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最卑贱的人(小忠犬被前主人N被送去老攻床上)
“废物!”男人的一声怒喝。
然后是瓷器被打碎的声响,颇为刺耳,江淮一被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打得偏过头去,他被这一掌震得耳畔嗡鸣,强忍着胸口翻搅着的噬心刺痛,将碎瓷拢在身前,屈膝跪在了上面。
他动作娴熟,还不忘用他喑哑干涩的声音恭敬请罪,一应动作标准得挑不出错。
“去外头跪着。”
“是。”
连绵的雨将后院的青石地浸湿,积水空明,将男人的面容、身形映得分明。
一身嶙峋瘦骨,几不胜衣,在细雨的敲打下用肉眼无法察觉的幅度簌簌发颤,腰杆倒是挺得笔直。清瘦的面颊上红肿未消,额头是重重叩头后显出的隐约青紫,藕色的唇紧抿着,唇角坠着血丝。可即便已狼狈至此,依旧能看出他原本的清俊容貌的,作为个男人,他美得惊人,满身的伤痛又让他如易折的蝶翼,透着点脆弱。
江淮一是阡月阁旧仇人的儿子,族灭后被收养,老阁主嫌他家人死得太轻松,故意要拿他磋磨发泄积年的怨怼。
他出生时就带着洗不清的罪,连尊严都是不配有的,从小被阁主扔进影卫营与影卫们一同受训,值守的间隙还要做下人也不愿干的脏活累活,作为阁中最下贱的存在,谁都能踩一脚。
一年前邢诸继位阁主后特意提拔他做了影卫统领,表面提拔,实则是放在身边更方便自己打罚玩弄罢了。
这一年中他每日都过得如同置身炼狱,事情做错了要罚,误了时辰要罚,做对了为了叫他牢牢记住还是要罚。没任务的时候就要随侍主子,在房内一律跪行跪侍,做桌子做脚凳,甚至于未经允许开口说话也会被狠罚。除了请罪,他不被允许说任何话。
白日充作家具,夜里还得被主人拿来泄欲。
即便是惯于忍耐的他,在漫无边际的疼痛、饥饿、劳累下也变得愈发沉默寡言,特别是在主人面前,成了只知承受痛苦的器具,一般的打罚下他甚至不会皱眉呼痛,痛极了也只是眯着眼轻轻抽气。
他先前被主人要求趴伏在地做棋桌,下人在他伤痕累累的背上搁了张厚实沉重的木板。维持一个姿势整整两个时辰,稍一动弹,立刻会有竹条精准抽在他小腿内侧。他以往受了疼都能忍住不动的,只是这次恰好碰上阁中新来的丫鬟奉了偏热的茶水上来惹了主人不悦,一杯冒热气的茶当即泼在了他身上,灼烧的痛炸开的肌肤上。
虽强忍着没出声,剧痛交加下他还是动了,木板倾斜,桌上的棋盘彻底乱了,棋子散落一地。
然后他就跪在了这里。
这一切。
早就习以为常了。
江淮一连为自己争辩一句都懒,这雨下得愈发大了,好在烫伤在雨里倒不那么强烈了,只是膝痛难忍,他的双膝因久跪本来就有着不轻的毛病,如今又受了凉,密密的寒气钻进骨缝,如同跪在刀尖上。
他这回不用跪太久的,要是主子昨晚说的话还作数的话,估摸着等到天完全黑了他就能起身去收拾收拾准备侍寝了。
侍寝也没什么让人开心的,主子在床事上一向暴虐,折磨无尽,不到临近天明他很难得到解脱,但好歹不用继续跪在这大雨里,能洗干净身子得个一时的舒爽齐整,哪怕没过多久又是会脏的……
毕竟,谁乐意整天被冷汗血水裹个满身,在黏腻贴身的衣服里捂上一天,被人随便一脚踹进泥水里挣扎?
