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些别?人?的事情吧。”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姜菀不明所以。她心中不快,沉声道?:“李师傅不必打哑谜,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遮遮掩掩?”
“我怎样?行事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她说完这话,便即刻离开了。
一路上,姜菀都在想着?李翟的话,越想越觉得心头发慌,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
她加快步伐,却在即将走到食肆门口时猛然听见一阵惊恐的呼喊声,紧接着?,她看见不少客人?手?忙脚乱从食肆里挤了出来,仿佛看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店里传出了格外凄厉而狂躁的犬吠,一听便是蛋黄的声音。姜菀心中一凛,她从未听过蛋黄发出这样?的声音,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她脚下一滑,险些稳不住,慌忙快步上前,却听到鼎沸人?声中传出一声尖锐而又清晰的呼喊。
“来人?啊!”
“食肆的狗咬人?了!”
甜柿饼
姜菀踏进食肆时, 店内早已?乱作一团,她慌乱地拨开人群往声音来处走?,这才看?清了当下的状况。
桌案被推翻,地上还散落着些碗盏碎片和尚冒着热气的食物, 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衣袍下摆有显而易见被撕咬的痕迹, 但并未见到血迹。
姜菀一时间目光失了焦距, 茫然无依地四下看?了一圈。
“小娘子!你回来了!”食肆几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那?椅子上的客人闻言也抬起了头看?过来。
“阿姐!”姜荔奔了过来, 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眼圈发红, “我我闯祸了。”
她呜咽着,双肩颤抖。
“不哭,快告诉阿姐怎么了?”姜菀见她的样?子心头一紧, 忙拿手帕轻柔地拭去姜荔脸颊上的泪痕。
姜荔啜泣道?:“都怪我,我没能看?住蛋黄, 让它跑进了食肆大堂,咬伤了客人。”
姜菀定睛一看?,只见思菱和周尧正?死死拽住蛋黄的牵绳。两人一狗对面, 一个仆从模样?的人正?满脸愤懑:“我家阿郎好端端地在这里?用晚食, 却平白无故被你家食肆的狗咬了, 真是岂有此理!”
其他客人亦是面色不虞:“这食肆中人来人往, 却还?养着这么凶悍的狗,岂不是拿我们的命玩笑?怎会有这样?的店家?”
一些知晓蛋黄存在的客人也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我之前还?摸过她家的狗,如?此一看?真是命大。”
混乱中, 思菱和周尧一叠声地道?着歉,而蛋黄虽被制住, 却依旧在狂躁不安地挣扎着,从喉咙里?发出饱含攻击性的吼叫声。
“这位郎君,”姜菀连忙上前,“我是姜记的店主。请郎君放心,此事交给?我处置。”
“你是店主?”那?仆从看?向她,“你既然开着这食肆,每日这么多客人,为何还?任由这样?的疯犬在食肆内乱窜?”
他又气又急:“亏得我家阿郎还?对你家食肆多番赞许,屡屡光顾,你你”
姜菀努力?镇定,说道?:“我方才不在店里?,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鸢还?算冷静,上前低声道?:“今日吴小五来食肆,说想要和蛋黄玩一玩,我们便?让他去了后院,与三?娘子一道?玩了一会。他走?后,三?娘子正?要和小尧重新拴好蛋黄,谁知此时蛋黄忽然发了狂,挣脱了牵引冲进了大堂,撞倒了这位客人的桌案与饭菜,还?咬了他。”
姜菀这才想起去看?一眼那?位客人,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她却彻底愣住了。
那?位客人一手按住右腿,双眉紧皱,似乎在强忍痛楚。他缓慢抬头看?向姜菀,眼底并无多余的情绪,也不见任何不适之色,只是唇瓣略有些发白。
“沈将军?”姜菀惊呼出声,“怎么会是你?”
沈澹向着她道?:“姜娘子无须担心,我没什么大碍。”
那?仆从闻言,说道?:“我已?命人去请了最近的医馆郎中来为阿郎问诊。若是阿郎有半分不妥,你就等着拿自家食肆来赔吧!”
他话音一落,门外便?走?进来一个手提药箱的人。那?郎中见到沈澹,面色一变,道?:“沈将军?您——”
沈澹开口:“邬郎中,打扰了。”
宋家姐弟费了些力?气,才把围观的食客全部疏散开来,关上了食肆的大门,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隔绝在门外。邬郎中放下药箱,说道?:“若方便?,请将军揭开腿部衣袍,容我看?一眼伤势。”
姜菀这才看?清楚,沈澹腿部被蛋黄咬住的那?一处位于膝盖下方小腿处。由于沈澹穿着靴子,靴身?一定程度上减缓了蛋黄的咬合力?,但靴子表面的布料已?经破了。她不敢再看?,默默转身?过去,听?见邬郎中道?了声“得罪”,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应当脱下了沈澹的皂靴,并剪开了腿部的衣裳。
片刻后,邬郎中道?:“将军腿部皮肤表面有一处细小的牙印,有些破皮,但未曾出血,只是伤口处发红。”
思菱忍不住开口道?:“那?应当并无大碍吧?”
邬郎中道?:“小娘子莫要心急,且听?我一一道?来。我方才把了脉,将军的脉象很平稳,但并不代表一定无碍。根据医书记载,某些来历不明的犬只会携带毒素,一旦毒素通过伤口进入人体,便?会使人染病,进而产生?种种严重的症状。且毒发并不是顷刻间,而需要一段时日才会彻底发作。因此,若是被犬所咬,务必要观察一段时日。”
“可蛋黄我们家的狗不是野狗,养了多年几?乎没有生?过病,应当是很健康的。”思菱急急解释。
他长眉一轩,说道?:“即使是看?起来一切正?常的犬,也有可能会携带毒素,万不可掉以轻心。”
这些道?理姜菀自然明白。她轻轻对着思菱摇头,而后道?:“我知道?郎中的意思,一切都按您说的来吧。”
邬郎中捋须道?:“去岁,异邦曾传进来一种治疗动物咬伤、抓伤的药,我曾在病人身?上用过,但只有两次,不敢确定对将军一定有效。此药分为两种性状,一种需要敷在患处,另一种则需口服。两种药同时使用后,再让伤者静养,并每日留心观察,若是一个月后并无任何异样?,那?么便?可以确定并无大碍。”
姜菀抿了抿唇,开口道?:“此事因家犬而起,我身?为主人,理应负责。此药便?由我来买下,供将军使用吧。”
“小娘子,”邬郎中温和道?,“此药由于是异域之物,其原料皆是些珍贵且罕见的药材,因此所需的银钱不是小数目。”
他说出了一个数字,除姜菀之外,食肆余下几?人皆有些变色。
姜菀眉头紧蹙,这个数额自己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若是花钱买了这药,食肆的经营恐怕要受到巨大的影响,或许会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