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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可以把我吊在空中

 

林清居然他妈的脸红了。

他想把自己脸皮剜下来看看,为什么他妈的这么薄。他噌一下站起来,眼神闪烁,声线卡壳,“你少他妈……别在这儿。”

付西元的行为引来四下瞩目,但他不在乎,都名校生了,怕这点场面?只单手把玫瑰背到身后,歪了歪头,“是不要,还是不在这儿?”

林清:“……”

付西元哈哈大笑,拉住他手腕就跑,那速度令人措手不及。林清骂:“我电脑!”

“不有你那朋友帮着收?”付西元嗤笑。

他把林清拉到地下停车场,这儿一般只教职工进,很清净。他打开手机点了下,一辆灰黑色流线型跑车亮起车灯,在偏暗室内,分外扎眼。

车门自动打开,车内塞满了玫瑰花,红得像一片血色的玫瑰海。

付西元笑:“送你的。”

林清怔了怔,耳畔发烧,走上前,拿起一枝,“谢谢。”

“不是花,”付西元推他一把,“我会搞这么低级的惊喜?我是说这辆新车送你。你又不让我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干爹也出了钱,他说咱们兄弟不分你我……”

林清反应过来,“你是想说这个?”

“不然还能有什么?”

“哦。知道了。”

付西元眨眼,挽住他的手,“拜托,你不是喜欢车?我以为你会高兴。”

“我高兴。”林清说。

不可能不高兴。这辆车很漂亮,不便宜,又不算太张扬,非常满足他的虚荣心。

他不懂为什么胸口难受。

付西元打量着他,笑得有点心虚。

他刚张口就来,或许给人以错误遐想,并非本意。只是那一秒见林清身边有人,他不知为何就起了征服欲,脱口而出。

“我不想要。”林清突然道,“平时住校,不是很需要。”

“为什么?”付西元笑道,“好东西为什么不要?放着也好,我连油卡都送你。你爸也这意思,就算是领他老人家好意……”

林清:“没必要。”

他做了决定,没有转圜。他说我现在既没赚到钱,也没什么成就,开跑车也是个农民扛着金锄头。

他转身走,付西元叫他:“你不是吧?天上馅饼都不要,你冷清秋啊?”

林清没回答。他不知道冷清秋,有代沟。

付西元又问:“那你说你要什么,我怎么哄你才开心?我的要求很过分吗?想你多陪陪我而已!”像个深情的受害者。

这话戳中了林清的某根神经,他一下烦躁起来,原地转过身体。在黑暗的停车场内,像原子核下一秒要爆炸。

他说:我想要什么?我要钱我要名,我要当比尔盖茨,我要上时代封面,我要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你能给么?不能就闭嘴,滚蛋。

付西元无语,“你个白眼狼。狗东西。”

林清不仅不要车,还不要人,连床都不和他上。

付西元感到焦躁。他最受不了被拒绝,无论当初对alex念念不忘,还是对林骁总有怨言,都是如此。

他就是犯贱,得不到偏要。

林清的冷待像细密的银针,不说造成多大伤害,但总刮得生疼。付西元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在意,为之辗转反侧,伤感不已。

这天,alex来电话,问他要迪士尼的fastpass。付西元心情差,开口就骂:“哟,稀客啊,多久没见了,一直在北京?这会儿想起我来。”

alex笑了笑,“抱歉,最近结婚,有点忙。”

付西元:“……”他瞪大双眼,“认真的,陈书竞?”

当晚和夫妻俩见了一面,他大跌眼镜。还以为陈书竞会找个什么天仙,居然是熟脸,某个他没看上过的小婊子,连名字都忘记。

付西元是个势利眼,倘若林清没沾上他爹的名头,没在学业上有成绩,哪怕同样漂亮似明星,他也不会另眼相待。

以他对陈书竞的了解,他认为他也如此。人在某个阶段,会意识到自己的位置高低,站高了没法不优越。反正林骁绝对是。

谁知……疯了吧,这世界!

凌晨,他彻夜难眠,总觉得不得劲儿。手机微信刷了百遍,最后还是停在一个界面。

他一骨碌爬起来,开车到高校园区,一路闯红灯,反正夜深。他抽了三根烟,满脑子滚动剧情,全是看过的各色电影。

他记得有一部,男主在牛津与校友产生感情。对方说,我像柏拉图那样爱你,男主最初受惊,夜晚却跑到情人房间,拥抱他,亲吻他。

他明白爱不过是一种冲动,是荷尔蒙的激情,是被人为冠上的美名。但此时此刻,或许他想尝试这件东西。

他知道林清的寝室号,尽管从没来过,他讨厌狭窄的多人空间。此时他却不介意,给宿管和保安钱,言辞恳切,靠胡说八道混上了楼。

他敲门,把林清从睡梦中拉到楼下,给他背了段经典的、闯入脑海的话剧台词。其实他喜欢老歌老电影和戏剧,可惜朋友能t的不多,alex算一个。

他说:“我眼里带着爱情,就像脑门上带着奴隶的印记,他走到哪儿我就要跟到哪儿,像小狗一样,你信吗?他可以欺骗我,可以贬低我,可以把我吊在空中,可以让我四肢着地,只要他有本事让我爱他。”

林清困得想杀人,“你他妈……在说什么玩意?听不懂。你脑残啊?”

付西元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如我们谈个恋爱吧,我特别喜欢你。”

寝室楼下,夜色本已很静。可这一秒,落针可听。

林清以为自己听错,可付西元又重复了一遍。他突然感到很慌乱,这并非好事,他怀疑付西元酒醉发疯,并不可信,且具有风险性。

打个比方,付西元再荒唐,他父母仍然爱他一个宝贝儿子。而自己呢,林程家甚至不止他一个私生子。

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付西元?有害无益。但林清无法完全控制自己,他内心有一部分,在无原则且不合理地……狂喜。

没有缘由,无从诉说。无法抗拒。

他说可能,或许,可能吧。

付西元问:“你同意?”

“没有,”林清说,“我不确定。”

但内心深处,他知道他很确定。他可以违背自己的本能,因为他原本就是赌徒型人格,他从不理性。

他确实想和付西元谈个恋爱,没原因。

比人会死,更确信。

恋爱是什么?是融化的蜡是手中的沙,是砒霜是蜜糖,是虚幻的诗和远方。让人智商降低,行为怪异。

付西元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他和女人也和男人,但第一次这么上头。也许因为林清也是个不稳定因子,他们在一起永远像熵增反应。

他们住到一起,像如胶似蜜的万千情侣,在家和其他地方做爱,甚至野战。付西元底线低,他称之为浪漫,“能克制住的都不是感情。”

月底碰上圣诞,俩人出去玩,晚上在江边散步。

付西元买了罐装喷雪和彩带,问你不是没见过这玩意儿?没说完就喷林清一脸。

林清骂了句,伸手想抢过来,没抓住。干脆冲上去把人抱起来,结结实实转了个圈儿,罐子都掉一地。

付西元叫一声,大笑着搂住他脖子,突然感觉眼睛被挡住,再睁眼,手里多了一捧鲜花。

林清送个花,全程左顾右盼,一秒八百个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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