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真敢下手
”秦玉凝站起身走过来,对冷疏离柔声道。
“你们去请太医来,我去请皇上和我父王。”冷疏离犹豫了一下,对那几个小太监吩咐了一句,转身快步跑出了上书房。她父王和哥哥一直都对云浅月恨之入骨,她本来也讨厌云浅月,但没什么恨意,知道太子殿下也看不上那个蠢女人,但她发现这一段时间太子殿下对那个女人在意起来了,尤其是昨日居然听说太子殿下因为那个蠢女人向皇上请旨赐婚嫁给容枫而砸了太子府的书房,这样她如何不恼恨。云浅月休想嫁入太子府。她今日誓必要因为他哥哥被伤了手的事情而让她赔上性命,至少也要赔上一只手。
云浅月看着冷疏离跑开,想着这个女人也不是太蠢,知道保留现场。不过这也说明她自私自利,毫无亲情。自己的亲哥哥在地上躺着不赶快去搬走去太医远治手,偏偏要让小太监们将太医请来这里,这一来一回,时间可是耽搁着了。不过干她何事儿?她就不信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她有理在前,老皇帝真能将她如何了。若是真要将她如何了,那么老皇帝这个江山她看也没必要坐了。
那些小太监看向容景,并没有听从冷疏离的话立即去请太医。
“既然冷小郡主有这个吩咐,毕竟冷小王爷是他亲哥哥,那就这样吧!你们去请太医来吧!”容景对那些小太监淡淡道,似乎浑不在意。
“是!”那几个小太监立即跑了出去。
“上课吧!”容景再不理会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冷邵卓,对众人淡声道。
众人不由自主地听从指示,连平时最顽劣的几个皇子公主都极其听话,虽然人人心里都想着怕是等皇上和孝亲王来了看到冷邵卓这样一定会大发雷霆处置云浅月的,但也仅限于心里想想,没有一人和别人交头接耳。还有些人觉得心里畅快,冷疏离平日最喜欢欺负人横行霸道,今日活该!
秦玉凝担忧地看了云浅月一眼,见云浅月根本就没看她,一脸无所谓地继续倒拿着书看着,她转身走回了座位上坐好,坐姿端正。心里也暗暗猜测着等一会儿冷疏离请来皇上和孝亲王不知会如何处置云浅月。但她觉得云浅月不会有事儿。刚刚景世子说会做个公证那句话明摆着会帮助云浅月的,她心里有些恼恨,云浅月凭什么如此嚣张还能得到景世子庇护,她怎么也想不通。
云浅月抬头瞥了秦玉凝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女人在冷疏离面前刚刚买了好,回头又担忧地看着她,她可真会左右逢源。
“昨日大学士讲的课程到了哪里就等着大学士病好后回来继续给大家讲。我今日讲的是论学!”容景声音不高不低,不看书匣里的书本,提起笔在桌案上铺着的宣旨上写下两个字,然后将宣纸拿起来,展示给大家。
四下顿时响起一片赞叹声。
云浅月抬头看去,只见一张宣纸上清清楚楚写了两个大字,论学!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容景的笔迹,若说云暮寒的字迹铿锵而有风骨,而容景的笔迹就和他的人一样高在云端。这样的字迹让她觉得前世被推崇的从古至今的那些个大书法家也不及。不凌厉,不锋芒,不娇柔,不造势,有一种淡薄的高远,似乎从那两个字她就能看到天宽地阔,这样的字迹无论是书画大师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贩夫走卒都会觉得好!也只能用一个好字来形容。
云浅月想这个人果然是有凌驾于终生之上的本事的!
他身子消瘦,面色清淡,雅致文弱地站在那里,一句话可以不说,就能够镇压全场,令人敬仰。
容景接收到云浅月的视线,向她挑了挑眉,似乎也读懂了她眼中的赞叹,嘴角微勾,绽出一抹笑,笑意还未勾到唇角,便消失于无形,须臾,他放下纸张,温润的声音再次开口,“谁人能给我说说论学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
云浅月撇撇嘴,收回视线继续看书。狗屁的云端高阳,这丫的就是傲娇!
容景话落,整个上书房鸦雀无声,有几人已经低下头去思索,比如秦玉凝和那些一心崇拜钦佩容景之人,自然想要表现一番,还有些真正好学之人也想得到容景的认可,还有一些人根本不明白论学两个字能说出什么意思来,都你看我我看你,一副不懂神色。整个上书房唯独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冷邵卓和倒着拿着书看的云浅月不理会这茬。
容景抛出一句话后,也不理会众人,看了云浅月一眼,一撩衣摆,动作优雅地坐在了桌案后面的椅子上,无视众人的视线,也倒着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那些正看着容景的人见了他的动作都睁大眼睛看着他倒着拿书的手,有些人险些惊呼出声。须臾都齐齐回头看向最后面的云浅月,见两个人拿的还是同一本毛皮纸的书。那是他们课业里没有的。第一时间众人想着这书外面的毛皮纸包装倒了。
就在这时,云浅月忽然翻了一页,页面上的字挡住了毛皮纸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清清楚楚看到那字的的确确是倒着的,不由都发出一声惊呼,再回头去看容景。
容景仿若味觉,此时也看完第一页翻了一页,倒着的字迹同样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齐齐傻了眼,未曾传说景世子是倒着看书的啊!那字迹倒着如何辨认?
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对,秦玉凝抬起头,也看到了容景倒拿着书,顿时一怔,又回头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手中同样也是倒拿着手,甚至二人拿书的动作一模一样,她脸色白了白。
“都想好了吗?谁来说!”容景不抬头,淡淡开口。
容景话落,其中一人立即站起来,是一个摸样端正的小公子,他还未说话,小脸立即红了,有些绊绊磕磕地道:“景……景世子,我可以说……吗?”
“可以!”容景依然不抬头。但是声音却是温和,似乎含着鼓励。
“我认为学是为书,书是先祖留下让我们成就一番大事业的。”那小公子鼓起勇气,说完一句话,不敢看容景。
“没了?”容景抬起头。
那小公子摇摇头,有些怯怯地问,“景……景世子,我是不是说的不对?”
“也不算不对,你说对了一点吧!且坐下吧!”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见她居然不看书了,抬起头正有趣地看着那小公子,他低下头,淡淡询问,“还有谁来说?”
容景话落,又一人站了起来,是一个比刚刚那个稍长一些的年轻公子,音色似乎正值变声期,他对容景一礼,开口道:“所为学,也为书,也为方和正。古语有云:学,识也。是学习先祖留下来的课业,让我们能多识多知多明目。近而成大成之境,规正做人行事。”
云浅月眨眨眼睛,成大成之境啊!飞登极乐吗?
“还有吗?”容景不抬头,问道。
“没了,请景世子赐教。”那人摇摇头,十分忞诚地看着容景。
“且坐吧!还有谁出来说说!”容景抬起头看了那男子一眼,又低下头继续问。
那人不明白自己说得对不对,有些忐忑地坐了下来。
容景话落,又有一人站了起来,是个面目偏柔美的男子,若不是他头上是束着冠子,云浅月险些将他当成女子,只见他同样对容景一礼,款款开口,声音也是偏阴柔,“所谓学,是集大家之成而学识于吾身,让吾明镜、醒目、正身、立位,然后光先祖,耀门楣,男儿建功立业,报效家国。”
云浅月想着好吧,她不能用有色眼镜看人,人不可貌相的。
“可是还有?”容景依然不抬头,淡淡问道。
那人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大气磅礴的言论没得到景世子肯定,心下也有些忐忑,摇摇头,“没有了!请景世子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