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囚笼
实验体有多不容易吗。]
[x年x月x日
离上次去酒吧喝酒过去多长时间了……在这地下研究没个尽头,好在经费一直充足,工资也很高,家里的老婆孩子应该能过的不错吧。
话说儿子现在的年龄应该和这个实验体一般大了,这么一想他还挺可怜,身体被研究改造,整日被关在这里,除了那个银发干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希望老天保佑,我能早日研究出成果和家人团聚。]
[x年x月x日
上次研究出来的不是挺稳定的吗,怎么又又又崩溃了?好像听到实验体在昏迷前嘴里在小声说着什么……hagi?是这次出去新认识的朋友吗,啧啧,换了新身体,之前的事估计也记不清什么了吧。
不过他们是怎么保证意识是同一个人呢,那些像植物人一样的克隆体只要一转化就会苏醒,性格行为习惯什么的和以前完全相同,只是失去了以往的大部分记忆。
但是记忆改变,身体也换了,这还是同一个人吗?算了,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
最近老婆来信说看上了新房子,还寄来了儿子的照片,嘿嘿,儿子长得和我可真像。
加油!好好打工!努力赚钱!]
[x年x月x日
终于研究出了重大结果!
以减轻骨骼重量用另一种思路逆向研究出的完美实验体,成功地达成了组织定下的各项数据,稳定且不易崩溃。
前期为了以防万一可以用药物巩固一下,后期定期观察减少药量。
哈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天才!
话说老婆这段时间怎么没有来信,想老婆,不过没关系,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团聚了。]
[x年x月x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那里???
为什么是我的孩子??
警察是废物!是混蛋!
追踪被绑架犯发现,害我的儿子的性命!
老婆也……
我没有家了。]
[x年x月x日
虽然稳定性已经提高,但是换取身体强大数据的代价依然存在。
为了金钱,我出卖了良心,也许这也是我的代价。
那个叫名字带月的孩子,对不起。
我已经尽量在改良,但成果依旧难测,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体还能坚持几年,在那之后又是不是你。
如果将来我们能在黄泉道路上相遇,我会亲口对你说一声抱歉。]
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可是看到最后的时候,诸伏景光还是感觉自己的脑内一片空白。
“啊,姐姐,这么快就到时间了吗……”
“知道了,我不会任性的,还有下一次对吧。”
“挂掉了,拜拜。”
雪莉摁下挂机键,看到诸伏景光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苏格兰……?”
“啊。”诸伏景光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
他把笔记上这几页撕下来,用打火机烧掉冲到下水道里。
雪莉松了一口气,其实做这种事她其实也冒了很大的风险,但是为了能和姐姐有更多接触还是值得的。
那个实验员她之前听实验室的前辈们说过,是个真正的天才,本人除了贪点财之外并不坏,没想到孩子会因为家境优越被匪徒盯上绑架,又因为警方的冒失贪进被撕票,妻子也受不了巨大的打击自尽。
自那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最后被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割喉,怀中还抱着他和妻子孩子的唯一一张全家福。
他的日记里记录了许多他未公布的实验设想,有些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仍不为过时,自己上次被推荐,过后也有了许多新的启发和灵感。
给苏格兰记下的是有关实验员生活的部分。具体实验内容苏格兰肯定看不懂,为了下次还能和苏格兰交易,雪莉精挑细选了苏格兰能懂的部分。
应该是,满意的……吧。
雪莉小心地观察苏格兰呆愣愣的神态。
“抱歉。”苏格兰对这个年纪也不大的女孩扯出一个温和的笑脸,只是配合他苍白的脸色,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往外走时,诸伏景光还在想着这件事。
对着向他核实身份的看守人员礼貌点头,取回自己的电子设备,玩手机被抓包的看守员点头哈腰地送离了诸伏景光,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苏格兰为公安卧底,所有成员即刻开始追捕。]
看守员:啊?
与此同时,诸伏景光手机上也收到了一条信息。
他打开手机,低头看去,那是他和零定过暗号。
——[你暴露了,快跑。]
奔跑,奔跑,奔跑。
这里到处都是组织的人手,在这片荒郊野岭,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诸伏景光喘息地跑到一个废弃大楼的天台处,内心已经有了一些觉悟。
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追来,他一步步退到天台的边缘。
“hiro。”熟悉的声音和自己的名字唤住了他求死的脚步,他看向来人。
森月。
组织保密等级最高的实验体,从小就生活在组织,甚至在他们相识的那一刻,他就是组织的人。
心里复杂异常,各种来不及整理的心情充斥着内心,诸伏景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却难以露出一个笑容,也说不出什么话语。
他任由森月一步步走近他,虽然身体在接近,恋人和往常相比也没什么变化,可他却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犹如隔着天堑。
在那个下一步就可以拥抱住的距离,他先一步出手,从森月身体平时放枪的地方抽出了枪,指向森月。
森月被枪指的踉跄了一步,他对诸伏景光并没有什么防备,导致枪被抢后看起来呆呆的,像是超出他的认知一般,连最基本的防御和警惕都没有,只是愣愣地看着诸伏景光。
“退后。”诸伏景光硬下心肠说。
森月沉默地向后退去。
目光视线追随着森月,在看到森月退到了安全距离后,诸伏景光抿住嘴唇,把枪迅速调转,指向自己的心脏。
闭上眼睛,带着一丝狰狞和解脱,他扣动了扳机。
“咔。”
枪支发出了一声轻响,却没有子弹射出。
已经满脸冷汗的诸伏景光睁开双眼,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尝试地摁了几下扳机,始终没有子弹射出。
“我怎么会带有子弹的枪来找你。”
身前,森月看着他,低声说。
还来不及说什么,脚步声再次传来,诸伏景光看向森月背面的楼梯口处,一角银发露出,连忙上前几步拽过森月,装作打斗很激烈的样子用枪抵住森月的脑袋。
“别过来!”诸伏景光挟持住森月,对琴酒说。
琴酒眯着眼看去,在看清楚场景后,他杀气四溢地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往前走。
诸伏景光带着森月向天台后面的边缘处退去,他默默计算着距离,打算在琴酒来得及赶过来阻止他从天台跳下去时间前推开森月,自己会一个人赴死,保守住所有不该说的秘密。
怀中是森月的身体,是他曾经留恋的手感而不是冰冷的实验体。
这算不算最后的拥抱呢,他心里苦笑地想。
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