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无依、出双
及三分。”
林阙有点失望地嘟囔:“刚还说什么都能画来着……”
“无碍,你画便是。”闵无依从怀里掏出双倍文钱,搁在摊档上。
小贩犹豫片刻,画不好开罪人,不画更开罪人,还是画吧。不一会儿,林阙便高高兴兴地举着“糖人五一”,奔向下一个路边档。
闵无依看着林阙跑远,刚才还挂着笑的脸陡然一沉,鹰隼似的目光射向一处隐蔽的拐角,一个人影立马消失在暗处。
街对面,林阙高兴地招呼闵无依过去:“五一快来看!”原来,他发现一处街头艺人,正舞刀弄枪地表演杂耍。林阙个头不矮,踮着脚勉强能越过人群看见里面的表演。
“好!”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林阙也兴奋地跟着鼓掌。
外围的看客想往里挤,不慎撞到了林阙,他脚下一绊,眼看就要跌倒。闵无依展臂一捞,便把林阙捞进了怀里。
“当心啊。”闵无依轻声责备。
陡然当街相拥,那些荒淫的画面登时走马灯似的在林阙脑子里一一上映,当下心跳错乱。
不等林阙推开闵无依,后者先松开了揽着纤腰的手。林阙身后一空,自责连连,双手躲在长袖下,重重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清醒清醒。
闵无依微不可差地偏了偏头,余光又扫到了暗地里那个跟踪者。他在看客们又一次齐齐喝彩的瞬间,脚尖微动,脚边的小石子“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嗷——”暗处的跟踪者短促地痛呼一声,捂着脑门儿跌坐在地。
闵无依轻嗤一声,余光瞥见跟踪者屁滚尿流地跑了。
……
岩崖寨里,裘青龙重重地搁下茶盏,眼睛瞪得溜圆,粗声粗气地质问:“什么!二堂主回了岩崖镇?还拿石子儿崩你脑瓜?!”
地上跪着的小弟可怜兮兮地说:“是啊大堂主,小的亲眼所见,绝对无误!而且,而且二堂主身边还跟着一个……”
裘青龙不耐烦地追问:“一个什么?快说!”
“一个头戴面纱的白衣人,瘦瘦高高的,容貌不详,性别难辨。”
裘青龙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了,“怪事!从未听说义弟有什么朋友,更不曾见过义弟与他人结伴而行……”
他摸了摸自己浓密的络腮胡,言语里带上点憋屈意味:“难不成义弟还有比我更亲近的人?”
琢磨片刻,又道:“不行!我得亲自出门看看!”
就在这时,门外又冲进来一个小弟,边跑边喊:“大堂主——大堂主——!”
裘青龙怒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堂规都背到狗肚子去了吗?”
小弟慌里慌张地呈上一个品相极佳的玉佩,忙不迭地汇报:“刚才有个小乞丐送到寨子外的,说是玉佩的主人让他带话给堂主。小的一看这玉佩,觉得与二堂主身上那块相似,便立即给您呈上来啦!”
裘青龙接过接过玉佩一看,可不就是他义弟身上那块吗!忙问:“带的什么话?”
小弟清了清嗓子,开始一五一十地复述那小乞丐的话:“愚弟南下,取道岩崖。携友同行,多有不便。不日启程,故不归寨。”
裘青龙眉毛抽了抽,仿佛能看见闵无依有板有眼说话的样子,问道:“没啦?”
小弟:“没了。”
裘青龙看看两个不中用的手下,又想起化为齑粉的杏核儿,心酸不已——义弟啊义弟,有了新人、忘了老兄是吧!走到家门口了都不回来看看,忒没良心了你!
不行……不行!我倒要看看,义弟携的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念及于此,裘青龙一甩袖袍,气势汹汹地喊道:“来人,备马!”
这厢,闵无依打发了偷偷跟踪的小弟,继续陪着林阙一路闲逛。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岩崖镇上最大的食肆酒庄——青龙饭庄。
林阙仰头望着富丽堂皇的门面,禁不住叹道:“好生气派。”
闵无依最不喜这种奢华招摇的门店,眼皮都懒得抬,但见林阙伸着脖子向里张望,于是问:“想进去?”
林阙反倒犹豫起来:“里面的吃食应该不便宜吧?还是不去了。”
闵无依被逗乐了,师父还知道替自己省钱呢。
“弟子不才,养活一个师父还是不成问题。想去就去吧。”闵无依将马辔甩给食肆门口揽客的店小二,抓着林阙的手腕便往里走。
青龙饭庄——光听名字都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
若非林阙有意,闵无依本不打算出现在这里。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闵无依跟小二要了个雅间,领着林阙上了二楼。
虽是裘青龙的产业,但跑堂的小二是识不得他们二堂主样貌的。
闵无依与林阙相对而坐,十分内行地点了七八道招牌菜,朝店小二抛出一大块碎银子,小二便乐呵呵地领命去了。
雅间的门刚被合拢,林阙便迫不及待地撩开面纱,俊秀的脸上挂着明艳的笑,晃人心神。
“五一,你好像对这家店很熟啊?”
闵无依一边给林阙斟茶,一边淡淡地说:“不算熟,以前来镇子上采买,吃过一两次罢了。”
“那你怎么对他家的菜式这么了解?”
裘青龙在寨子上设宴时最爱上的那几道菜,闵无依能不熟么?
但闵无依随口胡诌:“哦,这几道菜名气大,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他将沏好的茶放在林阙面前,“逛了小半日,师父该累了,先喝口茶。”
林阙捻起茶杯,小口小口地抿。
雅间的门忽被轻轻叩响,闵无依掌风微动,林阙的面纱便重新落了下来。
门被拉开,饭庄老板姓陈,亲自捧着托盘站在门外,看见里面端坐着的青年男子,怔了怔便要躬身行礼:“二……”
闵无依飞去一个凌厉的眼刀,陈老板忙把“堂主”两个字咽了下去,改口道:“……位贵客久等了。”
林阙见服侍的小二换成了沉稳大叔,只道是店里生意太好忙不过来,并未多想。
然而实际上,这陈老板见雅间两位客人点了七八道名菜,生怕有什么贵客造访有所怠慢,便亲自上来递菜。哪知竟是自家二堂主来了。
陈老板人挺机灵,知道二堂主向来行事低调,又见白衣人以纱笼面,猜想出此间应是一个私密的饭局,便麻溜地上了菜,又客客气气地说:“二位贵客有任何吩咐,招呼下人便是。”
闵无依淡淡道了声谢,陈老板立马识趣地退出去了,合上隔栅。
林阙见旁人一走,迫不及待地摘了斗笠,两眼放光地盯着满桌菜肴:“色香味俱佳!看来今日要大饱口福了!”
闵无依见林阙欢喜,自己也跟着欢喜。林阙每尝一道菜,闵无依必要问个评价,再在自己心里的小本本记上一笔。
饭用至一半,门外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随即隔栅被猛地拉开,一个大胡子糙汉脸出现在门外。
“哇哈哈哈!贤弟,被我逮住了吧!”裘青龙叉腰大笑。
跟在一旁的陈老板和店小二却满面愁容。陈老师灵光的脑子此刻正在战战兢兢地想:二堂主不会误以为是自己向大堂主通风报信了吧?吾命休矣……休矣!
闵无依缓缓置箸,嘴角是上扬的,眼神却肃杀森然。裘青龙来得太突然,林阙来不及戴笠,真容已然暴露在众人眼前。
在那一刻,闵无依藏在身后的右手甚至反掌为刃,暗下决心——但凡有人点破了林阙的名字,立杀之。
好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