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孺子难教
忽然,他被人搂进怀里,不自觉地握紧手指,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男人的呼吸烫得他一抖,身体仿佛还记得被他爱抚时那种疼痛、粗暴又快意的酥麻感,盛韫没了面对学生时的从容,下意识过电般抖了抖。
沈思思不是沈思思。
“你把我的学生弄去哪儿了?”盛韫没想到这人敢跟到元道的训练场来,他脑子空白,好一会儿才重启,而裴思的鼻尖正在蹭他的脖颈,像小狗——
可他哪里是什么温顺的小狗?
不,裴思远比那要复杂,他是一头狡猾而危险的毒狼。
他表面上或许会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用他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神和艳丽的外表来博取同情,但盛韫知道,在那楚楚可怜的表面之下,可能隐藏着锐利的爪牙和致命的毒液。
盛韫又气又惊,握紧拳头。
裴思佯装惊恐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一直都是我?才认识了一天,哥哥就更喜欢沈思思而不是裴思了吗?好绝情,一夜夫妻百夜恩……”
盛韫猛地甩开裴思,防备地看向他,裴思不提也罢,他敢提前天那件事,盛韫便想起那张纸条,冷声道:“你还敢说?裴思,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每次见面都免不了被盛韫一顿痛揍,裴思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嘴角噙笑。
山洞对于他的身高来说略微狭窄,原本可爱的女孩成了高大邪肆的青年,仔细一看五官确有相似,一样的明艳动人,让盛韫久久不能回神,残存的工作思维叫他心中一凛——元道的生物信息识别系统什么时候弱成了这样?
裴思穿着暗紫色的夹克和黑色背心,工装裤上坠着时尚的链条在盛韫眼里非常碍事。盛韫一时间不知道面对是沈思思轻松,还是面对裴思简单。
稍加思索,那他的回答可能还是:沈思思。
她毕竟是个小女孩,身材没有压迫性,不会肏他,也没有那么强的灵力——
难怪她一直在躲他,难怪沈思思知道月坞的事……
难怪,影爪会暴走!
而裴思和盛韫此刻所想截然不同,他心情极好地翘起唇角,脸上透出一种无邪的天真,也不知道他为何总是这么开怀。
装女生真不容易,他摸了摸下巴,看着阴晴不定的盛韫。今天乔装了一小时也没被盛韫发现,他是不是要给他一点奖励?
裴思抿唇问:“怎么了?你今天打扮得比上次更好看,就是可惜这套西服了,回头我赔给你……但是,你怎么能一小时里转头看了凌望舒十次?我觉得他没有我帅、没有我高、更没有我灵力深厚——哥哥怎么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盛韫:……
他们很熟吗?
他不然还是改名叫盛怒吧!
裴思耐打,完全不在乎盛韫的攻击,他试图重新回到盛韫身边,却被盛韫一把按在石壁上。
盛韫扬起那把伞,将尖柄抵在裴思心脏处,裴思反倒一把抓住盛韫受伤的手,目光变得稍稍正经了些,他看着盛韫汩汩冒血的手臂,而盛韫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这副模样刺痛了裴思,他轻声道:“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你想打我再打我?”
他身上散发着强大的荷尔蒙,投下的阴影罩住了盛韫,握住他的手,反倒把他逼到了墙角。盛韫本该觉得他危险,可此刻在他看来,裴思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很奇怪,他放在金翅蝶中的留言轻佻至极,轻易勾起盛韫的怒火,而此刻又温情脉脉,比纪渊还担心他的伤势。
盛韫皱起眉头,他对这种程度的伤口没有任何感觉,仰头对上裴思如水的目光,冷淡地说:“你很美味——我再也不想听到这种话。”
裴思挑了挑眉,不知道盛韫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先露出一笑:“哥哥是很美味,不然我怎么会流连忘返?我吃过你这道菜,哥哥怎么忍心让我去吃别的菜?”
