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可她压根就不是啊!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洛宁倒是难以入眠。其实方才那样说,她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现下最好的法子,就是离开。趁着那两人还未发现,离开顾府,离得远远的。
知韫哥哥,她会慢慢想办法的。
跳动的灯火闪了一下最终熄灭。菊芷前不久就下去了,整个房间只有稀稀疏疏的月辉散落进来。
洛宁借着昏暗的银辉,起身下床到衣架上穿衣。也不管顾岚川着人送来的是什么衣服,洛宁只胡乱穿来几件,而后又返回摸到软枕下。那串红珊瑚手持虽然晦气,但也是她如今为数不多的盘缠了。
凉风透过支摘窗灌进来,将洛宁额角的薄汗吹落,不欺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手持哪去了?她明明放到软枕下了?洛宁单膝跪在床上,心中稍稍急躁,又向里侧的被褥探了探,可什么也不见。
“珍娘可是在找这个?”舒朗清醇的声音钻入耳畔,洛宁嗯了一声。见那红珊瑚手持就在面前,想也不想就结果。
直到触碰到冰凉的指节,洛宁才意识到不对劲,慌不迭大叫起来。
身旁的男人眼疾手快的擒住纤细的腕子,捂住柔软的唇瓣,将人禁锢到了自己的怀中。随后探入她的衣襟扯下一块布料,塞到了洛宁口中。
借着月光,杨晟真垂下眼帘,看清了躺在怀中的女子,她此刻正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眸子,将满是惊恐、畏惧、愤恨、绝望的目光尽数投向他。
杨晟真对上她的黑眸,起了一丝兴趣。
“珍娘为何这么怕我?”
他一手掌着绵软的腰肢,一手护着她的后颈,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曾松懈半分。洛宁急得都快哭了,上一次相见还是那般“坦诚”,这回他又会搞出什么失心疯的事也不说定。
“我倒是忘了,珍娘怕我,该是有愧于我。”他神情肃穆,自言自语,倒令洛宁有些不适。
“我扪心自问,过去也不曾苛待过珍娘什么,可是珍娘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付我。”眸光深沉,掐着腰肢的手骤然绷紧,洛宁的看着他,都提到了嗓子眼。
“唔……二……”雪青色的香云纱在挣扎中波光粼粼,与月色交相辉映。
他目光愈发深沉,看着怀中人弯成弦月的腰肢,愈发靡艳的脸庞,遂而加重了力道。
“珍娘曾说爱我,甘愿为我去死,如今可还算数?”他轻俯上身,温热的气息挠在洛宁的脸庞上。
如今她目光涣散,感觉那逼人的温热越来越近,漆黑的鸦睫胡乱扇动,如同一只轻颤的蝴蝶。
“我该怎样惩罚你呢,珍娘?”清润的声音消弭于黑暗,湿热霸道的地吻一步步狂烈蔓延。
纵然于隐匿于夜幕下的意识有些模糊,洛宁仍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去挣扎,躲开那迅猛又炽热的吻。
乍然间腥臭味在唇腔中迅速蔓延。洛宁睁大双眸,愤懑地看向他。
他竟敢咬她?
