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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骁微怔。
陆封已经切出游戏画面，电竞椅后滑，他起身道：“今晚先这样，早点休息。”
辰风应道：“行，自由活动吧，十二点必须睡觉，明天行程很满。”
季后赛马上开了，训练赛密密麻麻不说，他们还要拍海报宣传片做专访，异常忙碌。
陆封先一步离开训练室，卫骁想了下还是没追出去。
三小隻很快就忘了刚才的比赛。
倒不是他们心大，而是早有心理准备，衝击不算大。
要是真赢了y1，他们才要堵心。
f没强到那个地步，真赢了那就是y1放水。
如今被世界冠军认真对待，他们反而斗志满满。
世界冠军也没那么遥不可及，努努力，追一追，未必不能干翻他！
卫骁却有点心神不宁。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私聊了晏江。
卫骁不是个藏着掖着的性子，开口异常直白：“我很自由。”
晏江还在线，当然是一眼看到了。
卫骁觉得气势不够，又加重语气：“在f，在队长身边，我很自由！”
这是他的心里话，说得底气十足！
晏江回他了，却是一声反问：“close呢？”
卫骁盯着这红色的私聊，有些怔愣。
晏江没再说什么。
卫骁不服气道：“队长也很自由！”
有什么好不自由的？以前在f还需要顾忌团队不得不打野，如今他来了，队长也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去上路了很自由！
晏江回他一句：“满身枷锁的自由？”
卫骁眉峰拧起来。
晏江说出了卫骁没有想过的事情：“f的负责人，肩扛着整个俱乐部，背负着所有人，他自由？”
卫骁心中一刺，不服气：“这是担当！”
晏江：“嗯。”
卫骁不自觉地咬着下唇，打字的手有些用力：“难道要像你们一样选择放弃？像你们一样放弃f，放弃曾经的战友，放弃爱你们的所有人？”
曾经的f，曾经的神之队，留下的只有close，背负着一切的也只有close！
他们抽身离开，各自逍遥，把过去抛之脑后。
晏江一字一顿地扎在了卫骁的心尖上：“所以close放弃了自己。”
卫骁怔住了。
晏江问了一个他早就问过的问题：“你喜欢close？”
卫骁手指轻颤：“嗯。”
晏江：“那为什么不多了解一下他。”
卫骁手指落在键盘上，却连一个字都敲不出来。
晏江：“一个沉湎过去的人，赢不了未来。”
卫骁怔怔地看着这行字， 心里想堵了一面墙，闷得人喘不过气。
他不服气：“没有过去！现在的f是新的！”
队长才没有沉湎过去，他早就放下了， 现在的f焕然一新，虽然还没有当年神之队的实力， 但无论他还是宁哲涵越文乐和白才， 都在为最后的奖杯努力，他们一定可以将f再度送上神坛！
这么想着， 脑中有个小角落又冒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只是这样吗？
晏江已经说到这个地步， 就没想含糊过去， 他给了卫骁最直白的一句话：“不止f。”
卫骁手僵住了。
晏江：“十七岁的close是离家出走，我不清楚他的家庭情况，但也不想为难他。”
这是最后一句话， 能说的、可以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晏江退出游戏，起身离了训练室。
异国他乡的时间和祖国都不一样。
国内晚上十点，这边的天空铺面了落日余晖， 将缓慢流动的河水映得像一条锦带。
晏江点了根烟，胳膊肘搭在栏杆上， 冷淡地看着徐徐坠落的太阳。
三年前。
如日中天的f， 怀揣梦想的半大少年，在得知自己即将被当成货物卖掉后， 一个个彻夜难眠。
巅峰转瞬即逝，利益永恆至上。
与其下一个赛季让神之队成为泡影， 不如及时止损， f想出的利益最大化就是卖掉刚夺下世界冠军的选手。
金成炫的合约到期，早就决定回国，元泽一个混血本就不在乎在哪个赛区， 只有晏江、谢和还有close踌躇难前。
他们的合同全在f手里，举步维艰。
谢和是队里最讨厌晏江的，如非必要，他能一个月不和他说一句话，但这天他主动找到队长，问他：“怎么办。”
晏江：“……”
谢和低着头，一根烟快烧到手指了也没碰一下：“我想留在国内。”
神之队什么的他不在乎，分不分开的也无所谓，本来他们的关系也就那样，做队友不如做对手。
晏江直接了当：“f不会让你留在中国赛区。”
中国赛区开不起那样的天价，f只是想把他们卖个最好的价钱，才不管在哪个赛区。
谢和手指被烟头烫了下，他浑然不觉，抬头时黑眸狠戾：“那我自己转会又有什么意义！”
总归没法留在中国赛区，被卖和自己走的区别是什么？！
晏江看他：“至少是你自己做的选择。”
谢和：“……”
世界第一的辅助、世界第一的中单、世界第一的上单、世界第一的adc……
无限荣光背后，依旧是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