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昏迷中的完全标记 “准备一下我需要结婚”
一个佣人去赶猫,然后回过头与荣信辞说话。孙夏看着管家明显是白人的脸,听着他吐出的虽然流利但略有点怪腔调的中文,愣住了。
荣信辞走了两步,发现孙夏没跟上来,问道:“你在做什么?”
孙夏连忙跟上,说道:“管家先生会说中文。”
管家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会的。”
他推开大门,让两位主人走进暖气充盈的屋内。荣信辞脱了外套,也让孙夏脱下外套,递给对方。
管家去存放衣物时,荣信辞问道:“为什么那么惊讶?”
孙夏道:“我之前以为我到这里来没办法和少爷之外的人交流,因为我不会英文。”他与荣信辞初次见面那次去美国也全程只跟一起去的人说话,但那时候他们人多。
荣信辞对孙夏说道:“现在早已经不是顺着别人说英文的时代了,只要你做雇主,就能让所有人说中文。”
“是吗?”
孙夏不懂,他只是看到陈礼森他们在国外时都以能与外国人用英语交流为傲,也会嘲笑某些同胞的发音。当然,这些跟孙夏无关,他只会说hello和bye,属于鄙视链的最底层。
“山不来就我的时候,我就去就山,现在国外各大商场都有中文导购,就是因为他们需要赚中锦人的钱,自然而然就会想办法解决语言上的障碍,有钱能使磨推鬼。”
荣信辞迈着长腿往里走,看起来潇洒而肆意,“但能学还是要学,否则,容易被人坑。”
“噢。”
孙夏脚步迟钝地跟了上去。
管家快步回来,跟着他们穿过明亮的门廊,来到有着开放厨房的早餐室。两个肤色不同的佣人站在中岛前,微微向两人鞠躬:“您好。”
“这是美玲和伊凡娜,美玲是马来西亚人,擅长亚洲菜系,伊凡娜是英国人,毕业于专业烹饪学校,擅长西餐与西点,她们会负责这几天的日常餐饮。”管家介绍道。
荣信辞微微颔首。
管家又带他们往里面走,详细介绍住家的工作人员,详细到孙夏有点迷惑。
“少爷,你要在这里长住吗?”
荣信辞道:“以后有可能。”
孙夏“噢”了一声。
人员名单和情况荣信辞早就看过了,管家的介绍是给提供孙夏提前熟悉环境的机会,但是孙夏一点都没有自觉,走着走着就开始打哈欠,睫毛上都沾着水珠。
“才十点,不许睡觉。”荣信辞怕他倒不好时差明天更痛苦。
孙夏只好说:“好。”
他像游魂一样跟着荣信辞的身后逛完了这个占地一千二百平、上上下下四层楼的独栋房屋,看了每一个房间,包括室内游泳池、健身房、治疗室、娱乐游戏厅、电影院、音乐室、酒窖。
参观完毕,让管家等人回去休息,两人进了电梯,荣信辞问道:“觉得怎么样?”
孙夏想了想说道:“很大,卫生间很多。”
荣信辞失笑。
关注点挺奇怪,却说得没错,豪宅的特征之一就是卫生间远比卧室多,仁氏公馆也是这样,只是孙夏没有机会像这样一间房一间房地去看。
电梯抵达了二楼,两人踩着柔软的地毯来到了主卧套房门前。
孙夏疑惑地问:“少爷,我睡哪儿?”
在仁氏公馆,孙夏有自己的房间,只是早上去叫荣信辞起床的时候会被拉着治疗一会儿阳痿。
荣信辞道:“就在这里。”
孙夏道:“这里有两张床吗?”他知道很多主人房都是套间,有些还真的会分出几张床放在不同的房间。
荣信辞示意他进来:“没有。”
“你和我睡。”
孙夏瞪大眼睛:“我、我和您睡?”
荣信辞自然而然地说道:“你现在在假孕,说不定半夜都会流出奶水,你想淹掉一整架床吗?”
“……会吗?”孙夏即使再笨也觉得不对劲了。
荣信辞将他拉了进来:“我说会就会。”还随口胡诌,“一张床五千英镑,床垫三千英镑,我是帮你省钱。”
孙夏倒吸一口凉气:“好贵。”
“对啊,好贵。”看孙夏肩膀都缩了缩,荣信辞偷偷地笑了一下,他推着孙夏往浴室走去,“快去洗澡,洗的时候轻一点。”免得让奶水流光了。
他早发现了,孙夏是单线程处理生物,忙着一件事,就会彻底忘掉另一件事。
之前孙夏不小心将哥哥的骨灰罐和证件证书放进自己房间的保险柜里,结果打不开了,魏惟骗他密码只有荣信辞知道,他就巴巴儿等着熬夜的荣信辞睡醒。荣信辞睡醒后拉着他治阳痿,治好了又萎了之后,孙夏吓得不行,就彻底把那件事忘掉了,直到从魏从云那里回来的第二天才重新想起来。
荣信辞现在回忆起他可怜巴巴的样子都想笑。
“可是我没有拿衣服。”孙夏说道。
荣信辞道:“浴室里有浴袍,睡衣和内衣我替你拿。”
过来前,他就给孙夏订好了衣服,管家也早就清洁打理过了,现在房间衣柜里都是孙夏的衣服。
“谢谢少爷。”孙夏乖乖进去了。
听到水声响起后,荣信辞找到了孙夏的行李箱和随身包,找出了他的护照,他将孙夏的护照、他的护照还有一叠准备好的文件一起放进了房间的保险柜里。
孙夏不知道,前几天荣信辞带他加急24小时办下来的签证并不是单纯的旅游签证,而是——
arriavisitorvisa
婚姻访客签证。
持有此签证即可在抵达英国后的6个月内自由发出结婚通知、结婚或建立民事伴侣关系,而荣信辞已经准备好了简易的仪式流程,预计在回国前完成婚姻注册以及婚姻证件的当地有效公证。
结婚的这念头刚刚起来的时候,荣信辞并没有那么坚定,虽然通知了舅舅,却还想着慢慢来。
但从舅舅家回来,孙夏将那张五千万的支票还给了荣信辞后,荣信辞就觉得他们不得不结婚了。
并不是因为孙夏还了钱让荣信辞觉得他不爱钱所以感动了之类的,这样也太可笑了,不仅侮辱孙夏,也侮辱荣信辞,而是因为荣信辞意识到,孙夏在他们之间划了下一条线,在擦掉那条线之前,无论他要做什么,孙夏都不会接受。
孙夏经历过相依为命的哥哥去世,经历了那么多客人,见识了人情寒暖,他的性格再简单、单纯,却也明白人心易变这件事,不可能轻易对他人寄托希望,同样,荣信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天忽然对孙夏彻底失去兴趣,毕竟,他从小到大见证过破碎的婚姻比走到最后的婚姻要多得多。
结婚,就是荣信辞所想到的保障孙夏未来的最好的方法。
以荣信辞目前的被动收入,他们的婚姻关系可能只需要维持一两年,离婚时孙夏所能分得的婚内财产就能支持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无论是去标记手术还是开家小店,都绰绰有余,荣信辞还能分一些不动产给他。而那之后,荣信辞也还保有前夫的身份,未来不管孙夏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帮他。
当然,如果有孩子就更好了,孩子他爸的身份比单纯的前夫又更亲近一点。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孙夏跟他完成结婚注册仪式。
说自己得绝症了行不行?
荣信辞陷入了沉思。
荣信辞在不怎么感兴趣的事情上够懒,在感兴趣的事情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