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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空际之下,两个心怀不轨的恶人抱团合作的嘴脸着实难堪。
季颜拍手表示讚赏,继而收好鱼竿,“这家庄园几乎不对外接客,我偶尔会过来放松放松,庆祝首战报捷,不如尝尝地道的农家菜?”
林洛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靠在躺椅里打量着季颜脚边装鱼的水桶,“看不出来,你还有钓鱼的喜好。”
季颜起身将满载鱼苗的水桶,带到防汛的隔离地带,一声不吭的将所有收获倾泻在土坡上。
失去了池水滋养的鱼,就像人被扼住了呼吸,摆尾挣扎溅起泥泞却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睥睨着渺小又脆弱的生命,在挣扎无果后只能选择静待窒息,季颜的脸上渐渐生出变态的邪笑,把自己假想成救世主,享受着玩弄股掌的快感。
林洛的沉默更像是助长邪恶的气焰,她在心底暗叹,季颜烂了根子的坏已经无药可救,这样的人也许不够聪明,但情绪溢出的疯癫让人畏惧。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也希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惹来一身腥只会让自己掉价,林洛站起身,她实在不想和变态共进晚餐,“晚餐还是免了吧。”
扔开手中的水桶,季颜好奇的询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长驱直入么?”
“你只需要等待苏屿汐答应你们季家参与项目就行,至于我想要的,我有自己的办法,你就不必操心了,但也别贪心。”
季颜不再搭话,她咧嘴大笑露出森白的牙,诡异的表情让人不悦,目光亦是直勾勾的停在林洛的身上,即便不言不语,依旧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
再次站在民政局的门口,气氛是恍如隔世般的萧瑟。
同第一次领证的光景如此相似,纪南岑举着手中暗红色的本子,比在空际细细端详。
离婚证三个烫金字体,在她黯然的眸子里漩生出虚无的嘲笑,笑她荒唐,笑她无能为力,也在笑话这段感情的不伦不类。
有领了证的新婚夫妇擦肩而过,应景的对比实在是太讽刺,也将痛苦的无奈比拟得格外生动。
苏屿汐踩着高跟鞋,从纪南岑的身后疾步掠过。
似不想过多的停留,也不想郑重其事的告别,她害怕步伐的停止,仿佛稍稍顿一下,不舍的情绪就会破闸而出。
纪南岑的目光游移到匆匆离去的单薄背影上,她微张着唇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压着提悬的心,堵住了情绪的流露。
在这一刻,不管说的有多煽情多动容,只会显得苍白无力,索性还是保持缄默比较好,至少能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丝体面。
在盛夏时,开出曼丽的荒唐,在深冬时,凋谢徒留无尽的苦闷。
协议里编织出了那么多条条框框,独独没有说明动了情该怎么办,结局显尽了狼狈和仓促,荒唐的开始荒唐的结束,交织之后是背道而驰,直到逐渐趋于平行。
纪南岑在苏屿汐身上,看到的只有自己的绝望,一个突如其来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绝望,渐行渐远的除了寥落的身影,还有她渴望的爱与归宿。
“别老是吃泡麵”纪南岑的叮嘱细如蚊蝇,把苍白的关心吞进了肚子里。
小心翼翼的将离婚证收进衣兜里,寒风拚了命的灌进衣领,纪南岑打着激灵跺跺脚,想要驱散通体的冰冷,这才发现,凉掉的心难以捂热。
她怅然的自嘲一笑,但很快理智覆灭了眼底的伤感,眼下还有一堆事等她去解决,儿女情长的凄凄哀哀就留给漫长的冬夜吧。
掏出手机,纪南岑拨通了乔波尔的电话,在短暂的忙音后,听筒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恭喜你,单身万岁。”
“你怎么知道我”
“我等这通电话已经等了大半天,来嘉泰集团吧,我在办公室等你等你虔诚的求助。”
“你”
“讚达晚上的航班回翡冷翠,你现在除了找我寻求帮助,你还能找到谁呢?我们终于可以撇开所有的枷锁,好好坐下来聊一聊,聊陆之默聊苏屿汐聊白清让聊你的未来我会知无不言的”
乔波尔先一步挂断了电话,将无数的疑惑留给了纪南岑。
纪南岑握紧手机的手缓缓垂落,她倏而意识到,自己就像井底之蛙,沉溺在爱情里,便忘了抬头仰望。
自从陆之默离世后,她有太多疑问却又忘了寻求真相,强大的波尔小姐一定会给她指明一条破局的明路。
感受到未知的目光,纪南岑下意识的看向停车场,坐在车里的苏屿汐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二人隔着挡风玻璃,任由视线交融纠缠,纵使隔出海峡沟壑的距离,我也会找到办法再次靠近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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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囊
纪南岑疾步走出电梯, 穿过长廊终于走到了乔波尔的办公室门前。
推门而入的一瞬,五彩斑斓的彩屑伴着砰然巨响,在偌大的空间里零零散散的飘落, 简直闪瞎了人眼。
凌希面无表情的扔掉手中的礼炮筒,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又转身寻着扫帚清理转瞬即逝的欢乐气氛。
能看得出, 她是被乔波尔逼迫着上演没心没肺的表演, 不然也不会一脸的死气沉沉。
纪南岑被眼前的光景镇住, 不禁暗叹,乔波尔的恶趣味真是杀人诛心的另类,哪儿兴这样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