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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囹圄锢困

 

颐殊

李婶看见我问,“颐殊,还不去睡呀?”我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紧了紧肩上的披衣,“马上。”我在等人。她听了,笑一笑拿着蜡烛出去了,锁好院门。

天空黑而浑浊,今晚看不到月亮。

不久他就出现在我面前,我那时抱着腿,趴在膝盖上,先是看到靴子,再抬头就看到他。我知道陆府有密道,连通覃宅及崇府,可能还有其他地方。玦城到处是密道暗室。

他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静静看我,“不冷吗?”

“这都五月份了,冷什么冷。”

他没走近,可能是感觉到了不同以往。他知道他的到来不会从我这里得到积极的反馈,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我在外面等他。

虽然说都五月份了,但风还是会卷起院子里的叶子打旋儿。

他来之前,我还忐忑,心跳不稳,现在已经渐渐平复下来。

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

他太危险,走得太远,对我太危险。从我离开覃宅看到张灵诲的管家进去,从我目睹一个尹辗身边的人,他的暗使对他抱拳屈膝半跪下来,等待听候命令。

尹辗连身边的人都肯给他,他到底是谁的人。

从前他说的话,不代表如今,可能立场在不知不觉间改变,潜移默化。

或者他根本就是想禁锢我,卑鄙无耻地让我和他行苟且之事,跟尹辗站到同一阵营,反正目前的状况对他没有不好。反倒是我抗拒他再近一步,可能让他无从下手。

这么大的事,带着背叛的性质,尹辗都没杀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深吸口气,问他:“谌辛焕给了你什么?”

他没有想很久,带着不确定:“靠山?”

“尹辗呢,许了你什么?”

“许我条命。”

“那你就为他做事了?你明知道他监牢我。”

我问他,“你还想让我走吗?”

他回答:“别走了吧,就这样挺好的。”

果然。我只觉得心里苦涩。

“我用尽全力对抗尹辗,现在还要加上你是吗?”

他笑,“是的。”

我内心防线一下决堤,但更多是不敢相信。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得这样松快。

他不知道我一直对抗的是什么吗?他不知道这件事对我的意义吗?

“你也感觉得到受伤是吗?”他偏头,“可有些话你说出来轻轻松松,不加考虑,任性自我,恣意妄为。我容忍你,你变本加厉,还继续装……”

“你连命都没还给我父亲,你凭什么报复?!”我站起来,只觉泪水充斥眼眶,模糊视线,“是你答应我父亲不伤害我的吧?我可以伤害你,但你有承诺在先,你不可以。”

他眼睫一颤,唇线愈深。可能想说什么,被关在那道紧闭的唇线之后。

“覃翡玉,从开始就不公平,你该接受我跟你相安无事的相处方式。”我说。

“相安无事?”他重复一遍。又轻轻笑了笑,“好。”

眼下我只想要一个答复。

“你能不选那条路吗,不要困着我。”

“不能,没有别的路可走。”

同样坚定且不加迟疑。

我往后退,退一步,接着一步,回到屋内。

-

他跟进来,我坐在坐榻边,靠在案几旁,他站在我身后,带着外边的寒气。

他握住我的肩,声线低低地,轻柔又温和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现状,像之前那样,吵架对我们没有意义。局面既然不能被任何事情所影响,不如看开。”

他弯下腰,手从我的衣服领口进去,“不管你立场如何,对我是否有影响,我都不是很在意,介意的只是你。我希望,这不要改变我们之间的相处。”

被他抓着揉捏的那处,刺痛感从胸口内部转至外部。我抬头,他低头含住我的唇,含混不清讲:“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也不会提,你不用有压力。我没有想要你回报,你给的这些已经足够……”

他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心衣已经被解了掉在地上。他从后面托着两只乳团,像以往每一次一样。他会夸赞它的形状美,但我不允许他夸我,我只会厌恶地皱起眉头。

原本我想虔诚膜拜的赵勐获在这凡世平庸得像一介俗物,不会动心的僧侣才会让我有点兴趣,跟他贪恋欢愉消磨时光,不用内疚,不用忏愧。

但现在他的行为已经上升到自私的罪行,实在可笑,实在可憎。

他单臂搂着我,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手就从大腿外侧往上侵犯进到裙底,亵衣很容易解脱,他的手毫不费力地就摸到那处。我按住他的手,挣脱缠吻:“覃翡玉,出去。”

“不是回报,是我错了。我没有特殊,那你考虑我好不好?”他抱我起来,脸埋进裸露双乳,“你跟我做这种事,你舒服了,不用负责,还绝不会给你惹麻烦。”

他列举了所有做这种事选他的好处,譬如谨慎,小心,不会引起怀疑,没有感情纠葛,事后清理细致,帮忙掩盖问题,还说今后都不会逼我。

“太子不行的……蒋昭宁诸更不必说,严廷艾有妇之夫……”

他硬着硌得我好疼,我低下头到他耳边。

我说你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

闲聊天,蒋昭在说话。

他一直在看我,视线若有似无地投来。

从前这种场合他都不会分我一眼。

之前还知收敛,冷漠但让人放心,现在是越来越嚣张。

“你说怪不怪,去年拍下珗薛见客的那位老板,跟我说珗薛能说话。”蒋昭说。

宁诸道:“一年都不见客,那这嗓子坏得也太蹊跷,我倒听说过有一种毒,喝了喉咙立马如火烧一般,越来越烧,越来越烧,先是声音沙哑,慢慢地,不到半天时间就哑了。”

我略感烦躁,只能微微倾斜角度偏过身体回避。

今天端午,陆夫人在后院为我们摆了一桌,陆均在前院宴客,现下时间晚了,客人走了许多。但我的别院很安静,只有四个人,陆夫人不来打扰,只让人送些酒过来。

说到崇任东的事,“老覃送他出去作出的努力啊,犹如那齐姜送重耳回国主政,狠心又温柔。重耳作为一国之君,在美女如云的别国娶美娇妻齐姜,沉迷温柔乡,多幸福啊。这齐姜呢,也是个狠人,设计把重耳送回国治朝理政,做回一代贤君。要不是有这个女人的勉励和牺牲,哪有他此后的风光?”

蒋昭手按在覃翡玉肩上,“老覃,你牺牲巨大,真是对他爱得深沉。”

“女人将男人赶出门,是为了男人的仕途和将来着想,原来如此。”

我看向他,他原本低垂的眼睫扇动,猝然抬起眼。

他在想什么。我轻蹙眉心,脸色可不好看。

宁诸道:“你今天的话都有点微妙啊。”

我猛地从座位站起,离开,去找点吃的。

难道他想用蒋昭宁诸会发现端倪这点来压我?

他是要顶着被发现的风险,拿这个威胁我?是吗?

走到院子口,有人送菜来,我只好接过托盘。他带了不止一个托盘,一个迭一个耍杂技似地,我只拿得下一个,他们陆陆续续赶来接手,拿回案牍上。

覃翡玉拿盘子跟我擦肩而过,我实在忍不了:“你不是说不会给我惹麻烦?”

“以前的麻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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