不过一会儿,他终于放开了自己,洛宁重重地仰躺在他怀中重重喘息。涣散的眼眸逐渐聚光,同时还夹带了些许厌恶与羞恼。
月光将他的面庞照的忽明忽暗,他就这样沉沉的俯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将近一半的身子隐匿于夜幕下,如同一匹凶狠的饿狼。
良久,他抽回手,慢慢抚上怀中娇雀儿绵软温热的唇瓣,留下一行湿漉漉的黏腻。
知晓那是何物,洛宁别扭地转过脸,抵触他的触碰。
不妨下颌被人用力掰回,“珍娘,你逃不掉的。既然说过心悦于我,愿意与我春风一度,便不该是这样。”说话间,指节挣脱唇齿的束缚,探入她的唇舌四处逡巡。
“唔~”洛宁被他这恶趣味烦透了,渐渐失了耐心。放开手脚在他怀中踢腾打闹。
“哩……放开唔!”一怒之下,洛宁直接狠狠咬上他的食指,直到血渍再次蔓延,双颊被人用力箍住才休止。
如今落在他的手上,洛宁只能自认倒霉。有了上回将他砸伤的经验,倒也不用在装模作样的顺从他了,故而洛宁也不留无力地咬他。
“好,好得狠!”男人冷笑,掌着细腰的力道骤然加重,洛宁无意中闷哼一声。待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方才杨晟真衬她注意,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细长的黛眉紧紧蹙起,洛宁一时慌了神,含泪的眸子瞪着他。
“我方才说了,珍娘没有做到承诺,自该受到惩罚。”他盯着怀中的女子,说得漫不经心,似乎有足够的耐心陪她玩乐。
“你……你无耻!”洛宁羞恼地看着他,明明是愤恨的神情,可眼泪却不争气地一滴滴滑落。但他都能做出锁/住她/关起来的事,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无耻?”他饶有兴趣地抬眸发问,而后有冷冷地看向洛宁,“和珍娘比起来,到底是谁更无耻?”
“是谁不顾伦常礼法,水性杨花?是谁不顾礼义廉耻,四处勾搭男人?分明是有夫之妇,到头来与旁人暗度陈仓,最后私奔,珠胎暗结?这一桩桩一件件,珍娘难道不无耻吗?”
察觉腰下的力道松了,洛宁慌忙从他怀中逃出,远远躲到床榻里侧,警惕的望着他。
“是啊,在你眼里旁人都是无耻之徒。你总是高高在上的睥睨众生,旁人在你眼里就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洛宁擦了擦蔓延到脸庞上的泪珠,声嘶力竭,“可谁又甘愿去做那些腌臜的事?若非被姑母威胁,任你长得像知韫哥哥又如何?你喜怒无常,冷漠孤僻,自以为是,唯有心情好时才理会别人,你这种世家子弟,我韩洛宁死都不会喜欢你。”
没了孩子,也知道他不可能会放了知韫哥哥,洛宁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告诉你,杨晟真,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姑母手下活命。到如今,我更是厌恶你!”
她跪在床榻之上,泪水早已糊满了脸颊,眼尾的红晕尚未消弭,就这样直生生地怒视着他。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心话?杨晟真冷冷地觑着她,乍然间竟觉得自己甚是可笑。由内到外,那股炽热的感觉从指尖的鲜血一直向上猛蹿,最后弥散到全身。随着头上的晕眩,胸口涌出一阵压抑,他竟然笑了出来。
听着疏朗冷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洛宁不可思议地盯着对面那人,似乎在思量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笑声。
“珍娘,事已至此,我也认裁了。只是……”他蓦然顿了顿,冰冷的视线自她身上逡巡一周,“到时你莫要哭着来求我。”
抛妻弃子
“倒时你莫要哭着来求我。”
正在气头上, 人走远了,洛宁逐渐清醒过来,这才记起不久前杨晟真给她吃的东西。她气恼地锤了锤床褥, 将对杨晟真的怨气尽数撒在上面。
“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如今,她想倒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杨晟真那厮,无非就是想看到她画不出来顾盈的画像而在顾公子面前出丑。最后再哭着回到他的身边, 对他感恩戴德。
就算死,她也不会回去的。
黎明的光束穿透隔窗, 倒映在屋内的桌案上。撑在桌案上的女子神色悻悻,迷起眼眸盯着手下的宣纸。良久, 一点墨汁落在纸页上, 慢慢浸染。
阿娘会不会是顾盈呢?顾公子都说了, 他的姑母失踪了快十九年, 而自己又偏偏长得同他姑母有七八分像。
那就照着自己的模样画?
洛宁暗暗吸了一口气, 刚落笔脑海中那温婉端庄的面容已然浮现在眼前。阿娘梳着三绺头, 一身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