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松间月
有关系,就这么待在一起也很好。
这时,松间月继续说道:“不过今晚可以看到初雪。”
初雪吗……听到这句话,你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那是你和松间月在一起之后经历的第一个冬天,那时候的你非常迷信“在初雪时和恋人接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这句话,你也隐晦的暗示过松间月想要和他一起看初雪。
可是他那时总是心不在焉的盯着手机发呆,你以为他不想和你做这种浪漫却无聊的事情,所以从那之后你就没再提过了。
“其实我并不喜欢看雪。因为雪落下来的样子,像是某种遗憾的落幕。”
“但是我后来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关于初雪的更加浪漫的含义,所以就想也许你会喜欢。”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落寞。
而你此刻却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遗憾,时过境迁的你也不再喜欢那种空洞又无聊的传言了,不过能够一起看一场雪的话,感觉应该也不赖。
“嗯,也许真的会喜欢哦。”你勉强笑着对上他的视线。
就在这时,你听到楼下突然传来很嘈杂的声音,你皱起眉想要站起来查看,松间月却拉住你,将你固定在他身边。
他皱起眉,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嫌弃的表情:“真是一群聒噪的家伙。”
你意识到了什么,更加想要起身去给他们开门,可是松间月却坚持地拉住了你的手。
“他们会想办法进来的,不急这一会儿的。”
“可是,他们听起来在砸门……”
“没关系,他们就喜欢这样,无礼又粗暴。”
“可是我们都在上面,没人给他们……”下一秒,你听到了很大的一声哐当声,松间月挑了挑眉,那副表情就像是在说,你看吧,我说得果然没错吧。
你的眼皮跳了一下,该说果然是“一家人”吗?松间月有时候解决问题的手段也挺粗暴直接的呢!
“他们应该还要一会儿才能找上来,现在就好好的和我一起等待初雪降临吧。”
你干巴巴的应了两声,心说谁知道什么时候下雪呢,也许等他们冲进来了也不一定会下呢。
似乎为了印证你的想法,下一秒身后的铁门后就传来了丁零当啷的响声,像是许多人在用什么东西砸门,你心里一惊,心想不会是什么不法分子闯了进来吧,你起身想要过去查看,谁知松间月突然将一个凉凉的小东西塞到了你手里。
“对了,给你看我新做的舌钉。”
***获得道具「金属舌钉」:由水晶花冠与金属长钉组成的华丽舍钉,变幻的璀璨流心之下掩盖着一颗不变的真心。“让你开心”的使命已经完成。可是仍然不甘心就此离去,倔强的想要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你成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低头看着手心里躺着的小小金属钉,舌钉的花冠换了新的材料,是银灰色的透明水晶,上面依旧做成了月球表面的形状。
水晶的内部似乎包裹了什么流沙状的东西,夹杂着漂浮的银灰色的碎片,看起来脆弱而美丽。
松间月在你头顶轻声的问:“可以帮我戴上吗?”
他握住你的手,将那枚舌钉紧紧包裹在你的手心里。
你疑惑的抬起头,却看到漫天扑簌簌的雪花中,他精致美丽的脸庞正闭着眼向你靠近。
你预感到了什么,眼眶渐渐被泪水充盈,你强行把它们憋回去。在身后催促一般的,越来越重越来越响的砸门声中,你也闭上了眼睛,抬起头与他接吻。
他的嘴唇同雪花一起轻轻地落在了你的嘴唇上,力量轻到仿佛一片羽毛落在了你的唇上。
你蓦地想起五年前,你们第一次接吻时,他在亲吻你之前突然郑重地对你说:“我听说宇宙的诞生源两颗行星相撞而产生的爆炸,但是我想,那也许并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爆炸。那可能只是两颗相爱却无法相守的行星,最后的拥吻。”
你那时想,如此轻如此柔软的亲吻,真的会造成那样毁灭性的爆炸吗?
直到今天,他嘴唇的温度一点一点消失在你的唇边,你才突然领悟到,也许他早已料到了这场爆炸,却依旧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与你拥吻。
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隆声,那扇千疮百孔的铁门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塌。与其一起倒下的是松间月的身体,他美丽的头颅轻轻靠在了你的肩膀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
曾经无数次向你承诺“会好好的”的家伙,在你耳边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竟是:
“忘了我吧。”
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意志。曾经无比渴望的“被喜欢”,在正真拥有过后竟贪心的想要更多。只可惜……只可惜。在最后的时刻,他最后悔的竟是,不该又一次惹你伤心。
在你身后的小小门内,突然涌出好几十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剃着光头的高大男子,他们全都戴着防弹头盔,一些手里举着防弹盾牌,一些拿着防暴叉,表情严肃警惕,像是即将面对什么凶残的暴徒。
为首的那个最强壮的男子手里的防暴叉已经弯曲了,看起来是砸门的工具之一。
他们上了天台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站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直到看见自家少爷安静的把头靠在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肩上,他们突然放下装备交头接耳起来。
“よかったね!”太好了啊!
“はい、はい”是啊是啊!
“寝ちゃった坊ちゃん、省くのは面倒じゃないよね!”睡着了的少爷,省去了不少麻烦呢!
后面又是一片整齐的附和,一群高大威猛的男子纷纷松了口气,露出解脱的表情来。他们快步向你走来,双手合十对你鞠躬,嘴里念念有词“suiaseen”,你听懂了,但是仍然抱着松间月的身体一动不动。
他们又一次面面相觑,挠挠头抓抓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走到你身旁,抓起松间月的胳膊将他举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他的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修长的涂着黑色甲油的指尖触碰到了你的头发,像是在抚摸你。
他又一次毫无形象的被人像扛麻袋一样扛了起来,你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群人闹哄哄的闯进来,然后又闹哄哄的离开了,你握着那枚金属舌钉,雕像一般呆坐在天台上。
身旁属于松间月的位置慢慢被落雪覆盖,你突然无比深刻的意识到,他口中的“遗憾的落幕”是什么意思。
你慢慢将身体前倾,闭上一只眼睛通过望远镜的目镜看天空,上一次观星结束的时候,在你的眼前停留的满目疮痍的月球,已经被厚厚的云层完全挡住了。
那一刻,莫大的空虚感席卷了你,你的心脏仿佛一瞬间被人挖走,只有胸口处回荡着空洞的撕裂感。
你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划过眼前,你猛地回想起在画室里,松间月对你说的话。
365张画,贴完最后一张他就回来。
你疯了似的跑下楼,跌跌撞撞地打开那扇门。你的眼前有些模糊,被冻结的泪水在温暖的室内重新融化,但是你并没有在哭,你红着眼睛抱起画桌上的那堆画纸,开始无比认真专注地将它们贴到墙上去。
原本你以为自己会手忙脚乱的胡乱贴一通,可是当你走近那面墙,才发现墙上布满了许多粘贴后又被撕走而留下的痕迹,你顺着那些痕迹一张一张的将松间月留给你的画贴了上去。
“1,2,3……”你学着他温柔的语调,一个一个字的数。你颤抖着手一张张将它们贴上去,那一瞬间你什么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