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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发女生露出一个暧昧的笑:“还能干什么?看看他是不是男的呗。”
两个女生都嗤嗤的笑起来,再看走在前面的余白,就觉得更暧昧了。
余白已经习惯了被大家嘲笑欺凌,所有的污言秽语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影响,他只是恨,为什么要送他去上学,要是没有义务教育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留在家里,不跟任何人接触了。
回家的时候,他经过一条小河,一群鸭子从河上游过,余白突然涌起了恶意,捡起了地上的石头,朝鸭子丢了过去。
一隻鸭子不幸被打中了,嘎嘎叫着,往旁边游,身边的鸭子也一哄而散。
余白看着那些四散逃窜的鸭子,心里有种莫名的畅快。他坐在河边,看着还未平静的河面,唱起了歌。
没人知道,他不爱说话,但很爱唱歌。一首歌,他只需要听两三遍,就能完整唱下来,并且基本不会走调。
他唱的是一首当地民歌,音域很宽,有些难度,他却很轻松的驾驭,每一次转调都很自然。
他的歌声引来了另一个经过的男生,他穿着高中的校服,外套敞开着,里面是一间内搭的白色t恤,看上去充满了阳光朝气。
他在一旁听余白唱完了一首歌,然后忍不住鼓了鼓掌。
余白听到掌声,回头对上一双温和带笑的眼睛。
“小弟弟,你唱的很好听呢!”
余白是第一次被别人夸唱歌很好听,他的耳朵尖有些红了,想也没想就站起来跑了。
“唉!”那个高中生在背后喊他,他却假装没听到,一口气跑回了家。
表婶正在家里做饭,听到声音,探出头,看到余白满身脏兮兮的,就喊他先去洗脸换衣服。
余白露出一个笑,随手拿起一个水瓢,在门口的大水缸里舀了一些水,洗了把脸。
表姐余秀兰从屋里出来,看到余白脸上的青紫,双手叉腰,说道:“又跟人打架了?”
“没有,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余白捂了捂脸,低头跑进房间。
余秀兰跟进去,边走边撸了撸袖子:“是上次那几个小子吗?太可恶了,我这次非要去找他们班主任告状不可。”
“姐。”余白拉了拉余秀兰的衣角,语气带着些哀求。
余秀兰拿手指戳了余白两下:“你怎么那么老实?你越是这样,他们越是要欺负你!”
余白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就下来了。
表婶端着菜走进来,看到余白哭了,忙走过来说:“怎么了?你姐又骂你了?阿兰,你怎么老欺负你弟弟?”
余秀兰有些哭笑不得,叉着腰转过身。
余白扑到表婶的怀里,哭的更凶了:“婶婶,我不想念书了,我明天跟你们下地干活去吧!”
刚进门的表叔听到余白的话,咚的一声丢下了农具,衝上去一巴掌就拍上了余白的后脑杓:“臭小子,不好好读书!不读书哪有前途?你姐是个女孩子,我们都省吃俭用的供她上学。你不读书,以后能干什么?也跟我们一样在乡下种地吗?”
余白只是一个劲的哭:“我不去学校了,我不想念书了!”
表婶心疼他,摸着他的头哄他:“小白啊,九年义务教育是一定要念完的,你才初一,好歹要把初中三年念完的。”
余白还是哭,眼泪止也止不住。
余秀兰被他哭的心烦了,大喝一声:“别哭了!多大的事。”
余白被这一吼,眼泪突然缩了回去,只剩下抽噎。
“以后每天上下学,姐都跟你一道走,我看哪个龟孙子,还敢欺负我弟弟。”余秀兰霸气的揽过余白的肩。
余白眨巴着一双水洗过的大眼睛,极勉强的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余秀兰每天放学都会到初中门口等余白,偶尔有几次碰到几个高大的男生在欺负余白,都被她凶悍的赶跑了。余白倒是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天气渐渐转冷,大家都换上了冬衣。余白小学时经常穿余秀兰的旧衣服,读初中以后,表婶觉得再让他穿女孩子的衣服,有些不合适了,就省下钱,给他做了一件新棉衣。余白很少穿这样的新衣服,每天穿在校服外套里面,非常珍惜。
这天放学,余秀兰被学校的事绊住了,不能按时去接余白。她没有手机,没法通知余白,余白在校门口等到半天,都没等到人。这时,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看他落单了,就围了上来。
领头的胖子又高又大,比余白高出一个头,他推了余白一下,“哪里来的小矮子,一个小学鸡还敢跑到初中来。”
其余几人都哄笑起来。
余白低着头,打算默默地离开。
没想到胖子没打算放过他,一把揪住他的后领,说:“跑什么?是不是心里有鬼?这校服不会真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吧?”
余白被扯住了衣领,就拚命挣扎。校服外套是拉链的,挣扎一下就开了。没两下就扯开一大半,露出里面的新棉袄。
胖子像是玩上瘾了,用力扯了几下衣领,然后将外套扯了下来。
“哟!新衣服啊!”一个竹竿似的男生怪笑了一声。
余白害怕他们又要扯他的棉袄,也顾不上校服了,没命的往回跑。后面那几个男生显然不肯放过他,也追了上来。
冬天天色暗的早,此时天已经黑了,余白慌不择路的跑回家,经过小河边的时候,突然脚一滑,掉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