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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云:从最近几次他们两在公共场所私聊的对话里,我怎么品出一丝不正常呢。炀哥请假了一周, 一回来就找同桌?
火星飞侠:同桌嘛,请假那么久,汇报一下也是应该的。
柱子:小金鱼,学习一下,以后对我好点。
小金鱼:……滚。
群里还在热闹着,从陈凌和肖炀不正常的同桌关系,聊到了马上到来的严酷高三,再聊到升大学选专业,最后回到老高最近日益明显的脱发问题……
肖炀没再发言。
陈凌给陈大爷倒完最后一桶垃圾,西方的天边,绚烂得晃眼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消逝。
天穹幽蓝,缀着几粒寂寥的星子。
星海公园里,大叔大妈们正陆续汇聚到以巨大手提式音响为中心的区域内,摩拳擦掌地做热身,准备着接下来的广场舞battle。
陈凌到得早,刚七点。
沿着鹅卵石小道,莲花样式的路灯发出白亮的光。
旁边是围住公园的栅栏,拇指粗的铁栅条在马路上投下一道道阴影,在陈凌瘦长的影子经过时,渐次遮挡。
马路上,不时飞驰而过的汽车带起的风声传得悠远。
陈凌耐心地等着肖炀,走路速度特别慢。
突然,栅栏外又多了一个挺拔的身影,跟陈凌投在地上的轮廓阴影迭加在一起。
他停下脚步,一抬头,就看到肖炀站在栅栏外,懒散地插着兜。
唇角噙着不羁的笑意,眼眸湛亮地看过来。只是杂乱的头髮和皱巴巴的衬衫让整个人透出掩不住的风尘仆仆。
陈凌几乎瞬间想到,他一定是刚下飞机,连家都没回就赶过来见自己。
肖炀走近两步,隔着栅栏叫他,“阿凌。”
心臟刚被这个称呼柔柔地捏了一下,肖炀下一句就是, “我好想你。”
凉爽的夜风吹来,把这句话吹起,轻飘飘地跌落在心底,如同种下了一株肆意生长的藤蔓。
这次,陈凌没闪躲,迎着对方纯粹又炽热的目光,好半天,才骂了句,“傻逼。”
嘶——
肖炀牙痛。
一出机场就马不停蹄地来见他,太没良心了,刚想说道说道,又听见陈凌哑着声音开口:“我也好想你。”
心瞬间软了,跟朵白云似的,飘到空中。也不等先炸上几轮烟花了,肖炀攀着栏杆,身手敏捷地翻进公园。
“卧槽!”陈凌退开几步,“你特么不会走正门么,把人栏杆弄坏了。”
“等不及了。”
肖炀利落地跳下来,终于毫无阻拦地站到他跟前。
陈凌脸颊微热,问他,“什么等不及?”
“等不及想见你。”
“见我干嘛?”
肖炀笑笑,“看你,不就是要我说给你听么?”
陈凌被他拆穿,心里紧张得一批,脸上还在强行淡定,“你要说什么?”
肖炀衝他勾勾手指,“来。”
陈凌听话地把耳朵凑过去,听到男生笑着轻声说,“我喜欢你,想做你男朋友那种喜欢。
听完,陈凌慢慢弯起眉眼,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也笑着轻声说:“哥,我也喜欢你,不但想做你男朋友,还想……”
“还想什么?”
“还想把你微信好友加回来,标星顶置的那种。”
公园里的广场舞已经battle过两轮,马路上的车流也越来越少。
夜风微凉,吹尽夏日灼热。
月胧湖畔,气氛恬静。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隔着半个身位的距离,手指探过来,勾在一起。
肖炀把这周请假的事给陈凌解释,“初三时,我爸妈离婚了,周一那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我本来计划的是骑摩托车带你去海边,但那晚,我妈打来电话,说周二就要结婚,我只能连夜赶飞机,去澳洲参加她的婚礼。到了澳洲,一直兵荒马乱的,没机会跟你联系。”
“你妈……”陈凌顿了顿,“我的意思是阿姨为什么跟叔叔离婚?”
“我以前也一直想这个问题,但现在发现,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大概就是不爱了吧。”肖炀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妈嫁人,肖凯瑞也能如愿以偿地跟他女朋友结婚,不用整天被老苏家的人骂渣男。”
“你别难过。”这安慰略显笨拙,肖炀还是挺受用地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髮,“行,以后哥不用再死命读书,也能多点时间陪你。”
这句话听起来特奇怪,明明记得这人一直说的是“我用不着学”。
怎么仿佛以前多死命用功似的,对自己学渣的身份就不能有点逼数?
陈凌稍稍皱眉,满腹狐疑地问:“哥,你以前读过书么?”
问完,就看到肖炀的笑意慢慢凝固在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肖炀:校霸人设不能崩。
几秒的安静后, 肖炀不疾不徐地扯出个懒散的笑容, 老实巴交地承认,“没怎么读过。”
陈凌瘪了瘪嘴,“那以后呢?”
“以后……再说吧。”
陈凌无语。
就知道这人, 想让他跟自己靠拢, 难。
两人聊了一会才离开星海公园,吹着凉爽的夜风,走到社区门口, 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各自回家。
晚上九点半,辣条的后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