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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这厢策瑜二人正不紧不慢地穿戴,那边的孙权早已收拾妥帖,跑来门外催他们。

周瑜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孙策的嘴,将那一连串教训人的话摁灭在手心里,而后迅速系上腰封,转身便要去给孙权开门。

谁料孙策一把拉住周瑜的手,伸出另一只手,给他看掌心里的物件。

周瑜垂目一瞥,登时将头撇向一边,孙策瞧见那耳廓微微泛红,心情格外美妙。

他凑近了,压低声音问:“你还戴么?”

周瑜不自觉又垂头瞧了一眼孙策掌心里的玉牌,这玉牌是他母亲给的,十岁时的生辰礼。他很是爱不释手过一阵子,后来也总是佩在身上,可是昨夜……

周瑜想起来下颚便一阵酸痛,这玉牌抵着他的舌根,叫他有口难言。

周瑜低声回道:“不戴。”

孙策道:“你平日里都戴着的,眼下说不要就不要了?”

周瑜抬眼:“没说不要。”

“你留着它不用,和不要有什么两样?”孙策佯装忧虑道,“公瑾,你对这玉牌如此薄情,日后不会也这样对我吧?”

“……”周瑜挣脱他的手,“说些我听得懂的。”

孙策从善如流:“公瑾会对我一心一意、有始有终吗?”

还没等周瑜答话,木门被敲得簌簌作响,孙权喊道:“公瑾大哥,快给我开开门!”

周瑜当下便转身,孙策飞速抓住他的袖摆,使劲一扯,将周瑜带进自己的怀里。孙策扭头朝外喊:“在外面等着!”

方才还在颤栗的木门霎时安静。

孙策两臂锢住周瑜的腰,缓缓贴上那张玉面,用鼻尖蹭了蹭周瑜的鼻梁骨。

“快说,说了才给出去。”

周瑜仰头,极力后撤,却不料孙策亲上那一段伸长了的脖颈。

亲了还不算,这混球还又舔又吮的,周瑜难堪得一手掐住孙策的下颌,逼得他微微仰头。

周瑜平复片刻,缓缓说:“我平生最爱始乱终弃,碰上我算你倒霉……嘶——”

孙策一口咬上那只手的虎口处,周瑜吃痛收回了手,忿忿地瞧着他。

“相识这么些年,今日才知公瑾是薄情寡义之辈,”孙策腆着脸凑上去,轻啄了一口周瑜紧抿的嘴巴。惹得周瑜拧眉怒视着他,孙策这才笑道,“唬谁呢?”

“松开,”周瑜扭脸,“阿权要等急了。”

“少管他,”孙策一脸凶相,“说句好听的都不成吗?”

周瑜被锢着腰,虽说真要挣脱三两下就挣开了,但难保孙策之后安分守己,索性满足他的要求,求个清净——

“说什么算好听的?”

孙策笑眯眯地:“说你离不开我,只钟意我一个。”

周瑜弯了弯眼,而后正色学舌道:“你离不开我,只钟意我一个。”

孙策正想点头,脖颈忽地僵住,这片刻,周瑜早挣开他的桎梏,跑去给孙权开门了。

孙权正坐在廊前的栏杆上,见周瑜开门,一跃落地。

他正要上前扯一扯周瑜的袖摆,便见周瑜朝自己挑动一下眉梢,口里念着“快走”。

孙权有些摸不着头脑,余光瞥见孙策正从屋内踱出。

下一刻,周瑜孙权二人飞奔着跑出了府。

孙策扶着门框:“……”

上了车舆,孙权尚未将垫子捂热,就被孙策赶了出去。孙权手握着缰绳,坐在辕座上吹风,许久没出门,他一路东观西望,瞧什么都有趣。

全然不知车舆内自己的亲大哥正揽着公瑾大哥亲得不可开交。

孙策摩挲着周瑜的后脖颈,二人唇齿相依,水声微弱,被车马喧嚣声盖过。

外头传来行人的交谈声,更何况这人的亲弟弟与他们俩只一布之隔,周瑜觉得这实在太过,硬生生推着孙策的肩,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两人都乱了气息,无声地喘着。片刻后,孙策又贴上周瑜,轻声道:“再亲一会儿。”

周瑜半倒在垫子上,竭力往后仰,瞳仁里都覆上一层水膜。

“亲个鬼!”

