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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右】月兔

 

他和刃办了个假结婚证作为局长自己办假证,说起来多少有点儿监守自盗的意思,红底上两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看起来甚是相称。

景元到底不是真的女人,穿了白衬衫拍照后无论怎么摆出娇嗲的表情来,也藏不住自己那股子“男人味”。不过令他吃惊的倒是,刃看到这样的他,居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似乎根本没瞧出来他和往日有何区别,只当他还是那个俏嫩女大。

拍照的活是青镞干的,她也是景元的手下,拍了照后景元连发三条信息嘱咐她一定要把自己修得漂亮一些。

青镞不辱使命,拿到手后景元比刃小了半个头,水汪汪大眼睛长睫毛嘟着红唇看起来像从某些不太正经的凹他的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景元觉得青镞这p图的手艺离开了局里后也是讨生活的一个好手艺。

青镞说多亏了青雀从旁指导。

景元冲她皮笑肉不笑,拿了照片出了文印店,给了刃看了看。

刃:“嗯,很漂亮,和你平时一样好看。”

在各类少数群体中生活过一段时间,刃虽然沉默寡言,但情商被磨砺高得令同事发指。

而且漂亮程度只是个主观定义,怎么说都并不算是说谎。

景元觉得刃可能真的眼神不太好。

二人讲照片塞进了假证里,坐着三轮车开了俩小时的山路,四瓣儿屁股颠成了四十八瓣后到了下山沟里头。

到了那给刃介绍工作的女士家门口,刚好是赶上了晌午吃饭的时间,这姓樊的女士正好敞着家门炒着菜。

樊女士在下山沟唯一一个小学里当老师,这学校里只有十个学生三个老师,樊女士既是老师也是校长。本来也是在镇里做工作,后面和下山沟里的一男人结了婚,天天两头跑太远,于是做了下山沟小学的老师。

瞅着俩高个男人站在门口,樊女士脑子里努力回想了一番自家那口子是不是借了什么网贷,刃开了口:“樊姐。”

这熟悉的低音炮终于叫她想起了眼前人是谁,这不是原来从监狱里出来的那无业游民的小伙子吗?后来还是她给介绍的工作。

她招呼了二人进来一起吃饭,炒了最后一个菜后端了上来,两人也说明了来意。

樊女士盯着景元看了又看,这人……虽说下半身穿了个黑色长裙,但怎么看都是个男人。

刃给她看了他俩的结婚证,景元那名字下面标的也确实是“性别女”。

二人年纪似乎还差了个七八岁的样子。

樊女士合起结婚证,感慨一声,现在奶粉就是不一样了,加了激素似的,二十没出头的孩子长得和奔三的一样成熟了,个子也是,女孩儿长得快赶上成年男人了。

刃不太擅长说谎,于是来龙去脉由景元捏着嗓子说,大抵便是他与刃哥一见倾心,相处下来后郎情妾意,但奈何他二人都无父无母,樊女士于阿刃有如再造之恩,所以想请樊女士暂代父母之位,到时候让景元从她家里头出嫁。

樊女士当然是乐意成就一桩好事,只不过她怎么瞧着景元都觉得怎么不对劲,总感觉这女大学生似乎有些油腔滑调,不知道暗地里存的是什么心思。

三人说完之后,午饭也结束了,樊女士扯着刃到了屋子里叮嘱,叫他小心一些景元,她总觉得这姑娘没那么简单。

她有种预感,刃一定会在这姑娘身上栽一个大跟头。

刃敷衍点头,只以为是她觉察出了景元在说谎这件事。

这样一个被拐进深山、楚楚可怜、面对这个不公的世界坚持做自己、每顿能吃三大碗、喜欢小鸡崽子的坚强小白花能让他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吃什么亏。

如此这般交代完毕,二人回了刃的单身汉小屋里,次日开了辆小卡车把给景元的“嫁妆”运进了樊女士家中。

酒席准备了两场,下山沟里一场,镇子里的酒店一场。自称是景元“娘家人”的那些警员自然会在留在下山沟里面参加那一场,而镇子酒店上的就是他俩儿结婚的地方。

两场酒席均会收份子钱,弄了本儿花名册用于记录参与酒席的名单。当然也为了避免下山沟里这些人与刃并不相熟所以不来,烟酒和伴手礼都是尽可能准备到了最好的。

这事进行得飞快,本来还想整个什么订婚宴,现在直接一键跳过了,没过一个礼拜就到了举行婚礼的时候。

做戏得做全套,婚礼前夜景元住进了樊女士家里,与他一同的还有符玄与彦卿二人。樊女士冲沟里人说景元是自己义女,于是晚上来登门拜访的人算不得少。

二人说是景元的表弟表妹,一左一右地站在旁边,扣子里藏着的针孔摄像头将来访者的相貌一个又一个记录到了局里。

等到彻底歇下来,局子里的受害者仍然没有从这些人中认出来一个人。

于是明日的婚礼无论如何都要进行了。

景元对于这场婚礼表示很遗憾,这毕竟是他人生第一次结婚,然而符玄与彦卿二人居然一个都不愿意给他上妆,最后叫他顶着个素颜坐进了婚车里。

符玄把头纱恶狠狠地盖在他脑袋上,道:“反正婚礼结束后结果就应该出来了,不会有人知道你盖头下面长啥样。”

景元钻进车里,手里捏着捧花,心脏怦怦直跳。

不,当然不是因为结婚。

好吧,可能有百分之二十的原因是因为结婚。

而另百分之八十是因为符玄的话,婚礼结束后,他就得跟刃摊牌了。

向刃承认自己自始至终都欺骗了他,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女大,而是一个警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刃曾经是个罪犯刃:当下也还在其他国家被通缉,他为了不引起刃对他的警惕所以一直欺骗着刃,利用着刃对他的同情。

他可真该死啊。

婚纱是驭空给他租来的,白色的长袖高领缎面,能遮住喉结也不显得他魁梧,上面还别了不少珍珠花,有点二十年前的风格,不过也挺好看。

走了红毯,隔着头纱瞅见了穿着黑色正装的刃,景元头晕目眩了。

操。

真好看啊。

这老实本分庄稼汉,沉默寡言偷车犯,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景元是知道刃长得够俊的,不过以往乱七八糟的丑衣服穿着,也不打理,多英俊都不会有这种……

堪称光彩夺目的效果。

酒席上的人也跟他一般盯着刃的脸盯了半天,效果堪称某游戏里被金人勾魂使打了一晚上脑袋的眩晕效果。

当然除了脸,那地方和那地方也叫人移不开眼睛。

景元有点想去辞职然后把这个假结婚假戏真做了。

司仪也被新郎的外貌给控住了一会儿,见到新娘才反应过来,这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极其养眼,景元虽说高大,但婚纱选的好后,再高大的人塞进去只会像朵盛放的白色牡丹。

而且还有婚纱遮着脸,旁人只看得见那披了一肩的白色浓密长发,凭着头发和这挺拔的身姿,便可判定为绝世大美女。

交换了戒指又喝了交杯酒,司仪眼珠子一转,加了个以往都有但本次婚礼没有的环节来:

“来,新郎新娘亲一个咱们就礼成送入洞房了!”

刃瞧着婚纱下面脸朦朦胧胧的景元,景元隔着婚纱瞧着犹豫吞吐的刃。

下边鼓起掌来。

此时二人面对面站着,手牵着手还没松开。刃回忆了半天,也不记得给司仪的流程里包括了这个。

但此时不亲又看起来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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