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
有些不太多,而且太浓烈了些。黛安娜哭了。黛安娜为什么哭?纸巾呢?他想不起纸巾在哪里了。
他抬起手,用手指去擦黛安娜的眼泪,发现他的手在她脸上留下了红色的印迹。这是什么?
好的,弗伊布斯,放下……
放下什么?放下刀。放下什么刀?他手上没有拿刀啊?
她刺进来了。好迅速,好粗鲁。为什么。他做了什么事让她很愤怒吗?不过……他喜欢这样。为什么黛安娜总是不会惹哭他,总是他在弄哭她呢?其实把她弄笑他也很热衷,但不知道为什么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把她弄哭了,而不是把她弄笑了。
黛安娜现在对他破涕为笑了。她在亲吻他。她好像还在疏导他?她不是应该在给她自己做晚餐吗?她是什么时候坐到他腿上的?
是晚餐已经吃完了吗?是的。所以我们在疏导?是的。你想做爱吗?是的。
可是套不在这里。
不……弗伊布斯……别动……你可以,我正在吃避孕药,你可以……
但是避孕药有失败的几率……我们体外吧。
好的,弗伊布斯,我们体外。现在放松……听着我的声音……跟着这种感觉回来……
跟着这种感觉。什么感觉?她正被他抱在怀里。她的大腿根的皮肤很柔软。他的阴茎蹭过她的阴蒂和阴唇,那感觉很可爱。她把他涂湿了。喜欢。喜欢像现在这样,被她呼唤,被她包围,被她缠绕,被她触碰,被她拥抱,被她吻。最后,他蹭着她的小腹射精。他一直觉得她的小腹很漂亮……他……
他干了什么?
弗伊布斯喘着气看着黛安娜脸和衣服上红色的血迹。他抬起手,看到自己手掌和手腕上的伤口,好像视觉提醒了他注意,他才终于注意到,原来这里一直在痛。
你神游了。黛安娜说。可能还……还狂化了……我不能确定,你的症状不典型,需要——
不要告诉他们!他说。然后他意识到,不行,这是大事。他普普通通的削苹果,结果……不,应该说是正念失败,他头一次正念失败,没能成功清空思绪而是让自己神游了……
黛安娜也说,应该报告,他应该接受精神卫生方面的检查和专业帮助。他也知道他应该。要弄清楚他是怎么失败的,然后杜绝下次再犯……但是……
厌恶,抵触。那些量表,那些对谈。询问,探究心灵深处的秘密。也许还要让别的向导来插他的脑子。也许就是雷古拉,虽然她不擅长安抚,但很擅长挖掘秘密。也许还要停掉任务,停掉现在的生活。回第九区长住一段时间——那些有单向玻璃的房间——
好了,放松,弗伊布斯!黛安娜让他看着她。接着,黛安娜告诉他:我不会让你被关回去的……我们瞒下来……我们自己找出来为什么失败,杜绝下一次……
她再次吻他,拥抱他。她把他的那些情绪带走,把手掌上的痛苦带走。虽然没有性来辅助,但在这样的拥抱里,他感到结合更紧密了。他们进入到了那种状态里,深度结合,好像融为一体。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是的,黛安娜希望他舒服。为什么他要认定那只是因为他们的制造者们的要求?
是的,黛安娜同情任何人的不幸。但她对别人的同情和对他的同情,真的是一样的吗?
他为什么一定要认为,他感觉到的是被爱的错觉呢?和他那种强烈明晰的渴望与冲动不一样的感情,就一定不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