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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止,爹爹对不起你。
莲瓷被花茗迷晕了,醒来人就已经在横雾山了。
她也不蠢,心下几转就知是寒止的意思。
为什么支开自己?
自是有危难之事,寒止不愿牵连她。
莲瓷是知晓的,但她不能放任不管。
时日越长,莲瓷心中越是不安,她下不了山,只能暗中找手下去查。
终于她收到了音信。
“在看什么?”
花茗照常给她送饭,进门就看莲瓷在慌慌张张地展开一张纸条。
她刚觉察到不对,莲瓷就已经变了脸。
“我要下山!我要下山……”
她不停地呢喃着,站起身就往门外衝。
花茗一把拦住她,“你去哪儿?”
莲瓷撞开她,吼道:“少主坠崖了!至今生死不明!我要去找她!那山崖太高了,万一……别拦我!”
“你不能走。”
花茗其实前几日就知道了。
“我偏要走呢?”
莲瓷看着门外一众看守,抽刀出鞘。
“那你先看看这个。”
花茗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寒止的手书了。
【……莲瓷,好好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当是替我安稳活一次吧……】
莲瓷重重将信拍在桌上,眼泪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门外衝进来一个给花茗报信的小弟子。
“大师姐!帝都出事了!四皇子前日逼宫成了,三皇子下了大狱!”
“你说什么?!”莲瓷浑身都在颤抖。
叶棠选择了三皇子啊。
“无论如何,你都别来找我。”
叶棠的话她还记忆犹新。
怎么会这样?
少主……
叶棠……
莲瓷一口气郁结在心里,当场晕了过去。
深渊底,山洞里,一个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突破了内力大关的时璎哪怕天下无敌,也不是美玉,敢于直面自己的阴暗,承认自己狭隘懦弱,真正挣脱了迂腐礼教的束缚,不再渴慕他人认可,不再困囿于怨恨,肩负起掌门之责的时璎,才会是美玉。相比于寒止这个人设,时璎要更现实,她的多疑和权衡,或许也更加不讨喜,在我的构想里,时璎是个更不完美,但相对伟大的普通人,未来,她会因为寒止的爱而继续成长,真正实现“一时之璎终成玉”,而以折松派为代表的名门正派终将战胜或内部,或外部的邪恶,武林正道必将长存。同时,寒止是个更鲜活善良,但拥有致命缺点的悲情人物,她周全身边所有人,却忽略了自己,她这一生都执着于被爱,她不在意自己,她甚至不爱自己,她的精神寄托是别人。造成这一切的是她的过往,不能怪她,但这一点会害了她,未来,寒止会学会爱人先爱己,会明白自己这一生的答案,不在别人身上。期待两人能以更成熟的心态重逢,更加勇敢坦诚地从头开始~
明天见,感谢观阅~
——
孙女
又是一年腊月。
蹲在房顶上的女孩缓缓呼出一口寒气,她望着消散在冷空中的白雾,咕哝道:“师姐,这都一年了,小姐怎么还没有醒?”
少女一边挑拣着冻干的药材,一边说:“小姐伤得太重了,我摸过她的脉,她是有内功底子的人,只怕内力还不浅,但她的内力被生生吸了出来,不仅丹田残损,周身经脉也有五成毁断,加之受了猛烈的衝撞,半身筋骨都碎了,她能遇到老谷主,倒是命不该绝。”
“小姐与阿荼主子得有七成相似吧。”
女孩撅了撅嘴,“总算是找到她了。”
少女也只是叹了口气,“是啊,但愿不迟。”
平卧在暖榻上的寒止不知被灌了多少补药,藏在被褥里的身子依旧清瘦如纸,一双手没有丝毫温度。
守在床边的女人年逾半百,面若刀刻,五官深邃,眼神冷厉,她用一双粗糙而又温暖的大手裹住了寒止太过细瘦的长指。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就这样抓着寒止的手,趴伏在榻边睡熟了。
药炉里焚烧着掺了合欢皮的熏香,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和煦又清新,寒止缓慢地动了一下脚趾,她半晌才重新感受到自己的身子。
双腿胀痛,腰腹酸软,脊背无力。
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上,沉重的身体就像是被雨水泡涨且遍生黑苔的腐木。
寒止想要睁眼,连同呼吸都变得稍稍有些急促。
裹在手心里的五指动了动,女人当即惊醒,她猛然撑起身子,刚好瞧见了寒止长睫轻颤。
须臾,有两滴泪从寒止的眼角淌下来,女人激动得心如擂鼓,她攥紧了手下的褥子,想要唤寒止一声,又不知自己这个侄女叫什么名字。
泪水抹花了眼前的景象,寒止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床帷,她很恍惚,记忆还停留在坠崖那一刻。
自己不是死了吗?
“醒了?”
冰冷的女声在身侧响起,寒止偏过头,来不及反应,就挨了一耳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