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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吾之友人

 

难道仅因为相貌丑陋就要承受这些吗?

再者谁家不是妻妾成群,儿女成堆,她这样的换任何一家都是不被重视的弃子,受尽欺凌,可有可无。可曲大人不同,他只有一个女儿,他珍之爱之,别人无法理解。

上官哀叹疾病困扰,惹人怜惜,可是没有人会听曲小姐是否还有呼吸心跳声。

我虽听过她的啜泣声,可只是叹其不幸,命运不公,不会产生怜惜。

神思回笼,我也没有必要非去可怜曲颐殊,跟我毫无关系的一个人罢了。

面前的上官粉琢玉饰,更显楚楚可怜。“写好了。”把药方递给她。

向她告辞,她小心翼翼问我以后是否还来,我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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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马车里,曲尉然挑眉:“如何?”

我假装不知:“病因不在肺上,咳嗽只是表象,恐怕根源还是在……”

“谁要问你这个。”他摆手,“先说好,你是我曲家的上门女婿,别绿我。”

我看他一眼,低头翻看医书。

神色轻鄙:“上官,哼,我女儿要十等,她也就七八等。”

好好好,你女儿百等万等我都没意见,爱定几等定几等。

曲尉然:“我女健康活泼美丽大方,她哪点都不占,浑身上下都是病……”

这我就忍不了了:“她神志清醒,不患眼疾。”

曲尉然提着我衣领要把我丢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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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宁赜两房妻妾,十分厉害。害我吃了不少苦头。

宁府下人管大房叫黛夫人,二房做顾夫人。有她俩在的地方麻烦事就一定不少,前段日子,黛夫人就遣散了一批侍婢,美名其曰节省府内开支用度,府内的事通常都是她俩在管,只有争执不休时才会找老夫人定夺。她遣散的侍婢里面有顾夫人的心腹,顾夫人气到老夫人面前哭诉,两个人就这样斗来斗去的。

家中闹翻天,宁赜也不管,照常在外面鬼混,惹一身腥回来。他在外面有相好的,他爹不准他娶过门,就养许多外室,常不着家。他长相算不错,又自有一股风流之气,招蜂引蝶,沾花惹草,不足为奇,两位夫人对自家郎君也是看得见,骂归骂,打不着。

黛夫人发落的有一些姿貌俏丽的婢女,留下的大多外表不好看。我刚为婢,默默干活,不被放在眼里,之前又是客人,处于一种该做的做完,该干嘛干嘛,我们不管,视而不见,半隐形半透明的状态。

晨时起来喝碗米粥,就听训,做管家分配的活计。大婆子说修缮房顶,二婆子说着急赶制绣衣,吵吵嚷嚷一早上,我的活相对比较简单固定,不是擦廊柱,就是清洗地面。偷懒,不仔细,都会被说。不过地儿就那么大,忙完,太阳就西斜了。

爹说,如果你选择快乐,你就会快乐。我在擦廊柱时,发明了七步之歌,就是说,柱子与柱子之间刚好七步,走完这七步调子刚好哼完,曲子也是我自己发明的,世间绝无仅有。

我这么忍,是为着有一天能回家,若我不甘心,我闹,尹辗就会说那你入宫,做主子。可是除皇帝外,上面就没人了吗,即使得宠,也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全凭一人做主。

但是人如果太忍,就会被人认为好欺负。主子对奴才打骂,奴才就对更下层的奴才打骂,人与人的压迫总是存在的,不会消失,不会泯灭,只会转移。

她们私下嘲笑议论我,我倒无所谓,从小到大这么过来的,左右不差这么一段时间。既没打算在这种地方发展什么姐妹感情,也没有结交深厚友谊的必要。在廊下擦地时,三三两两婢女结伴而归,路过长廊总会对我窃窃私语,捂嘴偷笑。

客人变奴婢,是,很丢人。但我凭我的双手劳动,辛苦苟活,又不是吃白食,又有什么丢人?

我把抹布往水桶里一扔,提桶回去倒脏水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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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宅斗的手段,不可谓高明。

宁府捉贼,命众人站作一排。她说自己丢了绣囊,借故挑衅,除了老夫人屋里的,不论哪个屋的下人奴婢都被叫出来,一一盘查。

“今儿要给一些手脚不干净的教训。”这话是说给黛夫人,以及她的侍婢听的,“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们看着这王爷府看家守门的人少了,院儿也冷清了就觉得机会来了是吧?当初我就说不要把守院儿的裁掉,这下好了吧,丢了东西事儿大了。”

郑媪出声打圆场:“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实在不能说跟大夫人有关系,二夫人要不您再想想这绣囊是放哪里去了……”

“你少和稀泥!”她不依不饶,来回巡视,“是谁拿的,自个站出来!”

那厢门一推开,躲在门背后偷听的黛夫人袅袅婷婷踱着步子过来:“我当多大个事儿,吵吵闹闹的,听妹妹的意思,是在指责姐姐办事不利,考虑不周。这还不好办,家规处置。”

下人们一听,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因为我没有体会过家规,暂时不能与之共情,但也头皮发麻。

假如这是话本,那我就是不重要的配角,心里祈祷,快点演完快点结束,赶紧翻页。

她要所有人伸手,一人五大板。这五大板下去,手肿两三天不能干活。

轮到我,她提着板子站到我面前,空气凝滞,压力极大。

“你刚到府上时间不长,是不是你拿的?”

又来,看脸抓贼?我在心里叹气。

“不是。”

她五大板下来,一点没轻,反而比别人重,只因为我是“外人”。

硬扛了这几板子,疼得麻麻,我把账记到尹辗头上。

太该死了,宅斗就宅斗,牺牲的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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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听闻府中婢女争相在说二爷回来了,他们口中这个二爷,似乎被调配到东城做都尉。这次回玦归家,待不到两月就要走。二爷到家那天,大主母带了一群侍婢到门口去迎,二爷从马车上下来,老夫人就扑上去泣泪连连道:“二郎,我的二郎!”

迎他的队伍里自然没有我,我都是听说的。宁大人是高兴的,家宴其乐融融,但宁赜并不欢迎,融不到气氛中去,他对这个弟弟不闻不问,不管不顾,食毕便离席。宁二爷不恼不怒,不嗔不怪,好似没脾气。

看得出他人缘颇丰的一个人,亲和力十足,奴婢下人簇拥着,争先恐后告知他府内大小事。

“前些日子来了个丑女,本来是客人,突然之间变成奴婢……”

“就是南城疯疯癫癫的那个曲小姐,可有名了,不止是长得丑……”

“她挺怪的,形事做派都怪得出奇!……”

到长廊我刚好在擦地,走到这里,他看见擦地的我,惊了一瞬。按理说,府上做活的人多了去,主人家都抬腿略过,看也不会看一眼。但我刚好抬起头看见他,见他惊那一下,心说是不是挡住了路,就要提起桶走开一些。

可能我脚蹲麻了提桶的模样太过狼狈,这些人笑得前仰后合。

宁二爷对我笑笑,抱歉地作揖道,“下人不懂事,小姐莫怪罪。既是家父府上客人,不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宁某到得晚些,不知小姐饭否,要是没有就请小姐一道。”

据他说,他吃了,没吃饱。又叫人热来一些烧鸡烧鹅,摆上两壶小酒,坐在院子露天处开席。我很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很难拒绝他。他说不必客气,那就不用客气,难吞虎咽。

人要许久不跟人说话,找到个聊天对象,就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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