要是可以,他也想每天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
“阁主,把他给我,可好?”白沐泽拿茶杯的那只手在空中转了个方向,最终停在了江淮一跪着的那边。
“白公子要是想要个暖床的,开个口,底下有的是人排着队挨操,就非要这个畜生不可?”邢诸带着满脸显而易见的厌恶瞟了眼缩在角落的男人。
“就要他。”不容拒绝的语气莫名的执拗,神色却淡淡的,似毫不在意。
白沐泽用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一时间安静地落针可闻,屏风后的侍人各个低眉敛目的,呼吸声都轻得听不见。
江淮一垂头跪在房中的一隅,收敛了气息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在雨中罚跪了几个时辰,又在屋里等了这些时候,双膝的瘀伤磨得他后背起了层层的冷汗,更何况还有衣下的那些小玩意……
他着实有些跪不住了,此刻全靠毅力支撑勉力不让自己跌倒。
离他几步远处燃着只瑞兽紫铜香炉,那缈缈的白烟在空气中缱绻缠绵,他看着这烟,默默捏紧了拳头。
猝然,他听到了主人的应答。
“行,让他今晚伺候你。”
江淮一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唇想吐出点什么,又觉枉然,无力地垂下了头,不觉间,掌心已被他掐出了血痕。
去客房的路上,江淮一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能感受到后穴中的物件正跟随他迈步的动作肆意翻搅着敏感处的嫩肉,垂坠着过重饰物的乳环也让他胸前那块儿撕扯着痛。
他不知道他今晚要服侍的人是何身份,但阁主的客人绝对是他得罪不起的。
只希望……只希望客人不要一时来了兴致喊来一群人一起上他……其余的,他定会好好配合的。
毕竟,早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
“怎么,因为他是阁主的心爱之物,才这般舍不得?”江淮一前脚跟着丫鬟离开,白沐泽就给自己斟了点酒,心不在焉地调笑。
“非也,本座只是怕他这下贱东西脏了您的眼。”
邢诸又挥挥手叫下人拿来一只青绿色的瓷瓶,“预先喂他吃了这药,他武功不弱,须得严加管束着才行,仔细被他伤着。”
“不用。”白沐泽瞥了眼那瓷瓶,面上神情依旧是云淡风轻。
“哦,您喜欢性子烈的?”刑诸似寻着了趣味,玩味地看向身侧那人风姿卓绝却难辨神色的脸。他觉得稀奇,听人说,这白家的小公子不学无术,又是个文弱的病秧子,倒也不怕玩得狠了,把细胳膊细腿给弄折了。
白沐泽没理他,兀自把酒一口闷了,拂袖离了席。
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陈设也是讲究的,白沐泽一推开门就被屋内与廊下截然不同的暖意熏了满脸,不多的醉意也不适时地一涌而上,让他觉得骨骼脉络里都充填着舒适的懒散。
床前铺着块银狐地毯,那个他费心要来的小东西却刻意跪在了没有地毯的地方,背挺得很直,瘦削得连脊骨的凹凸都能叫人看清,巧致的蝴蝶骨顶着爬满鞭伤的细白皮肉,仿佛略一动就能将其戳破。
他浑身赤裸着被缚了一身的红绳,被远处燃着的蜡烛打上一层旖旎的颜色。
江淮一被门外的冷风激得一哆嗦,流进房间的冷空气登时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人来了。
他吓了一跳,应激似的赶忙将跪姿调整到侍奴的那种,身子前倾,腰塌下去,丰润的臀高高翘着,背在身后的两手则是让使用的人抓着方便发力。
他不知道方才自己那无理的跪姿有没有叫人看到,但还是强压着忐忑用沉稳的声音按部就班地说自己一般会说的话。
“请您随意使用下奴。”毕恭毕敬的语气,却带着一丝肉眼可见的紧张。
白沐泽呆站着没动,觉得有些头疼。
他不习惯与人应酬的,今儿却跟邢诸废了好半天话,厌烦又疲乏,原本想一回来就躺床上的,结果现在还得处理自己带回来的大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思索该怎么跟人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