十分钟里,季怀冰备受煎熬。
他蹲下身,摸了摸陈余冰凉的脸,“你想吓死我。”
陈余低着头,没有说话。
季怀冰以为陈余这会儿还在跟他闹脾气,连忙哄道,“没凶你,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
陈余的声音闷闷的,“你怎么才来。”
季怀冰一听就知道陈余是被吓到了,把人拉起来抱住,身上都凉透了,“现在带你回去好不好。”
季怀冰准备牵陈余的手,才发现陈余手上都破皮了,于是拉着陈余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陈余看着手电筒照亮的路,才发现,这路并不好走,而且很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一阵后怕。
回到家,陈余泡过热水澡,又喝了药才缓和过来。
“手给我。”
陈余把手伸出来,季怀冰给他手上的擦伤上了药,陈余马上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了。
“哭什么?”
陈余哽咽:“都关了两个月了。”
季怀冰是铁了心要磨一磨陈余的性子,而且他没觉得陈余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他不用担心陈余离家出走,也不用担心陈余被人惦记,他笑了笑,“又不是真的关着你,你想去哪儿,这样吧,周末带你去海岛玩几天。”
陈余把手抽回来,声音拔高了一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季怀冰,我是个人,不是个物件,我有权利安排我的生活,而不是被你摆弄。”
季怀冰手抹过陈余的眼角,“你怎么会是个物件呢,你该是我的心脏啊,陈余,你乖一点,听话一点,别让我心脏难受好吗?”
季怀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有痴迷,又有哀求,陈余想,季怀冰大概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