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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被自己惯使的那些小伎俩打动吗?
符不语一向对真心这两个字噗之以鼻。
她以为,世人的举动大多都勾连着利益。每一个人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有目的的,在获得想要的利益之前,可以付出任何东西作为代价。
就如她的父母,将婚姻大事当做结党的媒介。
在漫长的岁月里,她的父母也许也曾经有对她付出过真心,可这样的真心里夹杂了太多混浊的东西,以致于真心都显得廉价。
可现在,符不语面对苏水烟,面对这个无论什么方面都超越常人太多的人,似乎也只剩真心两个字可言了。
符不语依旧不相信真心二字,可她懂得伪装。但她也明白,低级的伪装在苏水烟面前必然如同跳梁小丑。她需要高级的伪装,也就是,由内而外的表现自己的真诚。
这就意味着,符不语要收起所有玩笑的、敷衍的态度,拿出前所未有的严谨姿态,认认真真地花心思在苏水烟身上,真真正正地把苏水烟当做一个要长期发展的朋友看待。
符不语敛眸,盯着手机屏幕上步凝的对话框,仿佛忽然想通一样,打出“谢了”两个字发过去,便收起手机,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忙碌总使人忘记时间。
傍晚时分,符不语从一堆资料里抽身出来,去了楼下随意买了个麵包解决晚饭。
回到28层,正要卫生间方向走,却看见厕所门口立了个“正在打扫”的牌子,符不语隻得调转方向,从楼梯往下走一层,走到卫生间门口,正要开门,却隐隐听见门内传来谈话声。
听到“苏总”两个字,她一顿,没再继续动作。
里头似乎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听起来似乎三十岁左右,另一个声音似乎要年轻些。
那个年轻一点的声音开口说:“苏总可真厉害啊,听说她24岁进入公司,26岁开始当总裁,一直做到现在,我们公司在她的带领下,这些年慢慢超越那些老牌的健身器材公司,一跃而成全国最大的健身器材企业。”
沉稳些的女人回她:“你以为做到这个地步单靠能力就行了吗?”
“难道不是吗?”
“呵。”声音温婉,说出来的话却是恶毒:“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些企业家,跟那些戴帽子的,怎么可能没有勾结。更何况,苏总一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周旋在那群大腹便便的男人里面,你觉得她现在还会是干净的吗?”
话语里暗含的低俗意味听得符不语直接皱起了眉,她捏紧门把,强忍着没有立刻推开门。
门内的对话继续着。
“真的吗?汪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当然是真的。我跟你说,我老公是政府里的公职人员,他亲眼见过的,还能有假?”
“哇。”年轻的声音惊叹了下,似乎不敢置信,“没想到啊,我感觉苏总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苏总是什么样的人?”女人带着鄙夷,“有些人表面看着清高,背地里还不知道舔着脸讨好多少人呢。”
符不语忍不下去了,在这个女人说出更多污秽的话之前,她直接推开门,打断了她的话。
门内的人因为她的突然闯入而显出惊慌的神色。
符不语打眼一瞧,巧了,这不就是前段时间,把老公招到酒吧里惹事的汪雪吗?
汪雪显然也认出了她,神色更加惶惶,心里不知道她刚刚有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面上便难免有些心虚,只是勉强笑着跟她打招呼:“不语,你怎么在这里?”
符不语扫她一眼,嘴角斜着,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为什么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怎么会有人敢拿着苏总发的工资奖金,背地里却这么诋毁自己的老板呢?”
她的话直接又带着浓厚的讽刺意味,汪雪被说得下不来台,眼神闪躲,面上做出唯唯诺诺的模样,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另一旁的年轻人一看这情况,显然也明白过来汪雪刚刚的话都是在瞎编,当时直接鄙夷地看了汪雪一眼,随后直接丢下她,往外走了。
汪雪被看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背微微驮着,整个人都在发抖,脸上神情委屈,眼眶里竟有水光摇晃。
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符不语怎么欺负她了呢。
她这一副不知道自己错哪了的样子,把符不语直接气笑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还有健忘症,刚说完的话就能马上忘了。怎么?要不要我找上刚刚那位小姐姐,跟你一起到苏总跟前对峙一场?”
“你敢吗?你敢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在苏总面前再说一遍吗?”
汪雪身子猛地颤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那个场景,惶恐得身体都起了反应。如果苏总知道的话,她这份工作很明显就干不下去了。想到家里那个酒鬼丈夫,汪雪整个人更加不安。
她原本是觉得卫生间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随便瞎编也不会有别人知道,哪想到竟然会有人在门口听。
现在这样的情况,示弱是唯一的办法。
汪雪没办法,只能低头,用很小的声音,轻道:“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苏总的坏话。”
“你说什么?”符不语盯着她,语气嘲讽:“这么小声,谁听得见?”
汪雪眼中的泪直接滑了下来,仿佛肚子里有天大的委屈,颤着声,略微提高音量:“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苏总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