这是实话,自诩海清第一的盛韫在心里点了点头,肯定了裴思的目光,嘴上却冷冷道:“不要叫我哥哥,我和你并不熟,裴坞主。”
“怎么不熟?”裴思着急起来,胸膛往盛韫的伞尖上靠,全然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受伤,盛韫不得不后退,松开了压在裴思胸上的手,离了他的触碰,裴思更是生气,恼火地团团转,“睡也睡过了,我也是第一次,哥哥就这么不负责?可怜我多年的情意……别叫我坞主,这太生分了……而且我不叫你哥哥叫你什么?老婆?”
“闭嘴!”盛韫快被他绕晕了,从小到大都没人敢对他这么说话,他比裴思大了将近一轮,论理裴思还得尊称他一句“先生”或“前辈”。盛韫胸膛起伏,身上灵力爆开,炸飞了洞内七零八落的石头,而堵在门口的那块拦路虎却纹丝不动。
锋利的剑眉皱在一起,裴思是有备而来,先入侵了元道的训练场、随后令影爪暴走、明臻和盛韫都为此受伤。
盛韫重新压制住裴思,伞柄压在了他的脖颈处,用上力度,危险地逼问:“月坞要对元道做什么?”
“啊?”裴思眨眨眼,他不过是听手下说盛韫今天要当老师,心想怎能放过这么好的师生py的机会,他抓着盛韫修长的手指,“哪家首领光天化日之下亲自来卧底?我不过是觉得那小子对你不太尊重,所以想教训他,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灌的灵力估计已经被影爪用完了。”
尊重?你也对我不太尊重!盛韫瞪着他,果然是孩子心性,想什么做什么,月坞的首领怎么会是这么肆意妄为的人?他就知道是裴思,不然区区c级灵兽怎么会变成这种庞然大物!
盛韫冷声刺他道:“明臻也是因为你才会对我充满敌意。”
“没用。”裴思双眸含情,俊美得不可方物,眼里宛如有万千星辰,他盯着盛韫,得意地显摆,“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得意个屁!
一向精神稳定的第一修士已经快被这姓裴的狗皮膏药气死了,盛韫收回伞来,冷淡地问:“让我出去,我既往不咎——我必须处理现场。”他和纪渊有争执,不想这个时候再给纪渊抓住错处。
裴思收起微笑,摇了摇头,抿唇认真道:“脱衣服。”
盛韫:?
“我帮你疗伤。”裴思难得认真,他抿唇时唇峰清晰,面颊绷紧,眉间郁色尽显,多了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威严,声音低沉,正是坞主的气派。
盛韫转过身去,拒不合作,这点小伤也值得浪费时间?以他的灵力,再过一会儿就能愈合了。
裴思皱起眉头,凝视着盛韫的后脑,这是他计算失误,误伤了心上人,他必须将功赎罪。裴思强硬地拉过盛韫到一旁坐下,盛韫猛地甩开他,血沫飞溅,裴思觉得脸上一凉,更是生气地望着盛韫,一字一顿道:“脱衣服,你要我看着你流血?不可能。”
真是匪夷所思。盛韫错愕地嗤笑,不论是月坞之主在关心他,还是有人因为这点伤势担心他,或是一个刚上过他的男人要他在这种密闭环境下脱衣服——盛韫都觉得异常可笑。
可裴思不像是在开玩笑。
盛韫是第二次见他,但他知道裴思放纵不羁、阴晴不定、胆大妄为——他不可能只是为了治疗。盛韫眯起眼睛,稍加思索,顿时猜到了他的想法。
呵呵,脱衣服……还是为了那档子事。
盛韫不理解爱情,但他能读出裴思望向他时眼里燃起的火热——大概他本人看着一件s+级灵器时也会露出这样痴迷的神情吧。
月坞之主,约等于s++级灵器?
在脑内结束换算,盛韫突然觉得这件事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