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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信他是好人还是信我是曹老板

 

他不认识我当然很正常,因为梁天川根本就是在扯淡,他追,或者说骚扰对方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把图书馆当家跑,邓望津烦不烦我不知道,我是先烦得不行了。李曌几次打电话都被我以在图书馆不方便挂掉,搞得她还以为我要考研。

邓望津的语气并不好,梁天川却好像更高兴了,柔声细语地说:“晚上又没吃饭吧,来都来了,坐下一块吃点,让李冕腾个位置,挨着我?”

桌上的人纷纷附和,吱吱地挪着椅子,身边的姑娘拍了拍我,示意我可以往她那边靠一靠。

我没动。

“没时间,”邓望津看着梁天川,这是他进门之后第一次拿正眼看这位刚刚高调官宣的男朋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东西给我。”

梁天川的笑有点挂不住,周围也渐渐安静下来。

“这也不像对象啊……”我旁边的姑娘嘀咕。

时间微妙地停顿了一瞬,有人递话,开玩笑说:“这是跟嫂子吵架了哄到我们面前来了?”

“是啊嫂子别生气了,梁哥对你这么好,你们吵架就跟秀恩爱似的,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感受吧,哈哈!”

话音刚落,我嗤笑一声。

他们好像真的不觉得把一个一米八的同性男人称呼为“嫂子”是一件多么滑稽且荒唐的事情。

这种场合下,从“兄弟”嘴里说出的这种称呼本身就带着令人不适的轻佻和俯视,我原本以为只有在对方是女孩时我才会产生这种不适,没想到换成男的也一样。

笑声接在上一个人的话尾,在包间里格外明显。

身边的姑娘吃惊地看向我。

梁天川转过头,连邓望津的目光都扫过来。

我本意不是想这么高调地表达自己的嘲讽,但既然已经造成了这个效果,也懒得找补什么,忽略一桌的视线,夹了根芹菜。

几秒之后,才重新听到梁天川的声音,压低了:“出来说。”

他攥着邓望津的手臂往外面走,把人拽得一踉跄,包间门合上,发出一声不算小的动静。

门关上后,我听见身边的絮絮交流,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就是吵架了吧。”

“不过……都毕业了……又跟……”

“我有朋友跟他一个导师,说……今年好像还延毕了……缺钱吧……”

我放下筷子,站起身。

“干嘛去?”

“卫生间。”我说。

从门口拿下外套,我开门走出去。

外面温度起码比屋里低了两度,我呼了两口气,觉得胸口发闷的感觉好了点,才把衣服往胳膊上一搭,按了电梯。

四周没什么人,等电梯的时候我往楼梯间看了一眼,声控灯黑着,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无所事事地打开手机,屏幕还停在实习生的聊天窗口,在我脑子一抽发出那条疯得不轻的消息之前,实习生说:【lee哥,有人说过你很闷骚吗?】

有吗?

随便吧。

电梯到了。

穿过大厅,服务生帮我推开门,半只脚迈出去的时候身后响起训练有素的送宾词。

每次这种时候我都觉得这钱人家挣得一点也不冤。

外面还有点冷,外套兜里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塞的半盒烟,我拎在手上转了两圈,没找到打火机,放弃了。

今天没开车,正在琢磨是打车还是等公交的时候,微弱的几声气喘被风送过来,我环视一圈,在坏掉的路灯底下看见两个挨得极近的影子。

暗处,喘气声,和情侣关系的两个人,什么情况几乎无需怀疑。

担心的事情没发生,我捏了捏烟盒的尖角,识趣地抬脚走远些,在手机上打开打车软件。

身后的动静忽然变大,夹杂了纷杂的衣料摩擦。

一道呵斥传进我耳朵里,我一顿,停下脚步。

那道声音带了一丝愠怒:“滚!”

“我说了,别碰我。”

啪——

梁天川抬手一巴掌打过去,对方的脸被打得一偏,苍白的皮肤上很快浮起模糊的红指印。

“你他妈是老子对象!不让操不让摸亲你一下还他妈装上了,立他妈什么贞节牌坊呢?”

邓望津过了一会才转回头来,一边眼皮是微红的,眼神却很冷漠:“现在不是了。”

暴怒中的男人一愣:“什么?”

邓望津挣开他的手,眼都懒得抬,扭头就走。

他走出几步后,梁天川才反应过来追上去,从后面拉扯他,语气不见和缓:“你要提分手?你信不信明天老子就把——”

走入路灯覆盖的范围,梁天川看见我,话音戛然而止。

我咬着根烟靠在路灯底下,对他们两个人说:“有火吗?”

极短的一瞬,梁天川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我还没能看清,那丝表情便消失了。

“没有,”他按捺着暴躁,勉强挂上笑,抖出平时那副开朗模样来,“你什么时候抽烟了,记得大学的时候我们抽烟你还老嫌弃。”

我刚想说话,邓望津突然出声:“我有。”

我和梁天川同时看向他,谁也不比谁的意外少。

“我有火,”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瞥一眼自己手腕,看着我说,“先让他松开。”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觉得梁天川会听我的,从路灯杆上起来,走到两人跟前。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来硬的时,梁天川说:“李冕,我管自己对象是家务事,没别人掺和的份儿。”

“我就借个火。”我说。

邓望津抬起脸,我离他只有半米,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睛,虹膜的颜色很深,看久了会觉得有点沉闷。眼角尖尖的,在靠近山根的眼窝里点着一颗褐色的痣,像狐狸。

如果他侧躺着哭,眼泪应该会聚在那颗痣上。

他动了动被箍住的那只手,示意自己裤子左兜:“在这里,你自己拿一下。”

迈出半步,我稍微弯腰靠近他,把手伸进他裤子的口袋里,透过单薄的布料,接触到一点微末的体温。

呼吸像羽毛一样扫过我颈侧,梁天川死死地盯着我。

“有吗?”邓望津问。

“嗯。”

我摸到一个半掌长的东西,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捏住它拿出来。

出乎意料的,那并不是打火机,而是一把小巧的弹簧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在我国应该属于管制刀具。

“哎呀,”邓望津笑了,眼睛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拿错了。”

“那就是在另一边,”他说,“你摸摸。”

“邓望津!”梁天川咬牙警告他。

“算了。”我把那把刀放回他口袋里,收起烟。

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你什么意思?!”梁天川立刻说。

邓望津有些意外,然后说:“不用。”

我点点头,不再多管闲事,转身走了。

梁天川还在说着什么,但应该不是冲我,我没仔细听。

走远了些,那两人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说不清出于什么原因,我迟迟没点屏幕上的叫车。

……啧,也不是说不清吧,就是我不想说。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地面上出现一个清瘦的影子,慢慢拉长,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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