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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听到书,张疯子怯怯地盯着程珩一,犹豫片刻,拿起刀朝向他。

岑眠坐在妇科义诊区,注意到远处的骚乱,人群聚成一团,有小孩喊道:“砍人啦!砍人啦!”

因为张疯子持了刀,大家都害怕,站得远远,岑眠很容易就挤到了最里头,她看见张疯子举着手里的刀。

银色砍刀,在阳光折射下,发出冷光,对着程珩一。

岑眠脑子嗡了一下,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过去,整个人撞向张疯子,像是一头小斗牛。

张疯子猝不及防,被她猛得一撞,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刀脱了手,掉在地上。

岑眠去拉程珩一,拉他离张疯子远一点。

“你没事吧?”

她上下打量程珩一,着急地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

所以说程珩一这个人光会念书就是不行,张疯子都要砍到他了,也不知道要躲,还直愣愣地站着。

程珩一任由岑眠扯开他的白大褂,只垂着眸静静看她。

岑眠紧紧蹙着眉,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焦急,担忧地望着他,没发现她自己浑身怕得发抖。

“……”程珩一缓缓伸手,指尖抚过她的额前,将她散掉的碎发别至耳后。

张疯子被岑眠那么一撞,又发疯了,他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喊大叫。

“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

岑眠回头骂他,“你管别人看不看得起你,你自己看得起你自己吗?”

程珩一看见张疯子把刀捡了起来,怕岑眠惹恼了她,捂住她的嘴,锢着她的腰,抱进怀里护住。

张疯子伤谁,也不会去伤程珩一,见他这样反应,疑惑了一瞬,反应过来。

他气呼呼地拿起刀,指着岑眠,“你是沈幺的相好,我不砍你!”

岑眠:“……”

白夜

岑眠真是谢谢张疯子那一句话。

现在全村的人和全医疗队的人, 都以为她是程珩一相好了。

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掰开程珩一捂住她的手,朝张疯子喊:“谁是他相好!”

张疯子不理她了, 把刀往腰间一别, 一瘸一拐的离开。

程珩一松开锢住岑眠腰的手,手臂自然垂下, 微微发麻。

众人缓了一会儿, 义诊继续,仿佛刚才的闹剧没有发生似的,像是看了个笑话, 转头把张疯子忘到了脑后。

反而是张疯子最后那一句话的作用, 每个人往程珩一和岑眠身上瞟的眼神里,多少带了些意味不明。

平时谁都不敢惹拿着刀发疯的张疯子,刚刚岑眠为了护着程珩一, 往张疯子身上撞的那一下, 不是为了相好, 谁有那胆子啊。

岑眠回了妇科义诊区,也没躲掉那些暧昧眼神。

赵澜望着她,欲言又止。

岑眠连忙摆手:“真不是, 张疯子乱说的!”

赵澜笑笑:“没事,现在不是以后保不准, 我看程医生挺好,你们俩站一起还挺般配。”

“……”

岑眠不想解释了。

谣言止于智者。

义诊持续到了下午五点半才结束。

医生们先回住的地方休息, 志愿者还要留下清理现场, 村民聚集的小广场, 此时多了不少垃圾,地上不少吐出的瓜子花生皮。

程珩一要走时, 问岑眠:“你晚上回去吃还是跟医疗队吃?”

自从程珩一回了白溪塘,他除了义诊,其他时间里很少和医疗队一起活动,吃饭也都是在老屋陪沈平山吃。

岑眠因为住在老屋,顺便就跟着一起吃饭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不过下午刚被张疯子造了谣,岑眠想和他保持距离,不能让他觉得追人那么容易,于是冷淡回道:“跟医疗队吃。”

程珩一:“阿公跟梁叔白天去河里钓的小龙虾了,应该钓了不少,晚上做麻辣小龙虾。”

岑眠:“……”

岑眠不吃辣,但唯一爱吃的辣菜,就是麻辣小龙虾,每次吃的嘴巴冒火,眼泪出来了,还要吃。

“那我回去吃。”

明天再保持距离吧。

程珩一发出一声轻嗤,走了。

岑眠做完志愿者的后勤工作,回去的时候,远远就闻见空气里散发出来的香料味道,她加紧了步子。

到老屋门前,她看见张疯子从推开栅栏,从院子里走出来,往黑暗的小道里消失了。

岑眠走进院子,院子里没人,沈平山在屋里头看电视,程珩一在厨房里忙碌,好像谁也不知道张疯子刚才来过。

院子的井边放了两条鱼,被粗糙的切成块,有淡淡腥味。

岑眠抿抿唇,走到厨房,靠在门框边:“张疯子刚刚来了。”

爆炒小龙虾的时候,油烟大,厨房里除了一扇窗,没有油烟机,程珩一微微咳嗽,抬眸问:“什么?”

岑眠伸手指了指水井:“张疯子送了两条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程珩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也看见了那鱼,他淡淡“哦”了一声,“那明天烧鱼吃吧。”并不探究张疯子为什么要来送鱼。

他开了一瓶啤酒,往锅里倒,发出滋啦声,随后盖上了锅盖,焖煮小龙虾。

“别站这里了,油烟大得很。”程珩一拿起灶台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走出厨房。

在炒小龙虾的时候,细细密密的油珠溅射出来,将他的手也裹上了一层油,

程珩一的手很好看,十指冷白修长,如细竹骨节分明,本来是该不染纤尘的手,此时沾上阳春水,反而有一股别样韵味。

岑眠盯着他的手,从厨房到了井边,料理那一堆死鱼。

死鱼腥臭,他的手指像是薄荷般清凉,把寻常家务事,也做得优雅斯文。

“他这次怎么没要砍鱼的钱了。”

程珩一收拾鱼的时候,岑眠站在一边闲聊问。

“可能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觉得抱歉了吧。”

张疯子不去管村里人怎么看他,但却怕程珩一跟他生气。

岑眠抿了抿唇,想起刚才张疯子走路时,一跛一跛的。

白天她推张疯子的时候,情急之下,用了狠劲,张疯子摔得不轻,裤子还磨破了。

岑眠忽然愧疚起来。

“我看他腿好像受伤了,要不要给他送点药……”

程珩一看了岑眠两秒,女孩的目光澄澈,眉间有淡淡忧虑,和其他人看待张疯子时,或害怕或嘲笑的态度不同,美好而天真。

程珩一放下收拾到一半的鱼,“走吧。”

他去了房间拿上药。

沈平山知道了,翻出一条没穿过的新裤子,叫他们一起送过去。

“你记得叫他穿上试试,要是不合身,找梁婶改改再给他。不然让他穿出去,跑着跑着裤子掉了,那就丢脸啦。”

沈平山想到那个画面,笑起来,他把张疯子当成什么都不懂的稚儿。

自从张疯子的父母去世以后,张疯子在沈平山这里,便成了永远需要照顾的小辈,替他去了的父母照顾着。

张疯子的家住在白溪塘口的位置,一栋二层小楼,与张疯子邋里邋遢的形象不同,小楼被打理的很干净。

夕阳余晖映着院子外的葡萄架,葡萄叶茂密,葡萄串串晶莹,如淡紫色的水晶。

葡萄架下有一张水泥石桌,周围是四个水泥矮墩,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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