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被拉扯了
?方严知握紧方向盘的手缓缓松下来,末了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好了,那快去吧。刚下过雨,你们小心地滑。如果实在找不到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周周她一向不太擅长东西规整。”
?何岱乖巧点头,“谢谢叔叔。”
?我打开门,换了拖鞋,再回头时何岱脸上面具一般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何岱看着眼前的粉色拖鞋,挑了挑眉,“你的?”
?平常方严知根本没有人情往来,所以玄关只有两双拖鞋,同款不同色。
?我穿上自己蓝色那双,懒得敷衍他。
?何岱将额前碎发往上捋了捋,垂着头换上了另一双。
?我坐到沙发上,跷着腿打量何岱,“要坐吗?”
?何岱愣了一下,意有所指道,“哪个做?”
?我望着他,也假装不明白,“何同学在想那个坐?可以说来听听。”
?何岱苍白的手指缠绕着黑色的书包背带,片刻后,书包掉落在地板上,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低着头,被雨打湿一点的头发一点点安静地垂落。
?何岱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指尖捏着黑色的布料,掀起一些有着雨点的上衣,露出雪白的腰腹,他微微抬起了眼,露出一个近乎有些妩媚的笑,“我想了,方周同学要给我吗?”
?我将曲起的腿放下,露出些不知所措来,“我父亲就在下面,如果待的太久,他就要上来了。”
?何岱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父亲挺年轻的,可是我还要更年轻一点,你喜欢吗?”
?我轻轻嗤笑了一声,“怎么不叫他叔叔了?你知道了什么?”
?“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啊,如果你想的话。”何岱声音清朗,甚至他的声音和表情与他的动作完全不相配。
他将衣服卷的更往上了一些,露出正处在少年青年过渡时期纤瘦有礼的腰和稚嫩的乳尖,连颜色都是恰到好处的粉,因为水汽的润泽,那里可能冰凉又湿润,柔软的如同经过雨的花瓣。
?何岱太聪明了,我一直避免他和方严知碰上,所以果真,一打照面,同类的气息就吸引了他们,真是臭味相投,疯子类同。
?我的手机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方严知打上来了的,我随手挂掉,冷眼观赏着何岱脱衣服的动作。
?一旦跳脱出来被威胁的感觉,单纯欣赏他抬起手臂的动作,在有那张温柔地让人不敢亵渎的脸加持下,这样情色的动作也是能被称作赏心悦目的,尤其是表演者本身心态绝佳,稳如老狗,自信到如同在做一张注定满分的答卷。
?但我毕竟没有让方严知这个疯子看春宫的喜好,于是我努力显出些真诚道,“别这样,题测过几天会给你送过去。”
?何岱捏着上衣的一角,微微弯下了腰,茶色的眸子里闪着晶莹的光,好像是在判断这话的真伪。
我并不慌,抬眼正对上何岱的眼睛,只是在刚对上的那一刻,我后脑勺就多了只手,眼前视线被遮挡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
?片刻后,那只手的主人才带着满意地神色松开,我感受着酸疼的舌头,用手指揉了揉何岱显出些艳色的唇,“穿上衣服。”
?何岱套衣服的动作不紧不慢,比脱的时候还从容,他一点也意识不到那扇门随时会被推开,甚至还格外有兴致道,“你的态度变化太快了,我或许该夸夸你能屈能伸。这次别再骗我了,我期待听到你的解释,你会的,对吧?”
?我帮他扯平衣服的褶皱,在如有实质的眼神注视下,我笑了下,“当然。”
?我目送何岱消失在门后,到厨房往脸上泼了一把凉水,试图扑灭某处的火。
?在那具带着些许水汽的身体重新贴上来的时候,我听见方严知道,“周周很受人欢迎啊,我真的很为周周自豪呢。”
?“是啊,”我抬手推了推方严知,发现推不动后就放弃了,“父亲为我感到高兴吗?”
?方严知眼底透露出些许依恋,他将苍白的手腕收紧,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用一种很欣慰的语调道,“当然高兴。周周累不累?我做好了饭就在厨房,很多好吃的,今天就先不关心健康问题了,我准备了一些酒。周周是个大人了,可以喝一点酒了。”
?又是这样的口是心非,明明是他自己提起来的话题,却这么快就换了,连装都装不好了。可我对这个话题的兴致还没有完全消失呢。
?我转过身抬手蹭了蹭方严知削尖的下巴,顺着道,“既然这么高兴的话,那我以后一定要多结交一些朋友带给父亲看,想必父亲能和他们相处好的吧。”
?“父亲说我今天以后就是个大人了,可以喝点酒了,那之前做的一些大人做的事算提前适应吗?”
?方严知把头垂地更低了些,他嗅着鼻息间类似草叶和纸张驳杂的气息,流露出些许不解,或许还有一丝没藏好的不赞同,“周周还要继续交新朋友吗?”
?“嗯?”我蹭着方严知下巴的手停下来,已经做好准备好听方严知兜售他的的歪理邪说。
?“周周要小心,因为朋友会背叛的不是吗?朋友越多,被背叛的概率就越大,”方严知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受伤了,那恐怕会难受很久。”
?背叛?我感到可笑,像听到阴谋家在讨论真诚一样,不由自主的,我停留在方严知下巴的手转而变成了钳制,强迫他仰高了头,因为这样就不用看那双充满着算计与试探的眼睛,我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小巧喉结,有些惊讶道,“父亲竟然会说出受伤了也会难受这种话啊。我以为您会永远只感受自己想感受的东西呢,这些痛苦的情绪难道也会进入您的领地,这是您的经验之谈?您受伤过吗?”
?我抬起另一只手摁了摁那只不老实滑动,好像在酝酿着诡计的小小凸起,“我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是谁让父亲受伤了呢。说实在的,因为父亲如此不受欢迎,老被人家厌弃,才会产生这些酸话的吧。”?
?方严知被迫抬高的脸因为那脆弱之处的玩弄,眼中多了些委屈,泪花开始在眼眶蓄积,他的话音也一并被揉的含糊不清,“没有啊,周周……啊…哈啊…轻、轻点。”
?他似乎在痛苦呻吟着,空气中却隐约多了些和湿润水汽不同的气息,似乎是草被揉碎了的土腥,我低下头,盯着那一处正缓缓泅湿黑色西装裤的浊液,触电一般松开了碰触方严知的手。
?我闭了闭眼睛,努力忍下将方严知丢下十楼的冲动。
?冷静,千万要冷静。
?方严知在沙发上无力地瘫软着,像被玩坏又丢弃的娃娃,眼角的泪花也在诉说着他的脆弱。
?我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向卫生间,将手消毒了三遍。
?再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盘子,还有一瓶红葡萄酒,对面掰了两只酒杯,我扫了一眼角落里的向日葵,收回视线时,方严知已经从厨房出来了,他换衣服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此刻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下是米白色的长裤,露出来瘦削的脚腕上戴着我之前断掉本来想丢掉的一截红色发绳。
?好歹是身正常的衣服,没那么恶心。
?我坐到桌子另一侧,随意吃了点东西,方严知做的菜味道都差不多,只是摆盘不一样,在我被方严知喂了第三碗海龟汤时,我终于发现他这身衣服的不对了。
?长裤的胯部到臀线的开口大到能塞三个方严知的数位板,我眼前隐隐有些头晕,原来刚刚看到的米白色中的白色不是什么混色设计。
?方严知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