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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屋

 

“松月,是吗?”疑问的语气,动作可没有半点迟疑,指挥力工扛起才喘息片刻的他,带上眼罩向专门用于调教的房间走去

他是这一批新人里的最后一个了,竟然还是最小的一个,因为这段时间小屋里生产的女性几乎没有,从外面捡回来的弃婴和拐走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女孩,只有买卖里的男孩多一点,就是年纪都偏大,在七八岁左右,在小屋刚开始训练的原生孩子里年纪最大的松月也就成了这一屋年纪最小的了

眼罩被摘下,他下意识地开始打量周边环境,升级加固的墙壁,大而清一色沉闷的灰,同样的墙角阴影里藏着十几个男孩,灰头土脸的,比他好不到哪去,走廊的管役在把松月送达目标房间后就领着自己的人走了

所以将最后一个也就是他抗进来后,带着白底红花面具的调教师指挥这个房间所属的力工把他们一群大约十几二十个都扔进了不大的水池子,拥挤得没有空隙,一根喷洒的水管被力工拿着从他们的头顶上嗞过,强劲的水流声盖过大部分的人声,窸窸窣窣的,调教师也不急,待这里待久了他是同职位里自由度最高的,等洗干净了再慢慢立规矩,里面近乎沉默的人只有松月禁闭双眼用嘴呼吸,水流入太多了就低头吐掉,吐入刚进没多久就从清澈变为黄沙般浑浊的池子里

肮脏得和这个地方一样

“差不多干净了?”看来不光是容貌,他的声音也很神秘,用沙哑的变声器装饰着,听起来像声带被割坏了一样

水流停止,近乎唯一的声音也消失

这个年纪的男孩都是多话多动的时候,但他们都很安静,无神的双眼,看着就像死去的牛羊未瞑的眼珠

除了松月,都是贫民窟里的孩子,都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遭遇,毕竟他们从出生起就见过太多太多

“阿拉,真是漂亮呢~你叫什么名字呢?”坐在一旁无聊的调教师突然轻笑了一声,面具正向唯一一个长发的男孩,湿漉漉的头发都黏在脸上,因为营养不良发着黄,许是长久不见天日,肤色惨白和周围的其他人都不是一个色调,被水流刺激出的泛红晕的眼眶和殷红的唇瓣也就更加显眼

精致

脆弱的瓷娃娃,该被救赎的人却长着救赎者的面容

“哦,对哦,想起来了,那个管役k还让我多多关照你呢~松月,是叫这个名字吧?”

关照?那个对他有非分之想的人的“关照”又能是什么正经意思呢?

“唉,本来都是长发的,不过除了你之外的都在卖之前把头发剪了卖给假发商人了呢,也只有你没有需要用钱的亲人了~不对,不过你也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吧?”

似是悲悯的语调,在听到“亲人”这两个字后松月攥紧了拳头

“怎么还不说话呢?也不知道你声音怎么样,不把你培养成头牌我可不甘心。”

他站了起来,细高跟的声音哒哒的,手上拿着的鞭子漆黑乌亮得像是一条蟒蛇,被它的主人握在手上细细把玩,然后捆成一团,挑上了松月的下巴

“你和你的母亲,长得真像——不,你比你的母亲,还要美——”他长叹了一声,其他男孩以松月为中心成了一个半包围圈,密密麻麻的眼睛注视着他们两个

呼——长出一口气,松月眨了眨眼,面前的人比他高了不止两个头,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很容易被他捕捉到,只能努力平复着心情去回答

“看来妈妈也是在您的手下调教出来的呢,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个拉扯着嘴角的微笑,不是很自然,但松月的回答与反应很明显愉悦到了他,让他忍不住笑了两声,用鞭如用扇一样,点了点松月的头

“看来当时他也确实付出了心血呢,还教会了你母亲成语。”

这又是一段什么样的历史呢?

没有人知道平静的水面下他的指甲已经将手掌心掐得青紫

“今天是第一天,我也不想给你们上什么强度,正式的训练,明天再开始,我累了,再会”他甩了甩鞭子,转身就走了,留下两个力工看门,防止逃跑,虽然走廊里到处都是巡逻的经管,跑也跑不出什么花样来

直到这时,松月才彻底放松下来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原来的衣服在进水池前就被扒了下来,扒的过程中那群力工还想扯下自己的项链,争是争不过的,所幸都是一群看脸的愚蠢家伙——所有人洗完后都穿上了统一的衣服,白得发黄,旧得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

但依旧有从没穿过一件完整的没打过补丁的衣服的孩子欣喜地抚摸新衣服的料子,苦着的脸上难得有了色彩

“松。。松月!”

已经有胆子比较大的男孩开始和同伴互相了解,有的都是在一片区域收购的,之前估计也打过照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只有松月一个人呆坐在类似绞刑架的工具下,拿着那截手指翻来覆去地看

忽然出现一道打破他身边寂静的声音,因为刚才调教师那番话,在场的人几乎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不耐烦地抬眼,一个身体瘦弱但脸颊却有点婴儿肥的男孩,长得干干净净的,没什么亮点但让人觉得很舒服

眼睛很大

“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还算有礼貌

动静不小,不少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像蠢蠢欲动的猎人窥视美貌的猎物

本身自己承受着猎物的处境痛苦不堪,可面对他们所认为的更弱小可是能分分钟化身为更残暴的猎人

像腐食的蛆附身在身上黏腻恶心的感觉

这些目光

现在就想把他们全杀了

可惜还太早了

“坐。”不想多说什么,松月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对方便以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坐在了他的身边

“啊,对了,我叫初九,是家里第九个孩子,初月生的,所以叫这个名字”

“哦。”他对这个人的名字和来历不感兴趣,听过一次就抛到脑后了

“听那个人说,你是从小就在这长大的啊?唉,真惨”

这句话让松月眉头一紧,捏了捏项链

叫初九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太直白,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以后记得叫调教师,小心被警告”

说完这句话松月就起身走到了简陋的隔板后,那离大门最远的由一堆破布堆在一起组成的大通铺上,从中扯了几块布出来在另外的一个角落里铺了个小窝,想了想,又把项链摘下来藏在了最后一层

之后需要脱光的时候还多着呢,还是放在别的地方好些,要是和他们睡在一起,不知道要起多少幺蛾子,自从在一年前被同房间的一个疯女人半夜压在他身上起起落落后,他对于这方面的态度就异常强烈

在绞刑架下,初九还呆愣愣地盯着松月的动作

他,他刚刚是在关心我吗?

头一次见比酒吧老板还美的人,还是和我同性别的

如果他能用看那个人的眼神再看我一次就好了

光是坐在一起都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幸好忍住没有偷他的项链,不然他绝对会讨厌我的吧

这种事情,我才不要

“诶,小孩,你碰到他身体没有?”应该是这个房间里最大的男孩,在松月离开他身边后走过来,一股老成做派挑着嘴角问初九的话

“唔,关你什么事呢?”

那个人脸色瞬间一变,没想到这看着瘦瘦小小的人竟然敢反问他,握起拳头就要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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