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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再次弯腰,重复刚才的动作,不过这次是系扣子,燕灼放轻呼吸,在见识了礼物的美丽之后,他此刻要做的,就是将它藏起来,藏在衣服里头,除了他不会再有人看见。

“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停电,我们在通道口撞见,你说你回来找东西,我问你找什么,你却支支吾吾地不说……”

扣子系到倒数第二颗,燕灼看见曲砚朝他凑近,声音低沉地说:“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故意在那里等我,其实什么东西都没丢,是不是?”

喉结上下滚动,燕灼手心生了汗,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不是……我真的丢了东西。”

曲砚定定盯着他,忽地向后仰去,整个人再度跌回被子里,“谢谢你帮忙,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了。”

燕灼弓着身子,一只手撑在床上,两颊可疑的红晕还未消散,他讷讷应着:“好。”

阳光下的狼尾巴一动不动,和它的主人一样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说:

晚安啦

狗咬的

燕灼在客厅等了片刻,直到脸上的绯红彻底消失,曲砚才从卧室出来。

轮椅压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轮子上还残留着之前沾上的血迹,如今已经干涸,变成很脏的一团黑红色。

燕灼放下手中的自热粥,从厨房拿出一条浸了水的毛巾,他在曲砚不解的目光中蹲下身,用毛巾仔细擦掉轮椅上的脏污,“你先吃饭,我去把卧室清理一下。”

他仰起头,语气很轻地说。

兴许是做了一整夜梦的缘故,曲砚有一瞬间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面前的燕灼和梦中的别无二致,甚至阳光从他侧脸打落,在他鼻梁上勾勒出的阴影也同通道中捧着手电筒的少年一模一样。

但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指尖碰到燕灼的下巴,曲砚用了些力气,迫使他将脆弱的喉结完全暴露出来,“燕灼,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来自指尖的微凉温度几乎要渗透进皮肤,狼尾巴晃了晃,像在无意识地讨人欢心。

曲砚轻轻摩挲手下这张属于少年人的皮肉,声音渐渐压低:“你和曲子稚是朋友吗?”

燕灼嘴唇微微张开,眼皮微垂地点了下头,“是,我们是……好朋友。”

朋友就朋友还偏要加个好字,曲砚眼神暗下去,手上也不自觉地用力,捏得燕灼小声唔了一下,他才松开手。

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多了两抹红痕,曲砚没看见一样,推着轮椅从燕灼身边绕过。

燕灼蹲在地上看着曲砚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两只尖耳朵抖了两下后再度藏进发丝。

吃习惯了的话其实自热粥的味道也不错,曲砚吃了一半才放下勺子。

燕灼等他吃完才说话:“我今天要去市区,可能会很晚回来,你在二楼待一天,好吗?”

他昨天在周围的超市逛了一圈,其中大多都被扫荡一空,现在想要找物资只能去市区,而且市区人群聚集,打听消息会更方便。

若是可以,他当然想把曲砚带在身边,但现在市区的情况还未可知,他不能贸然将曲砚置于危险之中,公寓二楼相比一楼要更安全一些,把他留下这里,是目前好的选择。

曲砚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角,表情没什么变化,“你会开车?”

从这里到市区的距离不算近,开车都要花费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燕灼很明显地愣住,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记忆停留在十年前,难不成智商也退化了?坏心情似乎被驱散了一些,曲砚说:“从这里到市区很远,光靠走可不行。”

耳朵趴了趴,燕灼声音沉下去:“那怎么办?”

曲砚嘴唇动动,未等开口,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声音散开,似乎空气都震了震。

对面的燕灼耳朵立起,估计要是狼的模样就要炸毛了,曲砚下意识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紧接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好像是枪。”

随后是杂乱的脚步声和丧尸的嘶吼,有人正在公寓外奔跑。

“我出去看看。”燕灼收敛起神色,外面的声音还没停歇,再这样下去会有更多的丧尸被吸引过来。

曲砚没说行不行,只对他招了招手,“低头。”

燕灼不明所以,但乖乖听话。

头上一重,是曲砚把一个鸭舌帽戴在了他头上。

“这下耳朵就不会被看到了。”曲砚拍了拍他的头,“去吧,尾巴也藏起来,我等你回来。”

距离太近了,能看到曲砚根根分明的睫毛和微微上扬的唇角,燕灼顿了几秒才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燕灼出去不过一会,外面的声音就消失了,只剩下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声音越来越近,燕灼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两个人——身形高大的男人和他怀中的婴儿。

男人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儒雅模样,不过脸上溅了几滴血,看起来有些狼狈。

燕灼身上也有血,但比男人要好一些,他把人带进来,然后站到曲砚身边,做出守护的姿态。

男人动作生熟地抱着怀中的婴儿,一只手扯着衬衫下摆擦了擦眼镜,看清了屋内的人,他脸上露出几分诧异,“曲总?”

燕灼的目光也递过来,曲砚颇为冷淡地开口:“原来是宋律师,真是有缘。”

你那样子可不像是觉得有缘,宋成风拽开领带,吐出一口浊气,“之前不知道曲总也住在这个小区,要是知道我一定早点来拜访。”

曲砚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长枪上,不冷不热地扯了扯嘴角。

仿佛是察觉到了曲砚在看什么,宋成风满不在乎地把长枪扔到沙发上,“打猎用的,没多大杀伤力。”

他说完,十分不见外地把怀中的婴儿放在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曲砚皱眉嘲讽:“许久不见,宋律师怎么拖家带口的。”

宋成风摆了摆手,“叫我宋成风就成,我和曲总这关系,叫宋律师多见外啊。”

“宋律师的脸皮倒是一如既的厚。”曲砚呵了一声。

宋成风笑得灿烂,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婴儿肉乎乎的脸颊,“路上捡的,小东西不哭不闹的,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宋律师真是善良。”

“我一向如此。 ”

两人一来一往,话中虽然夹枪带棒,但语气却是熟稔的。

燕灼陡然沉下脸,迈开一步挡住曲砚的视线,动作强硬说出的话却很小心翼翼:“他是谁?”

曲砚勾唇,解释说:“合作伙伴。”

说是合作伙伴似乎不太恰当,或许可以称为同流合污?毕竟他这些年对曲家做的事中少不了宋成风的手笔。

“真叫人伤心,我和曲总认识这么多年,竟然就是个合作伙伴?在我心里可把曲总当成了……”话说到一半,骤然对上燕灼黑黢黢的眼睛,宋成风卡了个壳。

燕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当成什么?”

刚才这个学生模样的男孩一棍子打掉丧尸头颅的时候也是如此表情,宋成风想起这个,略显僵硬地停顿了一下,“合作伙伴,我当然也把曲总当成合作伙伴了。”

看燕灼的脸色好了一点,他才摸了摸鼻子向曲砚问:“这位是?”

曲砚面不改色地扯谎:“我弟弟。”

放屁!谁不知道他曲砚就一个弟弟,还被他逼得不知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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