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三的时候,一个朋友因为我……”
话说到这裏戛然而止。
贺朝发现这个坎还是过不去。
只要提到,都觉得堵得慌。
说不下去。
其他人左看看右看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俞突然间想起来那个半夜坐在臺阶上抽烟的贺朝。
那个在晚上接住他,喊他小瘸子的贺朝。
刘存浩察觉出这个问题贺朝答得有点勉强,干脆摆摆手:“行了,这个问题那么无聊,过过过。”
其他同学也不在意,把卡牌扔回去,打算重新抽牌。
大家热热闹闹地,又聊了一阵,刚才那个问题就这样翻了篇。
贺朝掏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过来沈捷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不仅十几通未接来电,还有六七条短信。
粗略看了一眼,正要回復,感觉到后背撞上来什么东西。
谢俞还是低着头玩手机的姿势,不过现在略微往前靠,额头正好抵在贺朝后背上。
谢俞动了动手指,在手机萤幕上点了几下。
下一秒,贺朝听到自己手机“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小朋友]:?
谢俞等了半天,贺朝也没回復,他又曲起手指,在这人后背上轻轻碰了碰。
玩了几局,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许晴晴收了牌,刘存浩叮嘱说:“都知道在哪里集合吧,再逛一会儿就差不多了,集合都别迟到啊。”
剩下半小时,也没哪里可以去,只能到处转悠。
这周围能逛的,就剩下一些卖东西的小摊。
许晴晴收牌的时候,谢俞刚把牌递过去,另一边手腕就被贺朝扣住,被他拉着从边上钻了出去,离开这片喧嚣。
“你发什么疯?”
“想抱抱你,”贺朝说,“就抱一会儿。”
沈捷交完牌,扭头想找贺朝,发现对面已经没人了,他又愣了会儿,低头看手机,上面是贺朝回过来的一句话,只有短短十几个字:介绍一下,谢俞,我男朋友。
等牌都收上去了,一组人又开始为去哪儿而发愁。
罗文强提议:“不然我们去买点土特产?”
刘存浩:“就四十分钟车程,买什么土特产啊,c市有啥东西是我们市没有的?”
几个人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去特产店裏逛逛,来了不买点什么东西总觉得白来一趟,等他们要走的时候才发现人数不对:“组长,那我们就去——等等,我们组长呢?”
“俞哥也不在?”
“……”
想在旅游景点裏找个没人的地方,简直在做梦。
在附近转悠了大半圈,直到跟刘存浩他们在特产店门口不期而遇,贺朝想抱一会儿男朋友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朝哥,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把自己的组员扔下,自己带着同桌跑了,有你这么当组长的吗。”
“什么也别说了,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几位组员你一句我一句,跟开批斗大会似的。
贺朝:“行了啊,差不多得了。”
罗文强:“不行,我有点渴,除非某位不尽责的组长能给我们买两瓶……”
这暗示暗示得相当露骨。
贺朝去买水,其他人就坐在长椅上等着。
谢俞看了一眼他们手裏捧着的东西,又抬头看看这家‘北湖特产店’,从门口望进去,压根就没有看到什么特产,都是些零食糕点:“你们在买特产?”
“是啊,俞哥你看,我买了条丝巾。”刘存浩拉开包,从包裏又拉出来一条红花纹。
谢俞看不太懂:“这算什么特产?”
“有些特产,其实产地并不重要,都是心理作用。”
“……”
这帮人倒真是看得开。
等贺朝买完水回来,导游已经开始清点人数:“都到齐了吗,各组长数一下自己小组几个人。”
这一片四五个班都在排队,吵得不行。
清点几遍没有缺人,这才带着他们上大巴车返校。
上了车,谢俞继续看上午那场没看完的电影,贺朝伸手从他那边拿了一隻耳机。
没看多久,贺朝突然说:“那个,送你样东西。”
谢俞还在回想这部电影前面都讲了些什么,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贺朝从校服口袋裏摸出来两串手链。
红绳,上面串了一颗红豆。
“刚才买水的时候看到的,”贺朝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这种像小女孩才喜欢戴的东西,顿了顿才说,“你考虑考虑戴哪只手。”
谢俞看了一会儿说:“有点娘。”
“主要还是得看谁戴,”贺朝说,“我觉得我们俩戴就完全不娘。”
“……朝哥,要点脸行吗。”
“还刻字了?”
谢俞嘴裏说着娘,还是接了过来,他拿的那条上,红豆背面刻了个z,简简单单的一个英文单词,被贺朝写得飞扬跋扈。
贺朝主要就是看中那小摊牌子上写的标语,什么永远不会分开、把你和你心爱的人串在一起,现在买还能免费刻字,独一无二的情侣手链。
贺朝邀功似的说:“是啊,我亲手刻的。”
谢俞:“我知道,一般人刻不出来这么难看。”
“……”
回去的路上,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热闹。
大家玩了一天都已经玩累了,都在耳朵裏塞着耳机,听着歌听到睡着。
导游在前面抒发自己和三班同学共度一天的感慨与喜悦:“人海茫茫,我们能够相遇,也是一种缘分。过了今天,你们要回到学校裏继续上课,希望今天给你们带来的欢乐能够陪伴你们……”
谢俞槽了半天,在贺朝都以为小朋友肯定不会戴的时候,谢俞又说:“算了,给你点面子。”
这条手链也不难看,就普通的红绳,没什么花裏胡哨的东西。
款式简单,说娘倒也不至于。
男孩子手腕虽然纤细但骨节分明,红绳挂在上面,看得贺朝喉结一紧。
贺朝那条上面刻的是个y,谢俞的俞。
谢俞戴上之后,又忍不住去看他的,两个人互相看半天,最后贺朝干脆抓着谢俞的手,手腕靠在一起。
两条红绳看起来好像缠绕成了一条。
导游抒发完自己的感想之后,也坐下了,大巴车裏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罗文强打呼噜的声音。
谢俞没心思去管电影裏讲了什么,他看了没多久,也觉得有点困,慢慢阖上眼睛,最后靠在贺朝肩膀上睡着了。
没有不散的筵席。
以后只能从记忆裏翻出这一天,看上去平淡又乏善可陈的一天。
老唐教了那么多年书,带过不知道多少班级,春秋游这种每学期都参加的活动他却从不觉得腻。
他站起来,笨拙地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小心翼翼地对焦,最后拍到一群睡得东倒西歪的人。
这一路彷佛睡了很久。
谢俞睁开眼的时候,大巴车已经拐到二中附近的小道上。
许晴晴小声打电话:“喂妈妈,我快到了,嗯,你在学校门口吗?”
罗文强呼噜声太扰民,最后被万达拍醒:“快到了体委!”
罗文强摸摸嘴角,临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