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拔针管(微)
所以把你送到王绰身边去,是不是另一种成全?
虞尧之不知道任胤在想什么,也不想管,这样做太累了,他只想懒散度日,偷生而已。
所以对待林聘、任胤之流,都是同样的态度——即乐于享受对方无底线的包容,却并没有再深究了解的欲望。
是怕不能再承担起一份感情?还是怕认真了再受伤?或许都有。
只是凑合着做一对露水伴侣,消遣寂寞,看他的态度,好似任胤走也可,不走也可,总之与他无关。
真是伤透人心。
“晚安哦。”
虞尧之困乏地哼唧,仰脸就想往床上倒,倒得太快衣服被吹得往上翻,露出白皙的软肚皮,以及胸前两点粉色的熟樱。
被嘬狠了所以微肿,软软的娇嫩,像是要随时喷出奶水,乳晕上面还有一圈浅淡的齿痕,彰显着施予者无穷的占有欲。
任胤看着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王绰阴沉沉狠吸乳头、而虞尧之动情呻吟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滑稽。
何必呢?明明毫无希望。
这两个人病态纠缠、殊死搏斗,自己只是被余波波及,陷入僵局,如今既然王绰发了令,自己大可以拿了医药费酬劳就走,何必多此一举、自找麻烦、徒增苦痛?
难道要和虞尧之真正在一起吗?和一个暴戾的危险分子相处一生?
被打了还要捂着下巴,擦干虞尧之悔恨的泪水,用轻柔的语句堵住他廉价的道歉,然后安抚着告诉他自己不痛,其实疼得手指颤抖,真恨不得跳窗而逃
任胤幡然醒悟。
虞尧之之前哭着让他帮忙,真可惜,他想开了,只想走,再帮不了了。
放下了纠结,任胤心一横,转身扯好虞尧之的衣服,又把人抱坐起来,说:“别晚安了,喝完牛奶再睡。”
不仅喝牛奶,还要吃药,一个晚,一个早,把虞尧之清醒的时间卡死在这十二小时里。
剩下的全被王绰偷走,再贪婪地啃噬吞吃,滑入肚肠。
但这次虞尧之不愿意,瞪任胤,一双眼半眯半睁,艳极风流,“我都要睡了,还喝牛奶干嘛,多此一举。”
语气近乎娇嗔。
任胤煎熬得很痛苦,但仍然捏着虞尧之尖削的下巴,把牛奶徐徐喂进对方的嘴里。
之前在门口,他期盼着虞尧之能够突然睁眼,撞破王绰的疯狂,然后逃走。
现在却希望虞尧之沉睡不醒,不必看清对方,因为温柔梦乡也是温柔的一种,就此沉沦也好。
虞尧之被灌得想咳嗽,但这次并未横生怒气,或许是因为任胤明天就要走了,没必要。
其实他很明白,把情绪发泄到旁人身上不过是迁怒,这世上唯一不无辜者只有王绰,可是他控制不住啊,控制不住啊
脑袋懵得很快,手抖得松成巴掌、握成拳头,垂在身侧又屈膝抬腿往外踹,浑身关节灵活得不像自己的,无法被掌控。
他又能怎样?已经够糟了。
对任胤施加拳脚时,的确会感到畅快淋漓,等一查验伤痕,又会陷入内疚懊悔中。而除此之外,还隐隐有点儿难以启齿的兴奋。
复杂无比。
当然了,这种快感没法和打王绰时的相比,没强烈到要靠烟草消解、眼泪压制,只需要轻轻地、轻轻地说对不起,然后对着满身伤痕的男人吃吃道歉,服软发誓再没有下一次,接着连爱的谎言都不用撒,任胤就会原谅——但他只不知道对方之所以会原谅,是因为王绰会赔钱。
喝完牛奶,虞尧之窝在任胤怀里睡觉,任胤眼神复杂地看着胸口的脑袋,换了种语气说:“村里的茶叶销售才上了正轨,你也刚刚好转,我却必须得走,实在不放心。但没办法,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
任胤和虞尧之推心置腹,像诉说又像是解释,“我没钱没势,家里也没背景,只能通过这个攒资历当跳板,就看这一下能跳到哪里去了。”
“我走之后照顾好自己,余调。”
脸上忽然湿了一块,虞尧之含含糊糊咬住任胤一根手指,叠上怀疑的牙印,缓慢哼了声,道:“我早上肯定起不来,只能提前说再见,记得到了给我打电话哦”
声音渐低,渐无知觉。
床铺“吱呀”一声,身后人也换了一个,肩膀宽厚,大手宽掌,热切地同虞尧之十指相扣。
50
之前都是任胤叫他起来,现在他走了,剩虞尧之一人独享烂床,刚好还是周末,不睡懒觉简直对不起老天爷。所以即便鸡叫三遍,日上三竿,门外村民隐隐约约的吆喝声,灌满了两只耳朵,虞尧之却还是不想起。
晨凉,雾蒙蒙的冷,虞尧之还喜欢半夜踢被子,这时候身上没了遮盖,没风吹也凉飕飕的,迷迷糊糊凭直觉撅屁股往后一拱,把自己硬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严丝合缝地嵌入。
一只大手顺势搭在虞尧之腰间,指尖拨开松紧带,再裸攀住弯月似的胯骨,暧昧摩挲,怜爱无比。
虞尧之不耐烦推了一把,“走开,任——”
静。
静。
危机感做了润滑剂,叫他把断掉的“胤”字生咽下去,那笔划复杂的名字棱角太锋利,几乎要划伤虞尧之的喉咙,梗在心口时又将胸膛扎出大窟窿,呼呼地冒凉风。
任胤已经走了,那背后的是谁?
虞尧之默默收回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背对着那人说:“还说我,你自己不也赖床吗,这都几点了?你肯定赶不上车了。”
说着,做出想看时间的样子,伸长了手臂去摸枕边的手机,结果还没碰到,就被扯了回来死死按在身侧,不许乱动。
那人缠绵地蹭了蹭他的后脖颈,说话时热气喷吐,让虞尧之直冒冷汗,因为这声音无比熟悉,坐实了原本模糊的猜测——
“再睡会儿吧老婆,嗯?”
是王绰。
任胤刚走,他就来了,迫不及待,鬼一样,把忍气吞声偷来的好日子全破坏掉。
虞尧之真是恨毒了这人,该死的王绰永远在自以为是,永远在逼自己!
不管在哪里、不管他们是何种关系、不管自己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反正总要靠近、逼迫,都跑到天涯海角隐姓埋名了依然如此,估计等自己或者他有一个死了才能结束
不,不对,自己绝对不能死,否则吃的苦头都付诸东流,再说王绰的命更不值得自己一换一。
那应该怎么办呢?像早就想好的那样做吗?话虽如此,但等王绰装都不装,真到眼前了,虞尧之还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算了,就这样过下去。
再难维持冷静,心脏也在突突乱跳,虞尧之被强压着趴在床上,僵直的脊背紧贴王绰,喘了好几口气才能做到匀息吐词。
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王绰?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同时微微屈膝,绷直了腿。
而王绰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嗅虞尧之身上的皂香,顿时感觉人生补完空缺,又变得圆满起来,而且虞尧之尚未暴起发难,看起来还有斡旋的余地。
他带着点儿哀伤,轻声道:“找了你很久,很累,很想你。”
虞尧之理也不理,只冷冷地说:“这样偏僻的地方你也能找来,鼻子比狗还灵。”
“我本以为你到国外了,和国外比起来,这里算很近了。”
“就是讨厌你离我太近!”
虞尧之说完,抬腿动足,猛然向后踹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