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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柳静垂着眼,看着丈夫清瘦的身体,擦着擦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她还记得那个骑马打自家门口经过的俊秀少年郎,记得新婚夜他喝得大醉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跟她赔罪,记得冬日下雪,他怕她冻了脚,背着她在洁白的雪地里踩出一行行脚印。

许许多多的甜蜜,就这样流水般地过去了。

柳静伏到丈夫背上,用巾子悄悄抹去眼泪。

张行简能感受到妻子的情绪,他故意提起今晚的宴席:“你觉得弟妹性情如何?”

清河好歹有个跟云珠差不多大的女儿,能从女儿口中听说云珠二三事,他与妻子膝下就一个儿子,夫妻俩又不好交际,故而张行简真的不太了解好兄弟的新婚妻子。

但他是关心的,希望曹勋婚后美满。

柳静笑道:“还是小姑娘脾气呢,也不知道平时国舅爷有没有耐性哄着人家。”

婚姻是一扇门,有的姑娘跨进这扇门,会下意识地收起从前的性子,努力模仿长辈们的稳重做派,赵姐姐如此,她也如此,但柳静看得出来,云珠不是周围常见的女子,她的眼神与少女时一般鲜活灵动,带着初开牡丹的朝气蓬勃。

稳重的妻子会照顾丈夫,娇滴滴的小姑娘则需要丈夫多多费心。

提到曹勋,张行简就很熟悉了,回答妻子:“他都娶了,自然是愿意哄着的。”

柳静:“也是,国舅爷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人。”

张行简的肩膀抖了两下,柳静疑惑地往前看,就见丈夫以拳抵着唇,想笑又憋着的模样。

柳静又急又恼:“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张行简缓了缓,给妻子解释道:“如果你见过少年时的复山,绝不会夸他温柔,不过是官职越来越高,不好再像以前那样率性而为。”去看看官场那些老油条,有几个肯轻易露出真性情的,看到政敌都能笑得如沐春风。

柳静糊涂了:“你先说国舅爷愿意哄着云珠,又说他并非温柔之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张行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喜欢弟妹,自然愿意哄着。”

柳静:“确实,换我是男人,我也会把云珠捧在手心里宠着。”

张行简:“你这话又把复山想得过于肤浅了,他可不是贪色之人,边关虽然清苦,地方官员总有手段寻到一些千娇百媚的美人,隔一阵子便有人想拿美色拉拢复山,复山理都不理,一概拒绝。”

柳静停下动作,想了想,自信道:“我懂了,国舅爷是为了信义娶的云珠,男人重信重诺,只凭这两个字,他也一定会对云珠好。”

张行简觉得今晚的妻子真是可爱,将人拉到前面,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傻,太夫人与绍哥儿失信,与他何干,又不是生母一胞兄弟。复山是最不会委屈自己的,他娶弟妹,必然是弟妹哪里合了他的意、动了他的心。”

信义不过是幌子而已。

柳静想想曹勋、云珠并肩而立的画面,柔声道:“果真如此,那就更好了,又是一桩情投意合的好姻缘。”

说完,她抱住丈夫,亲在他日渐消瘦的肩头:“就像你我。”

她爱他,如果可以,她愿意跟他均分自己的命。

定国公府。

曹勋喝了太多的酒,容易腹胀,半夜去了一次净房,黎明前又去了一次。

到这时,曹勋的酒也彻底醒了。

所有窗户都关着,室内一片黑暗,曹勋坐在床上,回忆昨晚的宴席。

行简又要多个孩子了,做父亲的很高兴,也有遗憾,说什么两个孩子以后都要劳烦他与清河多加看顾。

曹勋捏了捏额头,不愿再想这件事。

小夫人气冲冲的眉眼忽地浮现眼前:“是不是又如何,你朝我发什么脾气?”

曹勋怔住,他有发脾气吗?

好像语气确实不太好。

继续坐了一会儿,曹勋用屋子里备着的水重新清理一遍,换上一套常服,出去了。

外面依然一片夜色,迎面吹来的秋风有些凉了。

连通前后院的游廊中间设了一道小门,白日敞开,夜里主子们睡下了,守门婆子会把小门锁上,防着家贼外贼闯过来。

曹勋走到门前,试着推了下,锁着的。

这时候叫门,动静太大,不进去的话,等天亮时再见她,以她的脾气,定要多费很多功夫才能哄好。

神策卫的精兵们能轻而易举地翻过高墙,带兵打仗的国舅爷只会比他们翻得更轻松,八尺有四的伟岸身形,跳到地面都没发出什么动静。

堂屋的门从里面落了栓,曹勋试探着去推内室南面的几间窗,居然有一扇是虚掩着的。

曹勋便从这扇窗翻了进去。

云珠睡得很香,只是再香,当身上突然多了一条颇有分量的手臂,脖子也被人亲了几口,云珠还是醒了。

她恍惚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昨晚曹勋是歇在前院的!

在她身体紧绷起来的瞬间,曹勋及时道:“是我。”

云珠松了一大口气,跟着又冷笑起来,一边扯开他的胳膊拉开距离,一边讽刺道:“你不是睡前院了吗?为何又跑了过来?”

当时他一身酒气,说话也不中听,云珠很是不待见,得知他睡在了前院,云珠只觉得高兴。

但曹勋肯定是因为恼她才不过来的,不提他有什么理由凶她,他又凭什么觉得,她的床是他想弃就弃、想来就来的?

云珠翻坐起来,指着外面道:“哪来的回哪去,这几日我都不想跟你同床。”

曹勋就猜到她会如此,这是他将她堵在床上了,换成白日,她可能会当着丫鬟们的面跟他吵。

曹勋也坐了起来,试着去拉她的手。

云珠一巴掌狠狠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国舅爷的手长,骨节也长,又是握惯了刀剑的,哪怕手处的骨头也硬如铜铁。

云珠这么狠狠一打,曹勋疼不疼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心可是火辣辣地疼!

她暗暗咬着牙不肯露馅儿,只气得骂他:“别碰我。”

曹勋猜测道:“是不是打疼了?”

云珠:“跟你没关系,你赶紧走。”

曹勋:“行简他,可能确实撑不到明年生辰了。”

云珠愣住了,看着那道垂首静坐的模糊身影,再想到神色苍白笑起来却叫人觉得温润如玉的张行简,云珠心里也不太好受:“你,你不是说休养好了,还有三四年?”

曹勋:“那是御医拿来安慰人的吉祥话,一年才是最可能的情况。”

云珠:“行,我知道了,他是可怜,可我同情柳姐姐有错吗?你为何要凶我?”

曹勋:“你没错,是我喝多钻了牛角尖,刚刚酒一醒我就来找你赔不是了。”

云珠舒服了一点,但还是讽刺道:“喝多了就可以乱发脾气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故意喝醉了,再借着酒意无缘无故骂你一通,醒了随便赔个不是,你就得宽容大度地原谅我?”

曹勋:“酗酒伤身,只要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以随便骂,不用故意去喝酒,为了骂我伤了自己不值得。”

云珠:“……”

曹勋:“我不记得岳父的生辰,是因为岳父庆生时没有邀请过我,我无从知晓。”

他与李雍差了十岁,虽然见面都以兄弟相称,但平时并玩不到一处。

云珠:“……我爹三月生辰,今年的早过了,怎么邀请你?况且他现在的年纪,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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