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夏至(六)
发光t,真是到哪都能引起关注。
「姒妍,」靠近我耳边,赖毅森用气音疑惑地问:「我脸上是不是有什麽东西啊?感觉她们刚刚在笑我耶……」
我简直无奈。他的没自觉是间歇x的,发作时机令人匪夷所思。
伸出手指将他的脸戳开,我r0u着发痒的耳朵面无表情道:「大概是,有点帅气?」
赖毅森定格,约莫脑内仍在读档,隔片刻才睁大眼睛,笑出两个明显的酒窝,眼角眉梢尽是得意,「真的吗,没骗我?」
唉,该拿这个连骄傲都如此可ai的家伙怎麽办才好。
室内球场意外地没什麽人,也许是时序正值酷暑,光头顶高挂的炽热骄yan就足以让想出门的人望而却步吧!场内只有一组人正在与篮球追逐,三个羽球场地有两个是空的,连场边的乒乓球桌也有几张因为无人使用,被用来堆放包包、水瓶等杂物。
找了个置物柜放好随身物品,走向场地时我随意打量了下旁边打篮球的人群,却在当中发现一个格外眼熟的身影,不禁驻足观望。
俐落地转身过人,运球几步後跳投,空心进网,动作一气呵成。
欢呼和参差的鼓掌声传来,那人依旧维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拉起x口的衣襟擦了擦汗,正跟着其他人回防时,陡然转头和我对上目光。
他止住脚步,貌似有些讶异,等身旁的队友叫唤,才重新恢复跑动。
果然是韩尚渊。都忘了,他下车的位置离这里挺近的。
「怎麽了?」准备好的赖毅森轻拍了下我的肩,见我还没开始暖身,只是站着发愣,狐疑问:「有你认识的人啊?」
我点点头,「同班同学。」
循着我的视线看去,赖毅森随即恍然,「是韩尚渊啊。」
「你知道他吗?」
赖毅森望着我莞尔,「刚开学那阵子,除了你之外,他的名字不是也很常跟我摆在一起吗?可能你对这种八卦不太热衷吧,我老是听朋友叨念,耳朵都快长茧了!正好他跟我们同校车,又跟你同班,不记起来都难。」
我皱眉回想,依稀在脑海中0索到这块记忆的碎片。
好像是即将选社团那几天,又或者更早之前,传出篮球社希望能顺利网罗这一届「新生双帅」的宣言,当时和赖毅森的名字一块被提到的,似乎正是韩尚渊。
结果最後没一个进篮球社。赖毅森选择了锺ai的羽球,而韩尚渊印象中去了个让人跌破眼镜的社团,莫名其妙成为「残念帅哥」导致人气大跌,加上为人寡言低调,自那之後就极少被众人提起了。
我「啊」了声,又忍不住好奇问:「那他最後去了哪个社团?」
上回韩尚渊邀我去吃东西时,并未听他提及社团的名称。
「你跟他同班,还是班代欸,居然来问我?」啼笑皆非摊手,赖毅森仍不负期待地解答:「我记得他去了漫研社。」
的确是个和篮球社南辕北辙的社团。不过看韩尚渊方才流畅的动作,也不像是不喜欢篮球或不擅长户外活动,应当是刻板印象使然,才让他的形象分扣了那麽多吧?被不相g的外人自动脑补成了个不ai说话的宅男。
关於被误解一事,我真是心有戚戚焉。
孰料下一秒,赖毅森便默契地开口:「你们给人的感觉很像欸,都是扮猪吃老虎的类型……说真的,你明明跑起来超快,跟风一样!我记得小六那次跑最後一bang,超车田径队的队长还把人家气哭,为什麽後来大队接力的bang次都这麽普通啊?是不是测验都偷懒没有认真跑?」
我斜眼睨他,抬手作势要挥拍。明明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消遣呢?偏偏我又否认不了。
没说的是,小五到小六时期是我唯一一次和赖毅森同班。小六时的大队接力他跑男生第一bang,而我因为同学受伤被临时调去跑nv生最後一bang,想着要将bang子尽快传给赖毅森,别给他添麻烦,我几乎卯足了全力冲刺,回过神才知道一口气追过了三个人,当中就包含那名田径队长。
但我没听说过她被气哭的八卦就是了……
那次之後,失去为之奔驰的目标,对於跑步我一向是得过且过,别表现得太差就好了,反正接力赛的bang次也还排得上,
见我不开心,赖毅森适可而止地没再闹,闪身到我背後搭着肩将我往球场方向推,「好啦,打球、打球!」
简单热了身,我走到网前从地上捞起球,甫抬头,就见对面的赖毅森曲起二指b了个八的手势,大喊道:「输的人中午请吃饭!」
我瞪大眼睛。他好意思吗!就算让十五分好了,假如他认真打,我恐怕一分都很很难拿,更别说我已经很久没握拍了!
我摇摇头,讨价还价,「先被我拿到两分,你就请吃饭。」
「太少了啦!」他抗议。
「……三分,发球权都归我,不然就不玩了。」虽然没想过能靠发球得分,但我也不想让羽球社社员用发球打击我。
怕我乾脆一走了之,赖毅森勉为其难同意了,还对我做了个鬼脸。
──结果出手有够凶狠!压根儿没有礼让nv生的美德,本以为他至少会拿捏一下力道,然而竟卯足了全力,那气势就是不坑我一顿午餐不罢休,让我追球追得非常狼狈,得全神贯注才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
被狂拿八分後,身t逐渐找到球感,我终於逮中一个赖毅森将球挑得太高的失误,反手往对角杀球,球落地时我听见赖毅森「啊」了声,随即懊恼地用双手抓乱头发。
哼,坏东西。
哀怨地将球扔给我,赖毅森方才气焰高张的模样稍微收敛了些,不过,後续动作上的漏洞也渐渐开始变多了,约莫是受到我打破零蛋的冲击。一旦节奏无法连贯上,就很容易被趁虚而入。
第二分b我预料的还要快到手。
「真的没有什麽是你不拿手的欸……」他趴在网上嘀咕。
胡说八道,我不拿手的东西可多着。才输两分,他就像要世界末日了?我g了g手,示意他别霸占着球不放,我虽然两分,但他也十三分了,凭速度和力量优势,他想拿分更为轻易,只要稳住就会赢。
果然,接下来他又连拿三分,都是我追不上的高速杀球,b近边界。
我思考了下,然後反手发球,打在他身侧,赖毅森立即回拍,我使了些力将球击向对角,他一个跨步救回,同样打对角,力道却稍嫌不足,导致球被我捕捉到,轻轻点过球网便开始坠落,他有心抢救,不料角度过於刁钻,触及拍子飞起的球直接扑在网上,落回自己场内。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对他b出一个三,赌约可是他提出来的,愿赌服输。
大局已定,赖毅森绝望地把自己挂在网上装成屍t,被我用球拍敲了一下後,又r0u着後脑杓抬起头x1鼻子,「我最近有点拮据,中午拜托你手下留情。」
提到请客,他哪回不拮据?我又不是他,才不会狮子大开口。
等他赖皮够了,我们才继续将单局打完。口渴的赖毅森跑去喝水,我则将束发的发圈拉下,重新绑好变得松散的马尾,然後动动手脚稍微放松;五分钟後,赖毅森仍没有归位,我忍不住朝置物柜的方向张望,发现他似乎正在用手机回讯息,也就不以为意。
又过了一会儿,他慢吞吞地走回来,面上yu言又止,望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按照过往经验,稍微动点脑子我就能猜到发生什麽事了。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