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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腥事儿 (八)

 

却说那王保儿,自掳回玉清玉瑶二女,便一直在明慧那处饮酒作乐,耍了三两日,留下二尼在那处服侍和尚,只带着柳氏回到客栈,进到院中是正是天色将暗,他方才安置好妇人,却见那王力满脸喜色,迎上来低声道:「爷,您回来的刚巧哩,下午来了两个上等肥羊儿。」王保儿这厮虽然相貌粗陋,性子豪爽,心思却是头等精细的,早前便下了死令,若是自己不在店中时,决计不许做那营生,便是怕遇见扎手人物,阴沟里翻船。他武艺高强,使起银钱如流水一般,待起下属来颇是不薄,手下众人一是敬他,其次才是畏他,便是打死也不敢违令。哪怕再好的肥羊儿,若是遇到他碰巧不在客栈,也只得眼睁睁看着走掉。偏巧这日下午来了两个妇人,听称呼是一对妯娌,二女姿色颇佳不说,却生得都极是白净,模样清清爽爽,胸乳高耸,臀股肥圆,却又生了条杨柳细腰,走起路来乳摇臀摆,风骚入骨,当真是头等的风流人物。众小二见了无不赞叹欢喜,大咽唾沫,无奈主子不在店里,却是不敢擅自动手,好不容易盼得他回来,王力这厮便捏着两缕鼠须,喜滋滋的前来报与他知晓。王保儿听他细细描说了一番二人相貌,凝神思量片刻,心中蓦地一惊,道:「苦也,莫不是那对女魔头,俺须得前去查探一下。」他行得两步,却又唤住王力问道:「这两个妇人所点菜肴可有用了那肉的?」王力摇头道:「这却不曾,只点了几道小菜,都是些鸡肉咸鱼之类,却充不起来。」王保儿心中稍安,忙去换了一身打扮,到了前堂。那对妇人正在用饭,二人对坐着,边用饭食边低声谈笑,桌上灯光摇曳,映在二妇如花笑靥之上倒是显得格外美艳,极是诱人。说来却也极巧,坐在这两个妇人邻桌的是几个粗鲁汉子,几人要了几坛好酒,正自吆五喝六的猜拳,这几人本非良善之人,在外闯荡了数年,见过些世面,又自恃练过几下粗浅把式,便也自诩武林中人。他这数人一边饮酒,一边高声谈论,说一些道听途说的江湖轶事,刚开始却也无妨,却不料几人渐饮渐多,酒后失态不知轻重,竟生生惹出一番是非来。这几个汉子早前见邻桌这二女貌美柔弱,心中便存了些龌龊念头,待酒酣耳热之时,竟在桌上高声谈些荤腥话儿挑逗于她,几人说得快活,却将自个儿性子挑起,有个粗莽汉子终是按捺不住,趁着酒兴直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去那妇人处,口中说着些粗言秽语,伸出手来,竟摸向其中一妇的胸口。被调戏的妇人却是那嫂子,但见她秀眉微颦,口边一丝冷笑,竟丝毫不加喊叫躲闪,任由这醉汉轻薄。她由着这厮隔着一层薄薄春衫儿,在自己胸乳之上百般揉捏耍玩,竟似这事与自个儿无关一般。那醉汉一边胡闹一边却大笑道:「好肥一只奶儿,却不知里面奶水几何,叫俺说,你这婆娘天生这等好本钱,不若去做奶婆子罢,定是头等的好。」众无赖汉皆大声哄笑,旁边众人事不关己,都当是看热闹,竟无人上前劝阻。王保儿这厮晓得不妙,正要上前时,但听这妇人终是发了话,浅浅媚笑道:「这位大哥耍得好不爽利。」醉汉笑道:「哥哥我爽利又如何,不爽利又待如何?」妇人道:「若是爽利,便多耍一会儿罢。」汉子喜道:「要得要得!妹子这奶儿耍多久都不够哩。」妇人嘻嘻一笑,道:「把手留下来,要耍多久都莫得问题哩。」说罢将手中两只细细竹筷在汉子手腕一夹,也不见她用力,却听咔嚓一声,那汉子一只手竟生生自腕处被夹断,那断口蒙了一片白霜,粉的是肉,白的是筋,却是丝毫未见血迹,原来血水被那阴寒内力冻结住了。汉子一时尚未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方才吃痛,握着手腕倒地大声惨嚎。一时间厅中纷杂乱语之声突然尽数消失,众人尽皆凝神屏气,但闻得汉子的嘶声呼喊与妇人的轻声娇笑交织在一处,诡异之至,叫人听得心中却颇是糁得慌。那妇人犹自娇笑不已,吃吃笑道:「这不就对了,一只奶子而已,让你多摸几下又何妨。」竟然将那断手塞进衣襟之中,道:「贴着肉儿摸岂不更加爽利?