孙策一把捂住他的嘴,凑去周瑜耳边:“小声点,被阿权听去了怎么得了?”

周瑜被那大掌捂着下半张脸,只剩眉眼尚能表意,长眉微蹙,在孙策手心里轻轻“呸”了一声。

却不知他这模样在孙策眼里更是勾人,不见皓齿,只觉明眸更流光,引得孙策去啄那薄薄的眼皮。

周瑜仰着头,无语片刻,被捂着嘴,声音闷闷的:“你这副样子怎好意思说阿权粘人?”

“不是你说的,我离不开你,只钟意你一个。”孙策笑道,“不粘着你怎么能叫做,离不开你,?”

周瑜目光凝滞:“是我说的吗?”

“怎么不是?”孙策扬眉,“别想赖账。”

这时传来孙权的声音:“大哥,赖什么账?”

孙策狠狠一噎,这情景惹得周瑜大笑,捧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中途还轻踹了孙策一脚,“问你呢,赖什么账?”

孙策恼得一把掀开帐子,狠瞪了孙权一眼。

“不是我要偷听你们说话,”孙权有些憋屈,“你说得那么大声,我想不听见也难啊!”

孙策不占理,只将帐子用力合上,抱着手臂坐在一边,面子上挂不住了。

这会儿轮到周瑜弯着眼睛笑。

三人玩闹中总算到了目的地,孙权率先下车,孙策掀开帐子往外瞧了一眼,古旧瓦片,破损墙体,不似个道观,倒像间民宅。

孙策跃下车辕,问道:“怎么连个匾都没有?”

孙权从前陪母亲来过,答:“因为这是道长的家改的道观。”

他走前几步,指着一处土墙道:“哝,这里不是写着么。”

孙策和周瑜走近几步,方瞧见土墙上歪歪斜斜刻着三个大字“瓦口观”。

孙策周瑜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瞧出了几分担忧。

孙权先推开了虚掩着的门,朝他们道:“房子虽破,道长却是有本事的,上回母亲丢了簪子,就是靠道长才找到的。”

三人跨入宅子,不大的院子里还铺着许多笋片,孙策不禁疑惑:“这人真的靠谱吗?”

周瑜正踮着脚,以免踩坏了一地好笋片。孙权回道:“道长也得吃饭啊。”

周瑜抽空附和:“有理。”

这时屋内走出一人,披头散发,须眉潦草,瞧着四五十岁的模样,他当着三人的面伸了个懒腰:“何人来访啊?”

孙权率先举手:“道长,我上回和母亲来过……”

道士拿出一根木棍束了发,点头说:“噢,我记得。”

孙策和周瑜上前作了揖,各自报上名字,便被道士请进了屋。

一张久经沧桑的木桌摆在正中,道士坐下,在这三人中间瞧了一圈,转向孙权道:“找我做甚来的?看病?”

一阵小小沉默,孙策将周瑜按坐在椅子上,模棱两可道:“我们前天碰见了一只狐狸,而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总之——”

孙策飞速瞥了周瑜一眼,斟酌道:“算是来看病的吧……”

“狐狸?”道士皱眉,“伸手我看看。”

还未等周瑜反应,孙策立马从那宽松的袖摆里摸出周瑜的手臂,端放在木桌上。

道士嘴角不受控地抽了抽,眼神意味不明地瞧了他们俩几眼。而后摸上周瑜的手腕,把了把脉。

“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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