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说,却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滥杀无辜。
商琅自然也明白,于是轻叹:“臣未曾与世家有半分牵扯。”
那种空冷的感觉消散了,商琅神色在叹出声的一瞬间恢复如常,在马车的烛火映照下还显得比平日温柔了不少:“与朱家的确是有些事情要商议,但是陛下大可放心,臣从不会对陛下不利。”
“若陛下实在担心……”商琅跪下来,马车当中空间狭小,他那副样子实在卑微可怜,“皇族莫非没有其他的御人之法吗?”
当然有。
商琅也知道是什么。
皇家为了培养一批忠心耿耿的暗卫,都会在一开始直接给他们下上药,每隔一段时间便要用药来抑制,而且根本没有真正根除的解药,他们会被皇家的人一直利用到死。
但是这样的方法太过于强硬,对于暗卫可以如此,对于臣子自然不能用上如此下流的方法。
但是商琅明知道是怎样,还要作茧自缚。
马车里面还算温暖,顾峤便也没有让人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冷淡,指尖在人下颌上一点:“商相当真忠诚。”
顾峤的手下没有用上半分力气,商琅就已经顺着抬起了头,摆出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清冷冷:“臣实话实说。”
“我信你,”顾峤收回手,骤然绽开一个笑来,称得上甜腻,“朕自然相信先生忠心。”
“只不过,”顾峤话语一顿,忽然一转,“先生可莫要再做这等让人误会之事了。”
不过没关系。
等他的生辰一过,世家当中的那些腌臜会被他给彻底地清洗一遍。宁可掘地三尺,也不会放掉一个漏网之鱼。
有这一次清扫,就算是那些没有被直接株连九族的世家,恐怕也会元气大伤爬不起来了。
商琅真想要与他们合谋做点什么事情,也应当权衡一下利弊。
他还需要一年的时间,至多一年,他就会将这个天下彻彻底底地收入自己囊中。
顾峤心中越想越多,回过头来一看,商琅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对他那样莫须有的罪名只是温顺地应下:“臣知错,日后若有什么事情,必然先行禀报陛下。”
如此,顾峤总觉得自己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也不知道里面的芯究竟是不是黑的。
颇为挫败。
但今日,再多的事情怕也查探不出来了,顾峤收敛了所有的神色,抓住丞相大人那皓白细瘦的腕子,把人给拉了起来:“商相有心便好。”
夜渐渐深了,两个人回去的路上,街市的行人明显少了不少,马车畅通无阻,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相府的门前。
顾峤没有留宿,只是在门口拉着商琅的衣角,亲昵地好像方才马车上两人发生的冲突从未存在过一般:“朕明日在朝上等着丞相。”
商琅不动声色地将袖子从他手里扯开,然后拱手朝他行了一礼:“臣恭送陛下。”
顾峤顺势放下了手,以夜里风凉的理由让商琅先一步进了府中之后,这才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除了车夫,还有一人候在一旁,正是云暝。
两人出去的这段时间,顾峤没让云暝跟着,而是去查了些别的东西。
将暗卫给召进马车当中来,顾峤没有直接开口,一直阖着眸子,等快要到宫门口的时候,才开口问道:“丞相和那些世家,可有什么联系?”
云暝却是摇头:“属下并未在府中查到什么线索,唯一知晓的,便是相府当中有几笔不小的开销,都与那几个世家有关系。”
“不小的开销?”顾峤闻言嗤笑一声,“怎么,吓得生意做不下去了要商琅给他们垫钱吗?”
心有芥蒂
云瞑一顿:“若真是如此……那些账目,倒也算不得大了。”
顾峤闻声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