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手。爱情在林付星心里排不上位,所以分手的时候她只是有些郁闷,谈不上有多伤心。后来又谈了一个,两个人是同班同学知己知彼,一起学习,中考后女方移民新加坡,她们也就分手了。
林付星分得清玩和认真谈的区别,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只有四个。
唯独在廿荥之前的那一个。
习弋追了她很久,她不是林付星喜欢的类型。林付星的好朋友还很讨厌她,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想法。
她的隐晦拒绝习弋视而不见,直到有一次她晕倒在操场,她的朋友刚好不在学校,还没等同学们把她扶到医务室,她就被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抱了起来。
等她醒来的时候,习弋就坐在她身边。
她是那个时候心动的。
虽然她们最后是分手了,但起码那一刻,林付星是心动的。
“我和她不一样,在我这里你永远是自由的。”廿荥搂住她,柔软的头发蹭得林付星有些发痒。
她们在廿荥生日的这一天来了场约会。她们早上去道场烧香,一起写了祈福卡挂在樱花树上,下午两个人去玩射击。林付星亲自教她怎么握巴雷特,要怎样瞄准靶心,林付星说好在她不是特别瘦,不然很容易被震伤。最后她还是有些担心,她还是带着廿荥开了几枪。
然后她们又去了场演唱会,但因为两个人玩得太累了,她们靠着对方睡着了。最后还是被人群的呼喊声吵醒的。
短暂睡了会后廿荥恢复了精气神,两个人夜骑到林付星家。
要不是廿荥还要回家吃晚饭,她们能做一整夜。
林付星的第一次,当作礼物送给了廿荥。
穴口刚被玩过,微凉的器具才堪堪塞入逼口,异物感让林付星忍不住皱了眉头,她一时间不太适应,糜软的穴肉吸吮住鸡巴,随着动作的深入还没吃进一半,她的心犹如被水枪冲刷,冰凉刺骨的液体如水银般注入她的神经,林付星感到有些恐慌。
这让她想起被关闭在禁闭室里的那三天。
她的腿微微打颤,强烈的电流让她感觉脑子快被劈成几片,惩罚她的人还是她父亲的人。他甚至还找了个男医生,说是要给她看病。她险些被强暴时被她母亲的人救了出来,林付星怀疑对方是掐着表进来的。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发现自己好像不太能做爱了。
假意顺从后出了国进修,只不过她没有去美国跟着她身后学管理公司,而是跑到韩国做了几年练习生。
母亲的死讯是她后来知道的,林付星的内心毫无波澜。
只在她的骨灰盒被送回国的时候,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个人的离开。
“不想做了。”她本就有挣脱的力气,廿荥也不强行进去,见她有些抗拒就把东西拿了出来。她没有问什么原因,只是有些意犹未尽。
穿衣服间两个人没再说话,林付星自顾自的点了根烟,吐出的烟掩盖住她的神色,只是指尖还是忍不住地微微颤抖,她缓了会才有说话的力气。
廿荥听她叹了口气。
“过去你跟踪我,通过舆论操控我,亦或者是砸资源捧我”林付星悉数着她做的一切,微弱的火星烫得廿荥心口疼。林付星倒像是陈述一件平常的事,说不恨是假的,但她更多的是无所谓。
这些年她的戒备心很强,就算生活在自己家里她也会怀疑自己卧室会不会藏着几个人。她不是没有私生饭,而且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不止是廿荥。
她背后有不少双眼睛。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廿荥僵硬在那里,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她自知理亏,她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林付星也早已看出她不再是那个嘴上说的“你在我这里永远是自由”的那个小女孩了。
她有着和习弋一样变态的占有欲。
“不不是”
“我不想再追责。这件事翻篇了。”
林付星看着她原本无措颓废的目光又再次灼热了起来,但很快她又一盆水浇灭了她的幻想。
“我们回不去了。我讨厌你。”
“讨厌你的家庭,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而且我也不想和你做爱了。”
“我发现我还是受不了,受不了看到上我的人是你。”
“到此为止吧,你继续好好管理你的那些公司,我继续我的生活。今年我没怎么接戏,我在年初就想过要隐退。”在她查到廿荥后,她的想法更坚定了。
她从未感到这么疲惫过。前些年她还有拍戏的热情,但这个圈子的水太深,她无时无刻要应对各种问题,公司的事她也在慢慢转手,其实这么多年,她也快玩腻了。
她进娱乐圈的目的很简单,她的愿望朴素地过于简单:她想让人记住她。
原生家庭的痛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明明做到了万众瞩目,却又总感觉脱离在人外。上学时她是人群的焦点,工作后她又是受人追捧的明星,可她还是觉得不满足。
或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活到26岁。
她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她的计划只停在23岁。
遇到廿荥的时候她想过未来,也曾计划过以后。
却又在18岁后戛然而止。
止妍那件事后她触碰到了不少人的利益,她嫌娱乐圈水深,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也快在染色缸沾脏了。
对于她不喜欢的工作环境,她想换一份工作。
“因为我吗?”廿荥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林付星听她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管是什么。”廿荥的语气很悠长,她一直死死盯着林付星的眼睛看。“我只求你原谅我。”
“让我陪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
她们的对话被一通刺耳的电话声打断,是廿荥的手机。廿荥看了眼来电人,林付星还没看清人名就被廿荥用手遮住,她求林付星考虑一下她的话,然后就匆忙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廿荥被下令立刻去往她父亲所在的私人医院,林付星看她接电话的脸色很不好,月光将她的背影衬得狭长,脱出长长地一道阴影,林付星在室内也打了个电话。
她赔了违约金准备退出综艺。廿荥听后也没多惊讶,她开了车准备下山,林付星的人也在道观外等她。
两个人都离开了。
白忱和吉莫也提前结束了拍摄。敲廿荥房门的人是张岩,但被白忱打晕放回床上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只剩白忱和工作人员留在山里,吉莫跟着廿荥下山了。白忱还要硬着头皮把综艺拍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有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做,因为最重要的两个人说走就走。
廿荥被她妈一通电话喊了回去。等她赶到的时候就听到她弟的哭声。母亲哽咽着拉着林德功的手,廿荥看到此景慢慢走到林德功的病床边。
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冰凉僵硬的四肢宣告着死亡。
廿荥难受是一方面,毕竟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可她心里却又觉得解脱。
医护人员让家属们准备后事,廿荥的母亲被廿荥扶了起来勉强坐到沙发上。林德功那份由十几个律师做过公证的遗嘱被他最信任的律师拿在手上,他在廿荥之后才赶到医院,这让廿荥的母亲有些不满。
寂静的房间里,廿荥的母亲慢慢开口,说他可以说遗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