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那是别人发小间的称呼,你跟她很熟?”
“她也没拒绝啊,她要是不愿意,肯定拒绝我了,哥你今天管我好多,比妈妈还啰嗦。”
蒋森皱眉,没明说那两人只是因为他们的家世而避让,但又不想得罪,圆滑伶俐之下,其实并不想跟他们结交。
蒋域从小被奉承恭维以及热衷于表达喜欢的人包围,估计也看不出这两人的回避。
或者说,是她的回避。
那个老刀明显被她主导,但她应该很看重他。
危险来临时,第一时间去拉他。
她好像受过很严重的惊吓,不然以她的稳重性格跟见识不至于这么大反应。
重击声,她在这一块有阴影吗?
蒋森的沉默让蒋域以为自己说服他了,一下子来劲了,“话说哥你之前说你也分神了,我是因为看到凉凉姐他们了,那你看到什么了?”
“你可从来很少分心的。”
“还有你还没说那老男人到底是谁啊,他跟凉凉到底啥关系?她哥?她叔叔?她都不理我们,连哥哥你这样的大帅哥都不爱搭理,怎么就对人家那么好的样子,还有你说她为什么要去精神病院啊?她在那上班?那边上班比得上给我当代练?”
蒋森转过脸,看着他。
“看到麻雀了,叽叽喳喳。”
蒋域:“”
不过,固然嫌他烦,蒋森最后也加了一句。
“以后尽量不要跟他们接触。”
蒋域皱眉,下意识想:难道我哥也跟那些人一样对老刀他们有什么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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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凉没有提蒋家俩兄弟来这里的这件事本身,因为既然在这撞上了,这人肯定也有想法。
他知道的只会比她多。
如果有必要,他会自己问她关于老巷的待拆迁可能性。
结果,在车子开出了十几分钟进入四通八达公路后,她等来一个不在意料中的问题。
“蒋森,你认识?”
奚凉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搭着大腿的手指微微摩梭,判断他这个问题的用意
她回来一年,说起来也短,但没有接触这边的人跟事。
他忽然这么问
“听说过,没接触,今天意外遇见,算起来是前些天因为我朋友,初次在他弟弟那照面了。不过他于我,大概是认识的。”
边上的人转戒指的动作停顿了下,看着她。
后者语气颇轻描淡写,但没看他,又看窗外了。
“大概是因为您这些年发展,已经够让蒋家留意了吧,身边多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可能也在对方的情报信息里面。”
听着责任在他。
男子笑了。
“是吗,那你觉得他们俩兄弟今天为什么来这里?是真的有门路得知上面要对这里重启开发?”
“我对这一块不了解,不确定,如果真的要我猜一下的话,我感觉以蒋森对外传闻的那些作风跟性格,不至于自己亲自来这里勘察情况,但凡是他弟弟来,或者其他人来都有逻辑可寻,就算他自己来都比带着弟弟来的可能性高。”
奚凉也算是如实告知自己的想法,此前可以说这俩兄弟来老巷,弟弟问东问西,符合低劣天真的刺探,哥哥不显山不露水,似乎配合弟弟。
但仔细一思考逻辑,又觉得不太对劲。
“可能是投篮之前的过人假动作,给赛场上的其他对手看的。”
“带上个弟弟,只是为了让这种不正常显得正常。”
换句话说,就是蒋森在利用蒋域,后者傻乎乎的,也只当是来完成任务。
她说完这话,等待边上人的反应,后者十指交叉,似乎在思索。
“现在政府规划的地皮有4块,其中最大的两块竞争很激烈,如果老巷这边有了动静,的确可以分薄资金跟注意力”
“你最近似乎都没事干,也没进公司,要不要交给你去盯一盯,正好我看你现在也算是跟蒋家的老二有些接触。”
前面开车的青年瞥了下镜子里后座的奚凉,看她表情没变,握着方向盘的手腕动了动,让车子避开了边上拥挤的车流,选择了狭隘的捷径小路。
年纪轻轻的貌美女郎因为共同的爱好而认识出身金贵的小太子,如果还想有继续的接触,那就
很难料了。
奚凉看着这边开发区上泥泞小路路边野生的草头疯长,刮扫车体,她说:“院里的情况不好,而且我对这些不了解。”
顿了下,她声音压低,有些轻飘,“而且蒋森今天应该挺意外看到我,又看到您,介于我在老巷居住,又有今天的事,虽然也算满足让外界得知这个消息的目的,但这种意外应该会让他觉得不在掌握中,也算是打乱了他的计划了吧。以蒋森的作风,接下来他不会让蒋域跟我接触,以避免被我利用刺探出其他信息。”
如果放在以前,草根出身打拼上来的这人肯定没法跟蒋家这些大资本争,但这些年发展腾飞,有了根基,如果专攻一项,蒋家那边多产业分布,未必能集中资源霸占项目。
资产跟现金流是两码事。
鹿死谁手,其实还得看各家的决心跟资金。
但她似乎不想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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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门口。
东西卸下,院里的人出来,一起问候车里的人,门口的奚凉听到车里的人跟院长聊完后,对她说:“沈叶的生日要到了,约我们吃饭,你如果没其他事,能来?”
“好。”
车子重新启动。
开车的许山忽然说:“感觉她跟以前相比,一点没变。”
一样谨慎,戒备,滴水不漏。
后面的人抬头,脸上也不知是不是笑,“还是变了的,长大了。”
许山想到这么多年来对方只寥寥回来几次的变化,最近一次是隔了三年的。
他忽然记起很多年前,欢场酒席上,有个人当着老板的面抓了奚凉的手调戏她。
那时,她应该算在跑业务。
18岁,被退学的那一年,别人高考完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在老板的公司里跑业务陪酒。
虽然高中成绩好,但没跨过大学那个门槛,就像是残缺了的工具,根本无法执行核心性能——对于社会而言,她就是被遗弃的废材。
她唯一之前的就是还算稀缺的美貌资源。
老板当时也是当面这么对她这么说的,带着近乎残忍的现实。
而她默认了这种价值的变现。
那个老男人调子文邹邹的,说每个女孩子都是一只蝴蝶,有好几个阶段的蜕变,就是不知道她会在谁的巢里蜕变。
既隐晦又下流。
老板当时没管,她也没有推开对方的手,只笑着给对方倒酒,告诉那个老男人一般蝴蝶寿命只有3天到一个月,而且死后身上多有很多寄生虫跟病菌,会让整个巢都跟着烂掉,个人建议蝴蝶欣赏就好了,千万别养,不安全。
她没撒谎,蝴蝶很危险,也的确会蜕变。
他正想着,忽听到后面人加了一句。
“更不好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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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里,草木参天,花香秀美,环境很好,但里面的病患不多。
在草坪上,奚凉蹲在地上,用手把替轮椅上的人擦手,一边擦,一边说:“姐,我住回老巷了,那边感觉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