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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章

 

“为何?”

谢珏迎着大帅颇有压迫感的声音,沉声说,“因为我希望方楚宁将来能驻守中州,一来可以策应宁州铁骑,二来可以震慑十二州。您也知道,中州是前朝宇文皇室的地盘,如今陈氏一脉虽俯首称臣。可据可靠信报,他们仍追寻宇文皇室的血脉,希望光复前朝江南,中州是我北宁的咽喉要塞,连接着京都,十二州与宁州,重中之重,我需要方楚宁在中州替知许稳定军心,弱化陈家的影响力。同时北蛮百万人涌进北宁,大多会被安排在十二州他,宁州就不再是北宁的要塞,十二州成了天险之地,方楚宁弱化陈家的遗留势力后,还要增加中州的防守。还有一点更重要,北蛮归降后,宁州的守军会弱化,宁州系的将军会分派到十二州各个城池,以防北蛮人进关初期制造混乱,我需要一名有手腕,有魄力的将军镇守十二州统管这群将军。知许是最好的人选,可他已是皇帝,政务繁忙,所以需要一名信得过的将军,因此我希望方楚宁在平定桑南后去十二州。”

大帅静静地听着谢珏的决策,他也知道谢珣和谢珏在宁州这几年,是谢珏在处理政务,论当君王的才能,谢珏比谢珣更出众。

谢珏要方楚宁驻守中州,理由非常充分,谢家如今只有谢珣与谢珏,谢珣日理万机,而谢珏已是亲王,就算谢珣相信哥哥,让谢珏统管几十万大军驻守中州,朝臣难安,就算在谢珣这一朝能够安定,十年后,二十年后呢?怎么能保证谢珏的儿子们仍是忠心耿耿,不会叛乱。

因此,谢珏不能领兵。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谢珏顿了顿,“知许不会拒绝。”

大帅脸色凝重,“你知不知道,我方家一脉的重心就在江南,百年来都是方家在统管江南驻军,图南是我从小鞭策长大,培养的江南主帅,江南大军也知道日后要效忠于他,如今你让我换帅,一来打乱我的部署,二来,你可知道图南执掌中州后,江南,中州连成一脉,相互守望必然会拧成一条绳,我们父子手里执掌北宁过半的兵权。听风,皇上能安心吗?就算皇上安心,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我方家下一代若是生了野心,叛乱,又是如何?你把图南送去中州,我方家就是宇文朝的镇北侯府,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欲处置而后快。不管你是什么打算,这是昏招,我不可能答应。”

“所以,大帅重新培养的主帅,不能是方家人。”谢珏淡淡说,“您可以挑选亲信,或是我来指定人选,江南,中州,方家二选一。”

“原来王爷不仅要弱化陈家在中州的影响力,也要弱化我方家的江南的影响力。”大帅冷笑,“一石二鸟啊!”

“是!”谢珏坦荡地承认了,“知许要收复桑南之心,人尽皆知,日后南北双方战局稳定,原本就不需要养一只庞大的军队。江南驻军一定会锐减,中心会放在中州,阿宁在中州才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他虽是您的儿子,却是宁州铁骑出身,宁州系的将军都服他,他在中州也很容易培植自己的势力,大帅不必担心狡兔死走狗烹,只要我活着一日,阿宁就不会是宇文朝的镇北侯。”

“恕难从命!”大帅态度强硬地拒绝谢珏,“皇上若是下一道旨意,我方家不会抗旨不尊,可若是问我的意愿,抱歉,我的儿子不去中州,他是江南大军未来的主帅。”

“大帅三思,本王也不是在与您商量!”谢珏淡淡说,“不管您愿不愿意,方楚宁去中州在我心里,已成定局。”

“你……”大帅脸色一沉,“王爷既心意已决,何必来问我!”

信任

谢珏与大帅的谈话不欢而散,方楚宁去中州是谢珏近日才有的想法,在谢珣登基的初期,他从未想过。只是北蛮人进关后,他在研究宁州,十二州和中州,京畿的势力关系时,突然有了方楚宁去中州的想法。

陈家在中州一直贼心不死,他和谢珣并不在意陈家究竟有多忠心,养不熟的将军,换一个人就成,宁州系的将军那么多,他和知许都有心仪的人选。可渐渐的,谢珏却生出让方楚宁去中州的想法。

他知道大帅培养方楚宁是为了江南军而准备的,桑南若是收复,江南驻军削减,方楚宁去江南已无意义。他想要发挥自己的才能,只能去中州,方家在江南的影响力必须要削弱,那就换一位继承人,江南是经济中心,不是军事重地,新朝的策略要调整,他在保证谢珣朝局稳定的同时,也希望方楚宁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不要被埋没了。

第一次试探大帅就不欢而散,谢珏心情也很平静,这在他的预料之内,他知道会被拒绝,也要找寻大帅,主要是让他有一个心理准备。

日后若是他和方楚宁之间有点什么事被大帅知晓,他在大帅心里也是罪魁祸首,或许他就不会责怪方楚宁。

谢珏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一席话却被大帅误会了。

他回营地后派人找来方楚宁,开门见山地问,“你与听风之前闹矛盾,差点老死不相往来,是因为他要派你去驻守中州而闹的吗?”

方楚宁一怔,“我要去中州?”

他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

“父帅与听风见面可是说了什么?”方楚宁狐疑地问,他知道谢珏找了父帅,不知道谈了什么,只知道父帅回来时脸色不善,这是小七偷偷告诉他的,让他不要惹恼父帅又闹起来,方楚宁还想着听风不会坦白的,那会谈什么导致父帅震怒,原来是谈他的前程,可听风从不曾说过要他去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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