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小鬼会自己吃饭?
,扑闪扑闪地看着池砚舟,见他不为所动,又着急地转头看向余澄。
余澄朝池砚舟看去,忽然就看出来池砚舟捉弄人的心思,他试探般伸手把余年的饺子又移了回来。
看似淡定地开口,实际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不给他,你吃。”
余年都震惊了,拿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池砚舟挑眉,没想到他还有大胆地一面。
他低声笑了出来,将饺子往余年手边推了推,“逗你的,快吃吧。”
余年腼腆一笑,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余澄紧绷地身体慢慢放松,他开始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之前的池砚舟了。
以前的他,赌牌喝酒家暴,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对他来说,有趣的事从来都来源于别人的羡慕和臣服,如今的这些举动,太反常了。
余澄怀疑他是精神分裂了,现在这个池砚舟是第二人格。
所以在完全不了解这个“人格”的情况下,他只能一点点试探他的性格和做事风格。
余澄暗暗祈祷,希望现在的“他”能稍微通点人性,这样,他和余年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余澄心里想着事,都没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池砚舟就在看着他吃饭。
余澄吃得很慢很细,像只小猫一样,微微张口红艳小嘴,一口塞下一大颗饺子,撑得脸颊鼓鼓的,饺子边沾着的汁水染上他的唇瓣,晶莹明亮的。
在饭馆的白炽灯下,余澄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少年般青涩的冷俊,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却是装满了不符合年龄的心事。
本该备受呵护的年纪,却被迫成熟稳重,在长时间的历练中,他已经学会如何平衡学习和家庭,如何在应付池砚舟之余,还能照顾好余年。
温婉贤淑的人妻气质,却出现在一个不满十八岁的青涩少年身上。
这样的反差对池砚舟来说,是极具冲击性的。
池砚舟眼睫垂下,盯着余澄握着筷子的白嫩纤长手指,喉结慢慢滚动。
片刻,他深呼一口气站起身,去里面付完钱,转身朝门口走去。
在风口吹了一会儿,池砚舟才压下心底那股躁意。
周六一大早,池砚舟就带着他俩搬家。
余澄零零碎碎收拾了几天,只收拾出来两小包行李。一包是他和余年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另一包全是他们的书。
池砚舟就更省事了,只拿了他重新换新的东西和文字资料,行李箱都没塞满。
这点东西也无需麻烦搬家公司,池砚舟开车一趟全带走。
等到了地方,余年人都看呆了。
他拽着哥哥的袖子,难以置信地问道,“哥哥,我们真要住这里吗?他是不是把我们买了换大房子了?”
池砚舟站在后备箱那边,拎行李的手一顿,路过余年时,指节不重不轻地敲了一下他的小脑瓜。
“哎哟~”
余年惨兮兮捂头,余澄连忙移开他的小手一看,没红也没肿,心下松了一口气。
余澄捏捏他的脸蛋,小声开口,“别乱说话,他说了这是租的。不管在哪,我们都要乖乖的。”
余年点头,他知道的,乖孩子才不会挨打。
别墅被打扫得很干净,基本设施一应俱全,床单牙刷之类的日常用品,也早早备好,属于拎包就能入住的那种。
余澄简单观察了一下,这栋别墅房间很多,池砚舟肯定要住三楼主卧的,那他带余年去一楼的侧卧好了,他刚才看了一下,那个房间的床是一米五的,够他们两个睡了。
这样离池砚舟远一点,他们之间的接触就能少一些。
余澄拎着行李,牵着余年朝一楼房间走去,池砚舟站在楼梯上垂眼看着他,低沉地声音缓缓响起,“去哪?”
余澄脚步一顿,侧过身朝池砚舟微微低头,“父亲。”
池砚舟看出他的逃避,这人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但他偏偏不想如意。
“住二楼,一人一间。”
余澄敛下长长的眼睫,握住余年的手微微收紧,“父亲,年年和我住惯了,我们还睡一间房,可以吗?”
余澄不放心余年一个人睡,准确来说是放心不下池砚舟。这栋别墅所有房间的钥匙他都有,万一哪天他喝醉了,分不清余澄还是余年,冲进去就打,余澄实在害怕。
池砚舟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动了动嘴皮,“不可以。”
按理来说,这种小事他不会过多坚持。二楼就是给他俩收拾的,两个卧室一间书房刚刚好,至于睡一间还是两间,随他们高兴。
但池砚舟不知道想到什么,此刻的语气不容拒绝,“分开睡吧,你放学晚,年年身体不好,需要早些休息。”
“可是——”余澄还想争取一下,池砚舟说得固然有道理,但他还是害怕,怕自己不能及时护住余年,这样的教训,有过一次已经足够了。
“余澄,听话。”
池砚舟淡淡地看着余澄,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
余澄浑身不由地发抖,他闭了闭眼,声音微涩,“是,父亲。”
余澄让余年住在靠里面那间,这样,就算池砚舟要找麻烦,无论如何都会先经过他这里。他又嘱咐余年,随时关好房门,没事不要乱跑,尤其是他不在时,要像以前一样,乖乖待在房间里写作业。
余年乖巧地点头,哥哥说的话,他都会一一照做,哥哥已经很辛苦了,他不能再添乱。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更近,走路大约十五分钟就能到,余澄抽空带着余年去办理了退宿,主任也没为难他们,给退了全部的钱。
一千二到手,余澄心里的底气又多了些,现在不仅省了住宿费,连每周的交通费都省下了。肩上的担子一下少了不少,余澄只需要赚够他俩的饭钱就足够了。
池砚舟整日早出晚归,他们的交集最多就是池砚舟早上离开前会把买好的早饭放到餐桌上,余澄不太想花他的钱,池砚舟生起气来,是会要他还的。
但他好几天没见着池砚舟的人,再加上买都买了,浪费粮食着实不好,嘴巴诚实地吃了个干净。
池砚舟一连忙了好几天,今天终于把事情办完,吃了顿庆功宴就早早回家了。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休息,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肥皂剧当背景音。
余澄一开口就看到了池砚舟,他朝里走了两步就闻到空气中的酒精味,整个人开始慌乱起来。
他心里着急,说出来的话甚至带着些质问的语气,“年年呢?”
池砚舟闻言睁开眼,手指揉了揉额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大厅缓缓响起,“房间,应该睡着了。”
余澄转身就往二楼走,慌里慌张地推开余年半掩的房门。
余年还没有睡觉,池砚舟今天回来时,给他带了一个平板和电话手表,他觉得很新奇,回到房间后,一个人趴着床上玩了很久。
此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动静,他扬起脑袋朝门口看去,看到是哥哥时,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哥哥!你快看!”
余澄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脑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一巴掌拍在余年的屁股墩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微怒,“怎么不关门?”
余年这才生出一丝后怕,他缩了缩脑袋,低声道歉,“对不起哥哥,下次不会了。”
余澄摸摸他的脑袋,眼底满是心疼。
唉,你有什么好道歉的,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