妹子我这奶头儿都给摸硬了呢。」两个妇人笑闹成一团,二人笑靥如花,娇艳无双。屋子里头众多食客却是无人敢看她二人一眼,哪怕再不晓事的,这时候也明白这二妇定然是邪道中的厉害人物,哪有人敢吭上一声,都是闷头吃饭。那王力面色煞白,两缕鼠须抖个不住,一身冷汗,心中大呼侥幸。王保儿低声道:「这二人定是漠北的塞外双狐,据闻武功路数极为诡秘,看起来好似寻常妇人,柔弱娇怯,其实内力高深,且阴寒无比。你看那汉子断手之处,被冻得连一丝血都不曾淌,若是挨她一掌,中掌之处血脉立时冻结,端得是狠毒。」王力骇道:「竟有这等厉害?这两个婆娘看起来真是一点武功也没有,俺跟着爷这许多年,竟也看走了眼。」王保儿又道:「须怪不得你等,这妇人所习并非中土武艺,多半是在塞外习得的西域功夫。你看方才那妇人露的那一手,俺倒也能做到,但要这般轻松惬意,举重若轻,却是万万不能,这两个婆娘俺们惹不起。」其实后面还有半截话,他却藏在心中未说出来,他虽然武艺并非绝顶,但早年闯荡江湖,见多识广,又曾得过一番奇缘,如今虽然避居江湖一隅,但说到眼力见识,却也罕有人能及。先前他见这二妇面色虽是粉艳,却隐隐透着些青黑之色,极似阴阳不调导致阴毒入体之症,心中便有些念头,方才这妇人运力动手之时,脸色微变,他却已然明了,他那六阳心经之中恰恰有所记载,若是不差,这两个妇人习的应是门极邪极阴的双修功法,需得二女合力修行,习久了之后阴气兹孽,逐渐伤身,待妨到骨髓,便命不久矣,若是估计不错,这两个妇人只怕活不过四五年。这两个妇人确是一对妯娌,嫂嫂姓谭名玫,小姑唤作徐珏,二人均已守寡多年,夫君都是曾经名噪一时的江洋大盗,后来伤的人命多了,惹来白道围剿,双拳难敌众手,双双毙命于十二年之前。这二女躲过几重围剿,远遁塞外苦寒之处,方才逃得性命。二人销声匿迹了数年,四五年前方才传出些消息。她二人原本就一身不俗武艺,在塞外又习得一门诡异功夫,近些年在漠北很是闯出了些名头,得了个塞外双狐的名头,传闻这二人近年性情益发乖戾,喜怒无常,出手颇为毒辣,极不好对付。王保儿忖度道,这二妇心狠手辣,武艺高绝,若是在自家这客栈闹腾起来须不知如何收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厮又暗道:俺虽不愿招惹她,却也不是怕了她,只是怕没来由得惹上这两个狠辣角色,弄得一身骚。那莽汉倒地哭喊良久,却是声嘶力竭,如杀猪一般,他那桌同伴一身酒意早就被骇得一干二净,见他躺在地上哭喊挣扎,竟一时无人敢去扶他起来救治包扎。又过得些许时候,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汉子实在捱不得,左右看看终是无人出头,咬咬牙,跪下来砰砰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直弄得额头上一片青紫,道:「二位姑奶奶,俺们有眼不识泰山,今日被猪油蒙了心,实不该冲撞了二位,只恳请高抬贵手,饶过俺们则个。」那辣手妇人掩口轻笑道:「哟哟,说的这般可怜模样,叫人听着怪不忍心的,好像我们两个妇道人家欺负你们这些个大老爷们似的。罢了罢了,每人留下一只手便滚出去吧。」妇人轻声细语说的极是温软,众人皆面色剧变。一个青壮汉子登时站起来,怒道:「你这婆娘欺人太甚,俺跟你拼了。」话音未落,却是两眼翻白,捂住喉咙嗬嗬作响,倒在地上抽搐片刻便两腿一蹬,断了气儿。原来那妇人弹出一粒杏核儿,竟生生透过他咽喉,打出一个血窟窿,那杏核儿穿过汉子脖颈之后余劲未消,笃一声打在木柱上钻了入去,却不知钻入多深,但见黑黝黝一个小眼儿。堂内食客皆骇然失色,纷纷大叫杀人了,狼奔豕突,争相逃窜。那几个汉子面面相觑,个个一头冷汗。领头的那个倒也极为硬气,一言不发,拔出腰刀,将左手剁下。剩下几个见状,虽是无奈,也只得陆续将左手斩下。几人相互包扎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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