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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的三分钟

 

“哎呀,哥,你这是干什么?”

他强打精神对我笑了笑,我想他是想说自己没事的,但一开口,变成了一小串不规律的急喘。

“腰疼……连带着肚子也不舒服。”

我摸摸他的肚子,总觉得里面有一股力在和我对抗,宫缩很强劲,持续了二十秒。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跑去看时间,距离我们分开,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期间队友们都在,他应该忍得很辛苦吧。

我的手不断在他腹顶打圈,孩子的小脚追随着我的动作轻踢,这对我来说很有意思,但对于宫缩的他,却犹如酷刑。

“哥,我这手法可以缓解疼痛的,你再忍忍。”

板凳很矮,他整个人几乎窝在一块儿,原本水滴状的肚子被挤得发扁。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在他上腹用力,几乎摁出孩子的形状。

他很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后,我掌心的皮肤又恢复了柔软。

这一波宫缩已经过去了。

不明真相的云里白还以为真是我的按摩起了用处,慢慢站起来,半个身子倚靠在我肩上。

也许是肚子没那么痛让他又恢复了不少精力,居然提出要自己做饭。

“饿了吧,我简单做一点吧,千万不要嫌弃我的手艺啊。”

我没拦他:“好,我很期待呢!”

下一波宫缩,应该不远了。

果然,在烧火的时候,他正跪着准备添柴,忽然整个人一愣,怀里的柴火掉了一地,还有些,掉落的过程中砸在他的肚子上。

尽管有火光映着,他的脸还是肉眼可见地发白。

“唔……又来了……小陈,你能再帮我揉揉吗?”

他的肚子实实在在地贴在我的肚子上,我的手绕到他身后,去替他捏那脆弱不堪的腰。

云里白的脑袋无力地靠在我的肩上,呼吸被他压得很低,烘到我的耳边很烫。

隔着几层布料,我也能感觉到小家伙旺盛的生命力。

因为孕肚的缘故,即使是整天躺着,腰上的负担也无法忽视。于是我的手又从腰上按到他的尾椎骨上。

孩子早就从骨盆口进入,完全卧入盆腔。此时那里又憋又胀,像是暗中有一双手,日夜不断地向下拉扯。

“……按摩也没用了吗?”

云里白刚呼出一口长气,紧接着又开始屏息。

“要生了吗?我……唔嗯……哈……哈……能够用力的时候,记得要提醒我呀。”

他努力保持平静,就算是生产这种严肃问题,问出来也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轻松。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有太大的压力。

但是,他不知道,我不会让他生得太顺利。

我故意在检查的时候戳得很深,搅弄几下过后安慰他:“刚好能容纳一只手掌,哥,我们已经挺过一半了!”

其实开了七指,已经很快了,但我不想给他太多希望。

他闷哼着,松开的五指又攥紧,抵御本能不去用力。

我想做的事情很多,但碍于身份,只能乖巧地在旁边等着。不时透过黑乎乎的如同山洞的地方去看,总是无功而返。

在我第十次起身准备去看看情况的时候,脚下突然踢到个东西。

“怎么凭空出现了根棍子啊!”

余光里,云里白只是往这边偏了一下头,整个人就忽然弹起,双胎孕肚很剧烈地颤动,但他无暇顾及,两步冲过来拎起我帽衫上的连体帽往后退。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抬起腿,从长靴里抽出一把短刀,挡在我前面。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条碗口粗的沙蟒正吐着信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俩。

哦,刚刚是踢到了这玩意儿?

我的背后冒起一层冷汗,要不是云里白反应快,就那血盆大口,我应该已经享年十八了。

好硌。

我的视线下移,他的肚子顶在我的肋骨,又开始发硬。

我虽然不想他顺利生产,但是我更不想葬身蛇腹。于是我扯扯他的衣摆,小声嘀咕:“哥,我们要不然跑吧……”

就他手里那玩意儿,说好听点叫短刀,其实还没对方的毒牙锋利呢……

留在这里,希望不大。

他皱着眉,似乎刚刚熬过一阵缩痛,然后用同样的气音回复我:“不行,他们在沙地里移动的速度很快,要是跑,反而……呃……很危险。”

得,这下徒留绝望了。

巨蟒盘绕身躯,猩红的信子每一次吐露,都像是阎罗嗜血的微笑。

它竖起身子后就停止了一切动作,我们诡异地对峙着,乍一看,像是误入了什么比拼定力的决赛现场。

但我更确信,它是在思考从谁先下口比较好。

它的眼光很好,知道我比较年轻,皮肉细嫩,往后缩了缩脑袋,像是短暂地助跑,然后腾地朝我袭来。

“跑!”

云里白大吼。

ddd!

我当然知道要跑,但我的腿好像比我先走一步,当然,此走非彼走,我的腿无法动弹,很安详地定在原地。

在闭上眼睛的一刻,我确信,我等会肯定是没有我的腿安详的。

但想象中毒牙刺破动脉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温和有力的手,放在我的胸膛向后一推。

屁股上的钝痛让我睁开眼睛,不知何时,干燥的沙地上晕开一片水渍。

云里白破水了,虽然时机也差不多了,但他的手死死捂住左腹,另一只手攥着蟒蛇的脖子,正努力将它和自己的肚子分开。

云里白是被生生撞破水的,为了救我。

他的身子颤得厉害,见我还愣在原地,急切又无奈:

“别耽误时间了,我……唔,坚持不了多久。”

“哥,我……我怎么帮你!”

他笑得惨淡:“跑。”

就在他对我说话的间隙,沙蟒的尾巴无声挪动到他脚下,开始一圈一圈向上颤。

羊水一破,产势就不可逆转,孩子顺应更加强劲的宫缩往下挤,云里白的腿分得很开。

“嗬啊……好疼,我……啊!”

他的膝盖弯曲起来,肚子崩紧发硬,下腹渐渐鼓起一个小脑袋的形状。

蛇的尾巴攀到他的腰上,刚好缠在胎动最剧烈的地方,环绕,收紧。

“啊——”

他的声音变了调,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沙哑干燥;他的腿被迫闭合,羊水顺着裤管,像是打开了阀门,泄个不停。

我总算反应过来,夺过他手里的短刀——尽管这个东西真的很鸡肋,但,也是这里唯一派得上用处的东西。

打蛇打七寸!但是没人告诉我,七寸在哪里!云里白也没办法帮我,他的脸被憋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着像是要突破那层血肉而出。

比他脸色更骇人的,是那团孕肚。那团孕肚在极致用力的压迫下,狠狠往两边的空隙挤。

从下垂的椭圆甚至快变成一根横向延伸的长条。

两个孩子的脑袋顶在一起,在蛇身的收缩中并排往下走。

是要同时出来的趋势。

人怎么可能同时生出两个孩子呢?

但蟒蛇吃痛,缠得越发用力,即使有一层布料拦着作为缓冲,羊水还是以喷溅的形式流失。

两颗胎头被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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