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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珑炀镖局的大小姐叶棠,嫡出的就她一个,可不就是下一任当家嘛。”
“听说她矜贵跋扈,手段狠辣,是个不好惹的主。”
“……”
这些风言风语,叶棠耳朵都听出茧了,她同时璎三人交换过眼神后,转瞬就换了副面孔。
她轻佻地摇晃着手中的小银蛇,“那今年花灯宴,谷主可定要来啊。”
“那是自然。”
“这不长眼的东西,还是少养。”叶棠随手一扔,把已经僵死的小银蛇抛到了人群中,“脏得很。”
像是指桑骂槐。
“有劳少当家关怀。”银蛇谷谷主气得双手发抖,这话几乎是咬牙而出。
叶棠佻达地挥挥手,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她径直走到时璎的左侧,凑近了说:“只怕都是衝你来的。”
说完这话,她就退开了,在时璎右侧的寒止朝她淡淡一笑。
是理解,也是感谢。
叶棠此举,只是想保护时璎,两人走得近,就会有人投鼠忌器。
这种场合下,魔教少主的身份比不上叶棠的好使。
心甘情愿地让时璎借用身份造势,叶棠八成是看在莲瓷的面子上……
寒止想着,就又想到了莲瓷的终身大事。
而莲瓷本人并没注意到这么多微妙的事情,她只是站在三人之后,握着刀的手紧了又紧,她环顾四周,渐渐松了一口气。
没有熟面孔。
好在每次动手,都是做干净了的,否则她的魔教身份必然暴露。
虽然时璎说了不介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尤其是现下这种情形。
时璎从始至终都未张口,她不知何时收敛了笑,眼神冰冷。
当年武林大会也是这般情状,她被围在擂台中央,每一道目光都热切地期盼着她出丑,她的狼狈会让在场每一个人兴奋,也会让折松派就此蒙羞。
她不能输。
她没得选。
时璎想着,沉郁之色渐明。
寒止晃了眼远山密林,她对魔教异常敏感,周遭有“自己人”,恐怕还不少。
局势真够混乱的。
魔教、正派、素来不参与江湖恩怨的华延寺,以及脚踏武林与朝廷的珑炀镖局,全都挤在了这一处。
“虚灯大师摆这一道,是要我以为什么意思呢?”
时璎凝视着领头的和尚。
虚门大师的师弟,虚灯。
五年前,他就输给了时璎。
“阿弥陀佛。”虚灯双手合十,盘摸着手中的佛珠。
“武林大会素来是华延寺操办,此次师兄抱恙,门中事务我实在不熟,又怕耽搁了诸位掌门长老,隻得请人上山商议,本来是想请教时掌门的,可折松派是武林第一大派,恐您分身乏术,这才没有叨扰。”
这话明里暗里夹枪带棒,不就是想孤立时璎,排挤折松派嘛,装什么?
叶棠心里想着,冷笑道:“虚灯,胖了啊。”
虚灯唇角抽搐,“少当家好眼力。”
“这华延寺里的事务繁杂,你师兄都瘦脱了形,怪让人唏嘘。”
虚门这辈子的心血都耗在了华延寺,人清瘦得很,可虚灯肥头大耳,膀大腰圆,怎么瞧都不像是操心的人。
“是。”
虚灯气焰被削了一半,时璎微仰起头,显得有些倨傲。
“把我围起来,想做什么?”
时璎咂摸出了这群人的用意,唇线逐渐紧抿。
腰侧的伤尚未结痂,若真动起手来,外伤本不致命,但速度和力道总归会受影响。
若是输了,岂不是要将这魁首之名让出去,那还如何名正言顺地阻止三十六派合一?
往事再一次重演。
“何来包围一说?这片旷地,就是华延寺为武林大会准备的场子,只是不知这场地够不够大,尤其是耍长枪和耍剑的,可不能委屈了。”
虚灯瞄了眼时璎的腰。
“要不时掌门今日就赐教赐教?也让大家瞧瞧,这片地合不合适。”
终于露出了尾巴。
就这么迫不及待?
时璎摩挲着剑柄上的白玉,不置可否。
“这点小事,就不必劳烦师尊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应该下午16:00之前能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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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头
“这点小事,就不必劳烦师尊了。”
温温凉凉的女声率先打破了沉默,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原来她就是时璎的徒弟!?”
寒止撩起眼皮,笑意散漫,她没有理会人群中的跳梁小丑,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虚灯。
“有劳大师处处替师尊考量。”
寒止不再刻意收敛,她唇角勾着薄淡的弧,眸光却危险极了。
分明是平视,虚灯却觉得自己在被俯瞰,逼人的贵气带着刮骨的煞意。
“是分内之事。”
说过这句话,虚灯还没从兜头而下的寒意中缓过来,一双手冷得褪了血色。
“试招自也是我的分内之事,若还要师尊亲自来,一是我交不得差,二是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