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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不语敛了眸,没说话,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她刚拿起筷子,另两个人便也开动起来。
符父符母偶尔会捡一些生意场上的话聊,符不语都当耳旁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直到符父向她问了话,她才稍微有了点自己也是饭桌上的人的感觉。
符父语气很温和,像是生怕惹怒了她,“不语,新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行。”符不语淡淡道。
她明白符父这话的潜在意思,是在询问她跟苏水烟现在的关系进度。
可她总不能说她前两天才刚刚在沉默中拒绝了苏水烟的“朋友”邀请,只能这样敷衍地回答。
她答得简略,符父也不恼,又问她:“有没有认识什么新朋友?同事都好相处吗?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很“慈父”式的问题,听得符不语怪尴尬的,“呃”了一声后,回答得更是敷衍:“挺好。”
饶是生意场上身经百战的符父这时对着符不语也有些没辙了,他消停下来,看了眼符母。
符母好歹还算了解自己女儿,没有像符父那样弯弯绕绕,直接道:“不语,下个月15号,招标就要结束了,所以,赶在这之前,你的动作要快一些了。”
符不语皱起眉,过几秒,才道:“知道了。”
得到她的应声,这个话题便揭了过去,符父又聊起圣诞的时候他弟弟一家要过来一起过节。
符父的弟弟高中就出国留学,一直在那边读到大学毕业,然后娶了白人老婆,直接在那安家落户。
符家兄弟的父母在好几年前去世了,大概是老一辈的离去让人有所感慨,这几年符家兄弟俩关系格外好,每年圣诞节,符父弟弟一家都要特意跑回国来过节。
一提到这个叔叔,符不语就头疼 。
符岳也就是符不语的父亲,比符山要大十几岁,所以符山的孩子也比符不语小很多。去年那两个小屁孩来了之后,直接把符不语最喜欢的一个杯子给打碎了,符不语气得几乎想打死他们,可又不能当着叔叔叔母的面发作,简直憋闷得要发疯。
现在一听到符父这话,符不语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起那一天要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锁在房间里,杜绝那两个臭小子搞破坏的可能。
符父符母没有留意符不语的神色,因为这样的活动算得上是一家子需要聚集起来的必要社交场合,十几年的相处模式,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时候就是需要彼此配合表演相亲相爱一家人的。
符不语吃了些东西,便有些吃不下去,说了句“饱了”,便离了餐桌。
回到房里,将门关上,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正要上床,忽而注意到一旁椅子上的围巾。
蓝白相称的颜色,看起来很是和暖。
那天她将围巾取下来,让家里的佣人清洗,现在大概是晒干了,佣人便收着迭好放在了这边。
符不语停了步子,走到椅子前,拿起围巾,细细端详。
围巾上面现在满满的洗衣液的味道,一点苏水烟的气息也没留下,就好像也跟苏水烟没了丝毫关系一样。
她将围巾好好收起来,想着等苏水烟回来,就有了可以找她说话的理由,然后再趁势道歉,应该也不算太晚?
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安慰到符不语,她又叹了口气,爬上床,翻来覆去好半天,才终于入眠。
以往的周六,总会有各路人马邀约符不语出去吃饭喝酒玩乐,可现在符不语看着一直嗡嗡震的手机,却没有点开的欲望。
早上起来后,她便摊在自家沙发上,看了大半天没营养的电视剧。
等一部电视剧播完,符不语拿起遥控器,正要换一个接着看。她想到什么,又放下遥控器,拿起手机,忽略那些已经几十加的消息,点开最上头的苏水烟,点进她的朋友圈。
苏水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忘了加她的这件事,一直也没删她的微信。符不语也还能看到她的朋友圈。
这一次符不语不再只是大概的游览,而是将苏水烟发的每一张照片都打开细细看起来。
苏水烟拍的照片大多都是风景照,偶尔也会拍街景,或者她头像的那隻猫。
看来符不语猜的大差不离,这隻猫应当真是苏水烟养的。
她一张一张划过去,发现苏水烟的拍照技术还真不错,每一张照片都让人感觉到一种仿佛身临其境的美感。
苏水烟的朋友圈隻开放了近半年,符不语也翻完了这半年。看完所有照片之后,符不语大约总结出一个规律。苏水烟拍的风景照里面,以海洋、天空为大多数,有时是海景,有时是蓝天白云,有时是落日夕阳。
由照片可以推测人的心思,符不语猜想,苏水烟大概很是喜欢这些辽阔的景色,仿佛可以在其中自在徜徉,无所拘束。
她又联想到那天,苏水烟跟她说的那句“你觉不觉得,这栋大厦,有时像个牢笼”,就感觉仿佛证实了她的猜想。
符不语又将这些照片翻了一遍,眉眼透着思索。
半晌,她似乎想明白什么,唇角翘了翘,将手机丢开,又开始看起电视剧。
入夜后,在家里闷坐一天太过无聊,符不语考虑了下,还是决定去sky玩玩。
周末的sky比平常人要多得多,宾客满座,也比平时要稍微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