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了一只小狐狸
你以后怎么找媳妇哦?”
景焱不懂什么是媳妇,他只是笑,临走前还问赵婶要走了多余的伤药和纱布。
赵婶低叹了一声,叮嘱道:“你这孩子,快别傻笑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啊?”
说完,她又叫住景焱,给他手里塞了两个白白净净的馒头。这是精细的面粉做的,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
景焱握着馒头,又有点想哭了。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想要把哭腔憋回去。
“傻孩子,哭什么呀,快回家去吧。”
“嗯嗯,婶婶再见。”
挥别赵婶,景焱又匆匆赶回家。他没顾上换衣服,更没急着吃饭。他依葫芦画瓢,照着赵婶的手法,给小狐狸的后腿上药、包扎。
虽说动作有点笨拙,包扎得也很丑,但是景焱很满意,也很开心。
随后,他把昏昏欲睡的小狐狸搁到自己的被窝里,就去吃饭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小狐狸也需要进食。
要不怎么说,他是个小傻子呢。
自从时泽渡劫化人后,他时不时地就会跑来这棵朱果树下。
有时候,他会化作人形,在树下打坐修炼;有时候,他干脆化作原型爬到树枝上,枕着朱果树的清香入睡。
这只小狐狸垂涎这棵朱果树很多年了。
据大姐说,这是木神句芒当年在人间种下的唯一一棵朱果树。这颗树,从枝干到枝叶全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而它结出的朱果,不仅美味,对于他们狐妖一族的修炼,更是大有裨益。
可是,这朱果树要历经一百年才会开花,一百年才能结果。
时泽守着这棵树,已经快两百年了。不出数日,这颗朱果树就要结果了。
所以,他近日较往常更加频繁地来到这颗树前转悠,生怕错过果子成熟。
只是,不仅是他们狐妖一族,这片森林里还有一只修炼上千年的狼妖,也对这颗朱果树窥伺已久。
半个时辰前,时泽再次化为原型,一路飞奔着来到这棵树下。他耸了耸鼻子,深嗅了一口朱果的清香。
就在这时,时泽敏锐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风声。
随着一声令人胆寒的狼嚎,那只狼妖锋利的獠牙已经近在咫尺,他甚至能闻到对方口齿间的血腥味。
就在时泽的咽喉即将被狼妖咬断时,出于本能的防范,身型敏捷的他,一个飞跃蹬在了树干上,及时逃离了狼妖的血盆大口。
还没等时泽落地,他就在半空中暴涨成一只数丈高的狐狸原型,身后缓缓展开三条粗壮膨大的尾巴。
随后,他张开尖利的五爪,飞身过去,和这只狡诈凶狠的狼妖缠斗在一起。
时泽修炼的道行尚浅,在和这只狼妖交手数回合后,他终归是不敌,渐渐露出败势。终于,在他挥爪划破狼妖的一只眼珠后,反被这只狼妖伺机咬住后腿。
一旦咬住猎物,狼妖绝对不会轻易松口。他那尖利的獠牙如同扎了根一般,深深地刺入狐妖的后腿。任凭时泽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时泽的后腿很快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终于忍不住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
败局已定,时泽绝望至极。就在他以为今日肯定难逃一死时,这只狼妖却突然张口,松开了两侧尖利的獠牙。
紧接着,狼妖转头,警觉地看向了某个方向,头顶的两只狼耳也跟着高高竖起。
其实两妖早在刚开始缠斗时,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人类的脚步声,不过他们全不在意,也毫无兴趣。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这只狼妖神色警惕,他在空气中嗅闻了一番后,突然脸色大变。随后,他就像遇见了什么可怖的天敌一般,逃也似的飞身离开了,惊慌失措到竟然连即将到手的猎物都不要了。
时泽侥幸逃过一劫,他重伤在身,法力全失,只得重新变回一只小小的狐狸。他早在遭遇狼妖突袭时,就将口腔内的腺体刺破了。相信很快,他的大姐就会循着香味找过来了。
想到这里,时泽松了一口气。他在树下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闭眼调息,希望能早日恢复法力。
那个凡人的脚步声更近了,可是时泽毫不担心。
即使是他现在重伤未愈的状态,只要他不想现行,任何凡人都不可能看得见他的真身。
“咦?”
可是这个凡人在发出一声惊疑后,怎么好像径直朝他走过来了?
时泽不敢置信,他睁开双眼,看向来人。
只见这个凡人一身布衣,浑身都湿透了,一头温顺黑亮的长发也湿哒哒地贴在额头和后颈处。原本应该是既狼狈又难看的模样,可这个凡人长着一副顶好的皮相,骨相也极佳。他的身形挺拔,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清晰地勾勒出他本就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更何况,他的双腿笔直修长,结实有力。即便他还赤着双足,这身粗制滥造的破旧衣衫竟然也能被他穿出奢贵华美的气度来。
这个男人的容貌气度,如此之盛。
他,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的凡人吗?
入夜,万籁俱寂,唯有烛火摇曳,影影绰绰。蜡油淋淋沥沥,沿着烛壁往下淌,偶尔炸出一两个烛花。
可能是累极了,景焱抱着被子睡得很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浑身猛地一抖,不小心将蜷缩在他脚边睡觉的小狐狸踹醒了。
突然受到惊吓,小狐狸嘤咛一声,睁开了迷茫的双眼。他下意识地耸了耸鼻尖,四处嗅了嗅,直到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这才放下心来。
时泽转头,借着昏暗的烛火,静静地凝视着熟睡的男人。
景焱其实长着一张异常俊美的脸。高挺的眉骨,如同美玉雕刻而成。浓黑的剑眉下是略显深邃的眼眶,纤长微翘的眼睫毛掩盖住了那对清澈透亮的眸子。
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在他睁开双眼,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你时,总是会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峻,近乎绝情。
可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就会暴露出他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周身的气势也随之消散。
想到之前景焱满脸认真,却又非常笨拙地给他上药、包扎的模样,时泽心生暖意。他拖着受伤的后腿蹭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脸。
真是个小傻子。
他这伤哪里是凡间的伤药可以治愈的?
时泽回头,即便是隔着纱布,他都能看见伤口处萦绕着的妖气。只要这妖气不彻底祛除,他的伤口就很难痊愈。也不知道这狼妖最近在练什么邪功,他总觉得这股黑色的妖气弥漫着不祥。
大姐是不是根本不在山里?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时泽头顶两只毛绒绒的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他低叹一声,枕着景焱的胳膊,接着睡下了。
烛火无风自动,轻轻地摇曳着,将一人一狐依偎在床上的身影投映到墙上。
不知过了多久,烛泪燃尽。一阵红光闪过,墙上的狐影放大了好几倍,身后还展出三条又粗又长的尾巴。随后,床上的人影变成了两个。
而熟睡中的两人,却毫无所觉。
清晨,景焱又被下腹熟悉的胀痛唤醒,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被子”蹭了蹭。
他砸了咂嘴,刚想翻个身,却意外地发现怀里的“被子”滑不溜秋的,就像他前两天从河里捞出来的鱼似的,根本抱不住。
他疑惑地睁开眼,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怀里竟然抱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
这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