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隔日,余宁醒来时发现周身灵力大涨,照裴烛的方法修炼,经此一夜,她险些冲破筑基期,压都压不住。
她不禁瞥向一旁蜷曲的蛇“你这功法还真邪门。”
裴烛慵懒的吐着舌信“都说了,不是邪功。”他血红的眼珠子咕噜转“你根骨奇佳,修炼本不该如此停滞,一定是你从前修炼的方法不对?你—”他停顿了一下,就在余宁心惊胆跳,生怕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时。
“看来吾派秘术强而有效!”裴烛昂首一笑,爬上她的腿。
余宁狠狠白了他一眼,这种双修的法子有什么好骄傲的,心中腹诽,面上微愠“流氓?”
许是修炼过旁门左道的关係,亦或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余宁并不排斥裴烛的亲近,甚至会主动搔他的软肚皮。
“只有当蛇的时候可爱。”
瞬间裴烛又化人形“你什么意思?”点点她挺翘的鼻头,裴烛笑道“不说了,抓紧时间好好恢復修为,不日进入华冥山。”
而后高大的身躯将她扑倒,又是一轮新的交战。
两人一通胡闹,闹到日上三竿。
裴烛横躺着抱她,宽阔的胸膛有股属于他的香气。
他唇角微微勾着,大手不安分的捏她的腰“再睡一会?再睡一会儿?”
余宁失笑,她竟觉得裴烛笑起来如此温柔,好像大师兄。
随后猛地醒悟。
狠掐大腿。
废话,他跟大师兄用的同一张脸,能不像吗?
她方才,居然对一条蛇起了心思?
是有多缺爱才会对一条日她的蛇起心思!
妖王酣睡的脸近在咫尺。
余宁顿神后悔不已,从昨夜,到今日,都后悔不已。
-
华冥山属霄凌派腹地,山道口有弟子限制出入。
三日后一早,裴烛幻化成路过的平凡修士貌,往余宁脸上施了易容术,两人装作蜜月期的道侣云游。
两人相貌修为皆平平,神情自然亲密,霄凌派弟子没有怀疑,放两人出行。
“小心不要进到内山,那里有许多高阶凶兽,所有贴有符篆的地方都是禁地,误闯了会被赶出来。”那弟子例行公事,发给二人一人一个追踪用的手环。
“知道了,谢谢道友。”余宁朝弟子嫣然一笑。
那弟子当即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余宁离开的背影,想不明白这女修分明长相普通,他方才怎会有惊艳的感觉?
另一边,裴烛又施了法往余宁嘴边点颗痣“我的法力还是太弱了,若是遇上修为高强的修士,难保不被看穿伪装。”
两人走到林中深处,接近内山的地方,虚空中有一道半透明的屏障,余宁拔出霁雪剑,银润的锋芒划开两人的手环。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准备好的罗盘“不要紧,入内山后人烟稀少,我们小心一点,遇到人避开便是。”
她输入灵力,罗盘指针急速转动,停在偏北的方位角。
“天崙海在这个方向,那霄凌派的守备也必聚集于此,要穿过森严戒备,你有什么打算吗?”余宁看向裴烛。
一路下来她发现,其实这妖王并不怎么靠谱。
脾性难伺候不说,做事几乎没有条理,想到什么做什么,难怪在浮生仙界吃了不少苦头。
果不其然,裴烛一哼声“吾没有打算。”
他环绕一圈,俄顷,指向一个方位“但吾闻到赤蝶的气味了,我们去把他放出来!”
余宁双腿打颤,眼皮狂跳不止。依照契约她不能违抗裴烛的命令,但倘若她真把赤蝶放出来了,她就成为释放凶兽的罪人,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当年妖王之乱的始作俑者,除脱逃的九尾,被镇压在各地的六大凶兽:蛇妖、赤蝶、银虎、穉犀、獬豸、黑蛟。
任一隻被放出来,皆是举天震撼的祸端。裴烛脱逃的消息之所以至今未传开,想来是青城子下令不准外传。
青城子一向自傲,对下任掌门之位势在必得,若是让掌门知道裴烛在自己手下逃出,掌门之位必定和他无缘了。
所以,他必须得藏,直到找回裴烛。
这倒是方便了余宁二人,修真界一日不知此事,修为退后的裴烛就越难被发现。
裴烛决定好的事,余宁没有选择的馀地,只能身先士卒,走在前头为他开路。
外山林间鬱鬱葱葱,内山却有大片荒土焦地。
余宁对霄凌派不甚瞭解,裴烛活过万载,修真界大小事他都懂得,便向余宁讲解道“千年前霄凌派出了一名阵法奇才,修炼神速,十岁筑基,十七岁结丹,这片焦土便是那人结婴时被雷噼出的。”
“吾五百年前还未受封印时,他便达到化神境界,不知现今如何了。”
“阵法奇才?可是鹤凌仙君?”余宁走在前,一脚踏过一块裂开的碑石,站在焦土中央。
碑石陡然萤光一闪。
“鹤凌?好像是这个名号——”
“啊啊啊!!!”
裴烛思索间,天地忽地一阵巨响,霎时间天崩地裂,焦土裂开巨堑,一股磅礴无比的引力将余宁吸了进去,落入无边黑洞中。
“余宁!”
“捉住我!”黑雾暴起,朝余宁的方向急奔而去,可却来不及了。
“呜!”一股恶臭包围余宁的四周,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慌乱间,她伸手凭空一抓,将一缕裴烛的黑雾紧握在手中。
“溷蛋!”一道屏障弹开裴烛,强劲的灵力将他打回原型,蛇身多出一道刺目血迹。
他缩小身躯,盘入地底,可地壳太过坚硬,他无法破开禁制,只能在一旁气的跳脚。
“赤蝶!你个狗崽子!”
-
余宁落入地底,身体在石堆中翻滚而落,砸在一团黑煳煳的黏稠物中,周遭嘈杂,数道人声朝她靠近。
“又来一个!”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这次是来救我们的吗!拜託啊!!”
“别了吧,看她修为这么低,想必也是误闯陷阱的可怜虫罢了。”
“嘿嘿嘿?是个女孩欸?”
“喂!你中毒了!别逮着人家发情!”
“嘿嘿?嘿嘿嘿?”
漆黑中吵闹的声响四面八方传来,除却几人声音明净宏亮,更多的是男男女女低吼娇吟,还有肉体拍打的声音。
余宁一阵尴尬,从黏煳煳不知是何物的东西里爬出来。
“呃!好臭!”
“这位道友你快出来吧!那是迷迷蝶的屎!”
“呜呃?呕??”
“我去这位道友,你别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