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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卧室私隐之地,最能透露秘密。

但许是段意一直没回来,卧室里没有他最新的痕迹。然而倪荞跟段意同居多年,早就形成了一定的习惯,所以……

“从卧室物品的摆放习惯来看,段意的确患有强迫症,而就算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倪荞也没碰他的东西,又或者碰过,碰过之后又照着旧模样给重新放好摆好。”

所以才能看出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可以说,段意的强迫症已经到了挺严重的程度,对于规则感的东西更是有极其敏感的遵循力。

裴陆仔细回忆,然后说,“我跟他接触几次一直没发现他有这方面的问题,看来,他掩藏很好。”

岑词点头,“修饰性,这是心理人格的一种自我保护,但心理问题的存在始终存在,所以家里是最好的表达场所。”

“还有什么发现?”裴陆点了点头,又看向秦勋问,“你刚刚提到书房和衣帽间。”

“先说衣帽间。”秦勋道。

就跟郊区别墅里的情况一样,只是,段意绝大多数的衣服鞋子都在衣帽间里存放。衣服会按照四季、颜色、甚至是材质码放整齐,鞋子也一样,更别提那些内衣、领带甚至小到袖扣。

所有的服饰都十分干净,除了一套。

秦勋掏出手机,调出张照片,手机一转推到裴陆面前。裴陆抻头这么一瞧,照片里也是身西装,光是看着没什么特殊的,样式跟在郊区里发现的一样,硬说是郊区那套也成。

圣诞节那天,羊小桃说在会所的院子里看见一男人,行为举止十分诡异,最后离开会所的时候竟是从墙上离开的。

没人看见那个男人,连监控都没拍下那人的身影。

当时秦勋去了门会所,通过院里的布局给出了对方有可能离开的路线。

所以,看见那男人穿着的就只有羊小桃。

但裴陆也想到了,他说,“圣诞节那天穿的衣服?”

秦勋一点头,“这套衣服跟之前羊小桃说的一样,更重要的是,我在西装的裤腿上找到了细微的碎末,看样子像是木屑,但不确定。”

裴陆抬眼看他,“然后?”

“然后我就干脆剪了一块,一会儿你带走,是不是门会所院子里的那棵树,一验就知道了。”

汤图水喝一半都惊愕了,看着秦勋,“你就这么……把人家裤子给剪了?”

“不然呢?”

他又没有取证工具,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剪掉算了,反正段意是板上钉钉没机会再去取回那套西装了。

裴陆冲着他一竖手指,“你是狠人。”

而书房,除了常规书之外,秦勋也有新的发现,同样的他也拍了照片。

旁门左道的书不少。

所谓旁门左道,什么各地方巫术史、什么怪志考、什么鬼力怪谈之类,也不乏南洋降头和黑苗巫蛊等等。

这类书倒是被段意摆放的有意思得很,没分门别类地放,随意插在书与书之间,似乎是怕人刻意关注。

秦勋调出张照片,敲了敲,“看这张。”

裴陆一瞧,皱眉,书名挺奇怪,叫《阴阳合婚记》。

“小说?”裴陆问。

“已经消失了的习俗合集本,书名是取了书中其中一件习俗。”秦勋说,“我翻了翻,阴阳合婚简单来说就是活着的人寻找一位跟自己八字合的女性,完成阴间的婚礼形式,继而达到为自己续阳寿的目的。”

汤图愕然,良久后道,“这听着……跟冥婚挺像。”

“对象不同,冥婚至少有一个要是死人,阴阳合婚必须是俩活人,重要的是目的也不同。”秦勋总结,“所以,仪式更不同。”

裴陆一下子想到那位目击者说的,当时他看到墓前那人的动作,诡异恐怖。“也就是说,当时段意在墓园正在进行阴阳合婚的仪式?”

“或者说,打从段意留意到了羊小桃后,这场仪式就没停过,应该是个很漫长的过程,直到,羊小桃失踪,时机成熟。”岑词分析说。

汤图一激灵,“时机成熟了之后呢?他……能对小桃做什么?”

岑词没说话。

秦勋思量片刻,说,“只有一方死了,另一方才算是真正续上命了。”

汤图手一抖。

岑词接着说,“依照对段意的心理分析来看,他不会破坏羊小桃的完整性,换句话说就是,他极大可能是将羊小桃活埋。”

汤图急了,“那我们还等什么?万一——”

“没有万一。”岑词轻声打断她的话,“段意虽然说患有躁狂症,但强迫症更重,他筹划了那么久,也会力求完美,还记得之前在郊区发现的十斋日吗,我猜测他会等到十斋日的最后一日,这才符合他强迫性仪式动作。”

从心理角度分析倒是没错。

患有强迫症的人十有八九的忍受不了不完美,一个整月的十斋日被破坏,对于一个患有强迫症的人来说的确是场灾难。

“墓园前后前后两次看见段意,恰恰也说明了他的强迫性仪式动作心理,必须要完成一系列的仪式动作心里才舒坦。”岑词轻声说。

火锅咕咕地开,却没人动筷子。

注定了是一场无法大快朵颐的火锅盛宴。

良久后裴陆提出疑问,“你刚才说段意圣诞节那天是无意识行为,什么意思?”

岑词轻叹了一口气,看向裴陆,“因为当时的段意,在梦游。”

一切的解释

段意有梦游症。

这是之前岑词怀疑过但没能确定的事。

直到,去了趟倪荞那。

其实全程岑词都没跟倪荞有过交流,负责沟通的就是汤图。对于段意住在公司大半夜时不时不见了踪影这件事,自打倪荞在警局说过一次后就改口了。

之后,在倪荞家里,岑词一边给秦勋打掩护,一边看着照片墙,而汤图跟倪荞的谈话,基本上也听得七七八八,关键的内容没错过。

汤图虽说面对倪荞像是发挥失常,但她问到了倪荞有关段意小时候的事。

倪荞跟段意在一起的时间长,不能说事无巨细吧,但之前也没少听段意提到以往。她就说段意这个人看上去挺斯文的,但骨子里挺野,喜欢户外旅行。

又提到段意说他小时候的事,爬房子爬树不在话下,后来有一次两人出去露营,等倪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段意怀里,而段意抱着她坐在树上睡着的。

当时倪荞吓坏了,段意却跟她说,大半夜的发现有熊瞎子,他就抱着她上了树躲躲。

汤图当时听了倍感惊讶,跟倪荞确定了一下:抱着你上了树?你当时不知道?

倪荞摇头,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也怀疑过这件事,但她的确上了树。

汤图顺势又问倪荞,像是这种事之前或之后还有过吗?

倪荞摇头。

汤图追问她,段意还有其他你认为比较怪异的行为吗?

岑词是听见汤图这么问了,于是就扭头打量倪荞的神情。她看得清楚,在倪荞听了这个问题后,她的侧脸有明显的变化,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紧跟着眼神变得不自然。

许是发觉岑词往这边瞅,她蓦地转脸过来。

岑词表现得十分自然,不着痕迹地把注意力又扯回照片墙上。倪荞还是朝着她这边瞧,朝前探了个身,目光落在鱼缸处,“他那么喜欢看鱼啊?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话毕就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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