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喝完，立马匆匆的说道：“娘亲，那个小少年，嗯……就是恩人，现在在哪里？”
妇人一怔，“小少年，把潼潼抱到床上，好像就走了。”
“走了？”
沈君潼瞪圆了眼睛。
他还想看一看那人，看看自己刚刚的想法是不是魔怔了。
结果，结果娘亲告诉他，人已经走了。
要是真是那人，怎么会抛下他走呢……
一模一样的桃花香。
会让他心悸不已的体香。
仅仅是巧合吗？
复活果实用了，娘亲复活了，他却永远的失去了那人。
他的师尊啊……
在九泉下，会不会恨他？
恨他的无情无义？
师尊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只能孤零零的死在秘境里。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真是太废了。
总说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一想到师尊，沈君潼的心就难受的发酸。
鼻子痒痒的，抽了抽。
泪，莫名其妙就落下了。
“潼潼怎么哭了？”妇人慌乱的擦了擦沈君潼的眼角，“喜欢喝粥，以后娘亲天天做。”
她缺失陪伴的这些年，她的孩子太苦了，每天与生活对抗，忍受饥饿寒冷。
现在不过喝了一碗温热的粥，就哭成这样，可想而知，以前的日子有多绝望。
沈君潼脆弱极了，头轻轻的枕着妇人的手臂处，“娘亲，你要不要听一听我这些天的发生的事情？”
“真的好像一场奇幻的话本。”
“但好遗憾啊，话本的故事没讲完，就突兀的结束了。”
“我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眼尾红红的，怕妇人觉得他没有男子气概，仰着头不让眼眶里的泪流出来。
妇人大致知道，沈君潼的不对劲，不是因为粥的缘故。
而是，即将要与她诉说的那个故事有关。
“潼潼说吧，娘亲听着。”
她的口吻很平淡，平淡到消退了沈君潼几分心痛，振作了不少。
他开始把这些天遇到师尊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大致说了一遍。
说到后来，嗓音一直处于沙哑的状态。
他想，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无数的岁月流逝，他都不会忘记师尊。
相遇太过美好。
美好到像一场梦境。
梦醒了，那些温暖的场面也就破碎了。
要想再体会到，就只能慢慢的回忆。
回忆那抹难言的哀伤。
听完，妇人叹叹气。
“潼潼，以娘亲的角度，我庆幸他救了你，给我们母子二人能够团聚的机会。
“以普通人的角度，我替他感到悲伤，明明风华正茂，到后来，满头苍发。”
“但潼潼，人呢，都要往前看，那些你忘记不掉的都会慢慢的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我们不能过分的纠结于过去，如若不然，每天都活在回忆里，这样的日子会变得倥偬又难挨。”
沈君潼懂这些道理，他年龄不大，从小多灾多难的经历，让他比同龄人的心智更加成熟。
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就好比，他一直一直都在记挂着师尊，无法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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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我爱师尊。”
“是恋人之间的爱。”
沈君潼忽然坚定的看向妇人，“我会为他守寡，这辈子永远不会与女子成亲。”
妇人沉默了。
良久。
“我尊重潼潼，潼潼爱便爱了，我们不用在意世俗的看法。”
同为男子罢了。
只要心里欢喜，那又如何。
想当年，她也有一个同性别的恋人，最终迫于流言蜚语分离了。
她不想逼迫自己的孩子与不喜欢的人成婚。
那样太残忍了。
“娘亲。”
沈君潼感到不可思议，他以为会被娘亲皱着眉骂一顿。
没想到，是支持他的想法。
娘亲眼里那泛起来的水波，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她，是不是，也有忘不掉的人？
妇人回过神，接过那空的粥碗，“娘亲先去洗个碗，潼潼先好好休息会。”
她转头，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把湿润给弄没。
沈君潼欲言又止，想想，还是不问娘亲的伤心事了。
他看着小木门被打开，娘亲走了出去，接着又把门给阖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眼睛出了问题，在阖门的最后一刹那，他看见了一道明晃晃的红色。
很亮眼，像是白茫雪景中一抹极致的艳红。
妖异至极。
—
妇人在井水旁的石凳上坐了会，才起身将碗洗掉。
容颜昳丽的少年倚着石桌，静静的看着她。
妇人转头看见他，眼里是适当的惊讶。
“恩人。”
“他怎么样了？”少年的嗓音很清冷，与一身的艳全然不搭，却更有烟火味。
“潼潼好多了，就是单纯的没有休息好。”
妇人些许犹豫，“恩人怎么那么关心潼潼。”
自潼潼晕倒，她被复活，眼前的少年就一直忙前忙后，还帮潼潼擦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