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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旗袍

 

伤口。他的手法意外地熟练,问他,他说:“以前上学时经常被人打,所以就自己学着包扎伤口。”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收尾时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谢兰没心思管他这o唧唧的杰作,而是问他:“谁打你?”

简一不想细说,就道:“挺多的,记不清了。上学那会儿,都是这样。”

谢兰还是追问:“所以你就不读书了?”

简一很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嗯,是不是很没出息?但是太痛了,他们会把我按进厕所里让我喝厕所水,还会踢我掐我,拽我头发,扇我耳光,把我关在厕所里一个下午……”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他们带给他的伤害回忆起来的时候仍然历历如新。

他以为伤口愈合,自己也忘掉了,但其实没有。他想起来的时候仍然害怕到瑟瑟发抖。

“老师不管?”

简一说:“他们的成绩比我好多啦。”

谢兰问:“那你爸爸呢?”

简一回道:“跟他说过一次,但是我没有说得很严重。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谢兰觉得他真是个地道的蠢货,像一朵只有漂亮没有刺的玫瑰花,谁都能踩他一脚。但她往床上一躺,又觉得多大点事,栓条狼狗就能解决。

简一也跟着她一块儿躺下,往她这边咕蛹了半天,钻进了她的怀里。

“你明天还是要去医院看看。”他说,“毕竟不是小伤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谢兰说,“这伤是我自己打出来的。”

简一一下子就爬起来:“为什么?”

谢兰说:“因为我脑子有病。”

简一担心道:“那更要去医院看看了。”

谢兰很抗拒:“不想去,我讨厌医院。”

“我也不喜欢。”简一附和。

谢兰拍拍身侧,示意他躺下来,又听见简一说:“是不是很严重?”

“还行吧。”谢兰说,“也不怎么严重。”

简一翻身凑到她跟前,满眼的担忧:“是肿瘤吗?”他的声音放得很轻。

谢兰学他说话,也把声音放轻:“不是。”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很简一说了算了:“是我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有时候她在里面呆闷了,就会出来。”

“我不想她出来。”

“那有没有办法不让她出来?”简一问。

谢兰说:“得把她杀掉才行。”

简一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说:“那要怎么才能杀掉她?”

谢兰闭上眼睛:“只要我想。”

她的人生,整整三十四年,都是跟谢芜绑在一块儿的,她们两个就像畸形的双生子,灵魂是分开的,肉体却是绑在一块儿的,时间久了,好像她们都灵魂也融为一体了,彼此不分。

她是恨谢芜的,恨到不断压缩她的生存空间,想要把她取而代之;但她同时又是爱谢芜的,爱到即便两人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她仍然没想过彻底抹杀她。

谢兰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尽管是她起的头。她问简一:“最近在剧组待得怎么样?”

简一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谈到这个话题,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高涨:“很好!大家都很关心我。我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叫苏清元,他带我看电影逛街还有做旗袍……”

他絮絮叨叨地说起来,谢兰发现他的话变多了。以前都是问一句说一句,现在是问一句说一串。

说到兴起处,简一爬起来说要给谢兰唱一段戏。谢兰不想打断他的好兴致,就倚靠在床头听他唱。

他唱得是杨贵妃摆驾百花亭时的那段:“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便恰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谢兰对戏曲也没有研究,听着还行,就是感觉简一唱到后面快断气了,脸都憋红了,忙说:“好了好了,唱得不错。”

简一的脸红红的,说:“我学了好久呢。”

谢兰夸他:“真棒,乍一听我还以为又要出一个戏曲大家呢。”

简一被她夸得飘飘欲仙,搂着她的手臂,还要故作谦虚:“也没有。”

谢兰在剧组呆了几天,表面上是看进度,实际是看看简一是不是缺心眼到被人欺负了还搁那傻乐呢。

然后她发现简一跟大伙儿相处得挺好的。因为他年纪不大,剧组里的成员都把他当做小孩儿来照顾,有什么好吃的好玩也会跟他分享,他呢,也每天高高兴兴的,没什么烦恼。

这时候,他终于有点儿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灵动了。刚见面那会儿谢兰总觉得他皱巴巴的,整个人像块被拧到没有一滴水分的破抹布,现在他就像一团被晒蓬了的棉花,在阳光底下肆意地舒展着自己。

谢兰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小孩嘛,就该让他多出来走走,多认识点人才行。关在屋子里那是养宠物的做法,她认为简灵在当爸这门功课的成绩跟他的名字一样,是零分。

简一的新朋友苏清元她也见过,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直到王看山跟她说那个饭局的新人,穿黑丝很大胆也很骚的那个,她就隐约记起来一点儿,但还是很模糊。

王看山问她:“今晚要不让小苏过来解闷?”

谢兰有点儿心动,但觉得人毕竟是简一的朋友,让简一知道了也麻烦,就说:“避着点儿简一。”

话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劲,简一算她哪门子的爹,她办事还需要避着他?就补了一句:“他知道也没事儿。”

晚上苏清元来了,还是那股骚里骚气的作风。外面穿正经的衣服,里面穿情趣服,肉穴里嗡嗡直响,原来是往里头塞了个电动假阳具,开得最大档。

苏清元的技术不错,而且很玩得开,就算是双龙也没问题。一轮过了,谢兰撩开潮湿的发,给自己倒了一瓶水喝了。

王看山笑着调侃她:“兰姐,就不行了?”

谢兰:“你才不行了。”

她走过去,捏开苏青元的嘴,把勃起的性器塞进他的嘴里,把他的嘴撑得鼓鼓囊囊的。苏清元的口活好得很,谢兰很满意,赏了他一嘴的精液。要是这小子开个班就好了,她一准儿把简一送过去学学。

三人玩至半夜,谢兰去洗了个澡又找简一了。简一的房间关着灯,谢兰还以为他睡着了,然而等她躺床上的时候,简一又翻身过来抱住她。

他问她:“要不要做?”

谢兰刚吃完,目前心如止水,拒绝道:“太晚了,睡吧。”

简一说:“我想要了。”

他体温正常,味道正常,没处在发情期,但谢兰还是爬起来,用手让他高潮了一次。

他搂着谢兰的脖子,声音软乎乎的,像会拉丝的年糕:“想要你进来。”

谢兰说:“我太累了,改天好吗?”

简一没说话,黑暗里静默了一瞬,然后他说:“好。”

谢兰又躺了回去,没睡着。简一也没有睡着,她听得出来,他睡着后很少会翻身,但今晚他隔一会儿就要翻一下,然后过一会儿再翻回来。

谢兰还是不放心,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到发情期了?”

额头的温度很恒定,简一的腺体也没有异样,何况他的发情期才过去两个多月,离下一次发情最少还有半个月。

简一说:“还没到时候呢。”

谢兰又躺回去,听见他问:“你今晚是不是跟苏清元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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