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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南郭狐说

 

见死不救之人,”向前俯身,引诱道,“说出他的名字,免你一死。”

她瞳孔骤热紧缩:“我不能说!公子,我不能说呀……”

唉,叹气。有点烦人了。招来仟儿,她手上拿着卖契。

“把这个签了。”

她胆颤心惊接过一看:“五、五十两?”

“不卖?”

“卖、卖……”

她这异人阁,绝对不止五十两,但在这时候接手,只有我敢。

再者以她的处境,只要能保命,白送给我都成。

“生意不在人情在,”我道,“只要你写一份供罪书,压在我这儿,我便送你平安无虞离开此地。”

签字,画押,契成。仟儿捡起那张纸交回我手上。

我看着那张纸。

“从此以后,异人阁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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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除一天只有一顿饭外,尹辗还罚我禁足,抄佛经,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私下来看我。使我处在一种隔绝状态,却不隔绝外界一切消息,比如椎史时不时在我眼前晃,“自打他救下那阿筝姑娘,两人又好到一块去了。”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看着书本只皱了皱鼻子。

椎史往往在这儿自讨没趣,待一会儿便会走。那天我倚在斜塌上看闲书,还是上次看那本,他来的时候没管他。他放缓脚步,轻声悄然地走近,我抬起手挡在额前,眯起眼去看,堪堪遮住他背后直射的阳光。来的人是尹辗。

“尹大人近来可好?”我问。

“你胆子不小,不戴面具了。”他道。

“我禁足,又没外人来,戴给谁看?”好笑。

他不置可否,走到一旁坐下。我翻身起来,靠在椅头问他来做什么,他漫不经心道,“那严庭艾对你挺上心,要求为给你找全城最好的大夫烦了我好久。”

这严廷艾……不知说什么好。是我要尹辗别再让覃翡玉来给我看病,但没想严庭艾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敢去直接要求他,是真不怕死。有点担心,寻思为他找个借口开脱。

“他不过关心则乱,一个孩子。”尹辗轻轻浅浅,一句话让我把心放回肚子里,但他下一句话,又让我的心狠狠悬起来。

“收拾一下,出趟门。”

我问去哪儿。

他说入宫。

看我僵硬半晌才接着道,宣齐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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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没去过长公主府,护送的椎史唧唧歪歪的:“那边就是东房襄苑,长公主遇刺的地方,我在那儿撂了叁个马贼,就地斩杀两个。你胆子也是真够大的,亏得没往那处跑,不然没命回来……”

“我要是没命回来,你受不受罚?”我趴在轩窗上问他。

“主子对我是罚惯了,一点儿小事就罚,不过只是很——小的惩罚。”

“那他受不受罚?”他知道我问的谁。

他讥讽一笑,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儿:“他可比你重要得多。”

切。他策马走在前面,我狠狠拉上帘子。

椎史说普通人见公主规矩很多,要行君臣之礼,要叁拜九叩,宣齐公主可能好说话,长公主是个不好伺候的,可能哪句话说错,哪点礼数不到位,就把人得罪了。心下不免有些忐忑,毕竟在玦城摸爬滚打这些年,看惯了上位者的尊卑有别,高人一等的样子。

到我站在她面前,她绕着我转了一圈,“怎的穿得如此寒酸,”又对侍女道,“莹莹,去拿点像样的衣服来给她。”

没有那些冗繁的礼节,我只行了常礼。低头看了看,这身衣服虽然粗布麻衣,朴素了点儿,但花纹是别致的。因着面具的缘故,我在着装打扮上也是从来不下功夫,否则穿得花枝招展走在街上,只会被人笑东施效颦。

况且,素衣裤装非常地方便,适合上山下海。因此我的穿衣风格,按霜儿的话说,刚从峨眉山上下来的女道士,还是走了十里乡路一脚泥泞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那种。

“那颐殊先谢过公主了。”我行礼道。

她不让我以奴婢自称。

她歪着脑袋看了我一会儿,“你之前并不如此。”

“……如此什么?”

“安静,讲礼。”

我不知该怎么回。

她俏皮地对我眨眨眼,“你我同辈,虽身份不同,但我更愿意你如前回那般,天不怕地不怕不分尊卑的无赖样子。”

我拍掌,甚好,刚好我也装不下去。

不仅叫我换了身衣服,首饰衣饰,又给了好些东西,一来什么都没做就送了这么多,我面上赧然,忒不好意思,也没准备什么东西给她。

虽说一介公主能缺什么呢,我就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她又拉着我东说西唠,问平常玩些什么,民间可有什么好玩的。说起这个可就不困了啊,当即骑竹马,溜滚轮跟她说了个遍,她听得津津有味,还说好生羡慕,没想到,堂堂公主还能羡慕我这下等人。

-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嗓子,“长公主到——”

不像对谌暄那样可以随意些,我毕恭毕敬地俯身在地行叩拜大礼。

宫人皆传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今儿总算是能亲眼见到了。

她走进来,冷着一张脸。宣齐对她福了一福,“皇姑姑。”

她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宣齐走到她旁后站着。

婢女为她倒上茶,她端起来用碗盖在茶碗边上轻轻刮擦,慢慢吹冷。缓缓开口道,“听闻救你的小丫头来了,我心道要来见识见识如此有胆色的主儿,便来看看。”

“有劳皇姑姑费心了。”

谌暄作为公主的礼仪自是不必说的。

她看向跪伏在地上的我,“你家在哪儿?”

“南城。”

“家中可还有人,是否安好?”

“只有我爹。”

“家中田地几亩,猪牛羊马匹几许?”

“不务农。我爹做官的。”

她顿了下,“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

“是,就我一个。娘难产过世后,爹也不肯再娶。”

“这倒稀奇。”她放下茶杯,“自古官宦人家哪户不是妻妾成群,就算正室过世,也会马上过门新妇,以求开枝散叶,人丁兴旺。正常男人哪个不花天酒地朝叁暮四?”

“我们家本就不是正常人家。”我跪在地上呢喃。

“你倒是说说,家中无后,你爹如何打算?”

“爹一直跟我说的是,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我及笄后为我谋一个好夫君,使他入赘,然后家产交由他打理。若生了孩子得随母姓,爹也好将家业传给这个孩子。”

长公主喝着茶点点头,“目前是合理的想法。”

“以前不觉得,现在回头想想这个决定多么不凡,大多相同情况的达官贵人,选择不都是像长公主您说的那样,多娶几房妻妾然后不停地生孩子吗?如此也不肯将家产平白无故赠与外人。我爹在地方做的官虽说不大,但也不是没有积蓄。事实上家产也够养活几代人了。我是说,就像旁人的劝告责怪,他也不必委屈自己。他就跟旁人说,他这个丑女儿嫁不出去,自己是要守着她的。而且娶了后妻等于给孩子找了后娘,继母待原配的孩子有几个好的?要后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怕大女儿受到冷落,遭欺负。”

“这么说,他不肯续弦的原因是担心你?”

“就算后代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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