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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都是实话。”
寒止瞧了时璎一眼,抬手覆上她的胳膊,从小臂游走到大臂,“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面上全是陈述事实的正经,可缓慢滑动的手指却又在一寸一寸地放肆。
两人一高一低挨得很近,时璎的“审问”变了味。
长指最终停在时璎的心口上,寒止一脸正气地说:“都是污血,衣裳不换不行。莲瓷探你的脉,也的确是我的授意,我不通医术,更不懂你们习武之人的内力,交给旁人又怕嘴杂,如若不摸清病灶,如何根治理疗,吐血不是小事,是万万拖不得的,我从没想过要害掌门。”
时璎放任她的动作,静静听着她的解释,试图从她的眉梢眼角找出破绽。
可惜除了水蒙蒙的蛊惑,她什么都瞧不出来。
“掌门,我不会骗你的。”
寒止刚眨散眸子里的雾气,眼角就湿了,“更何况,我都唤了你一声师尊了。”
时璎不为所动。
寒止又半踮起足尖,试探着靠近了时璎的脖颈,“不敢欺师灭祖的。”
主动贴近的人身上带着凉凉的香气,时璎又问:“你如何证明自己没撒谎。”
魔教少主主动送上门来,世间当真会有这般凑巧的事?
时璎眸色渐深。
她唯一能断定的是,寒止这个人太难对付了。
先前好几次试探都落了空,只有两种可能。
寒止本就清清白白,或是都被她识破了。
至于探脉无果,也极有可能是真气都被她藏起来了,寻常人做不到,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魔教少主不会做不到。
“我发誓。”
贴在身前的人乖顺极了,时璎却隐约不安。
瞧着又柔又乖,只怕是软硬不吃。
“我可不信发誓那一套,昨夜发生的所有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
寒止忽然蹦到她身上。
时璎嘴上说:“做什么?”
手却很诚实地捞住了寒止两条腿。
“嘴可长在我身上,掌门日后若是再欺负我,再有意弄疼我,我就把掌门夜里咳血的事情全都抖落出去。”
高低之势掉换,寒止垂眼盯着她说:“折松派掌门咳血,来日传得武林人尽皆知,恐怕掌门有的忙了。”
这话听起来得意,可时璎冷不丁抬眸,才发觉寒止毫无威胁之意,只是淡淡笑着。
薄光透过窗纸映亮了她的肌肤,微仰起的脖颈勾起浅浅一弯蒙亮的弧。
时璎挪开眼,没多瞧。
“我相信你不会多嘴,我也不想沾太多血债。”
“嗯……”寒止端详着她,“要不掌门娶了我,我做了你的人,自然就会守住这个秘密。”
时璎面上无动于衷,隻说:“没兴趣。”
颠了颠怀中人,她话锋又一转,“你想做我的人吗?”
时璎这句话说得很慢,但心跳有几瞬跳急了。
“有什么好处?”寒止眉眼含笑。
“没有好处。”
真气反噬只是时璎急功近利落下的毛病,她一点儿都不怕寒止将她咳血的事情说出去。
她更在意的是何时能突破内力大关。
倘若寒止当真是魔教少主,那借她的内力应该就足够了。
但时璎还不能明说。
她想留下寒止,就得寻个借口——
寒止接下来的话,正中她下怀。
“没有?掌门既然怕我保守不住秘密,总得想个法子收买我吧。”寒止漫不经心地低下头,“比如,治好我的寒症。”
“折松派秘法可不传门外人。”
时璎顺着她的话,同样在引诱。
两个人鼻尖几乎要碰上了,寒止蓦地偏过头,凑到时璎耳边唤,“师尊,救救我。”
时璎抓紧了她的腿,捏得身上人轻颤。
“我得考虑。”
“师尊——”
寒止顿了顿,“收了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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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
“掌门!掌门您在里面吗?弟子有要事禀告。”
叫喊声惊扰了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寒止识趣地从时璎身上跳下来,独自退开几步远。
时璎没有马上动,而是缓了片刻。
“何事?”
她拉开房门,庭院中的烟火气随着风涌了进来,淡散了她身上沾染的香气。
折松派弟子不敢逾矩,虽发觉掌门穿的不是素日里的玄色衣裳,也未多问,只是垂头抱拳,恭恭敬敬地回话。
“空承道长想见您。”
“知道了。”时璎朝门外扫视一圈,“我稍后到。”
“是。”
阖上房门,时璎转头只见寒止站在窗前,与方才挂在自己身上时,判若两人。
长身玉立,清清冷冷。
“你的手下不在院子里。”抓起桌上的凉茶,时璎一饮而尽,“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屋里?”
“我困了。”寒止背过身,缓缓拉开腰带,“掌门不必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