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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毕,她开口询问道:“你可还认得本宫?”
妇人瞥了眼身边的王老三,连忙磕头作揖:“认得认得,长公主美名遍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这话过于笼统,李承霖也不确定她想表达的意思,于是又问道:“石岩是你哥哥吗?”
“石岩”是谷子的真名。
她听到这个名字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忙不迭地点头:“正是。”
如此说来,她果真是谷子的亲妹妹石若梅了。
李承霖朝紫菀递了个眼色,不一会儿,紫菀便领着苗苗上来了。
李承霖于是指着苗苗说:“你们可还认得她?”
“阿娘!”
苗苗在看见石若梅后,立马挣开了紫菀的手,高兴地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哭哭啼啼地喊道:“阿娘,苗苗好想你。”
江辞注意到,在苗苗衝上前去时,石若梅下意识地想去扶她,踌躇了一会儿后,却又忧心忡忡地扫了王老三一眼,整个人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这其中应该有猫腻。
江辞于是挥了挥手,将两个侍卫招上前来,然后指着王老三:“把他带下去。”又看着石若梅说:“我们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待王老三离开后,李承霖这才开口道:“去年,驸马前往嘉州赈灾,在京城前往嘉州的途中看见了苗苗,那时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她在人群中孤立无援,驸马可怜她,把她救了下来,要不然,她早就成了豺狼野豹的盘中餐。”
闻此,石若梅的眼眶立马就红了,她朝江辞道谢:“多谢驸马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只是不知……”江辞眯了眯眼,眼中射出洞察一切的目光,“苗苗的丢失是意外还是人为啊?”
石若梅吸了吸鼻子,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又抹着泪哭哭啼啼地说:“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这个做母亲的哪儿有不心疼孩子的。”
答非所问,却恰恰印证了江辞的猜想。
去年她初遇苗苗时,就怀疑是苗苗的父母故意把她丢下的。
王老三膘肥体壮的,一看就是平日里吃了不少油水,且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养成,而去年的苗苗面黄肌瘦,定是连顿饱饭都没吃上过。
再从石若梅刚才的反应来看,她似乎很是惧怕王老三,想必在家里也是个受欺负的对象,提及苗苗的“意外走失”,她隻说自己心疼孩子,分明就是从侧面表达去年遗弃苗苗之事是王老三一力为之。
江辞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扶起石若梅,不经意间却瞥到了她手臂上的青紫伤痕,不由得大吃一惊:“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王老三打的。”
石若梅平静地说,随即扯下袖子将伤痕彻彻底底地掩盖起来,犹豫了片刻,又向李承霖行了叩拜大礼:“草民与王老三夫妻缘浅,恳请长公主做主,允草民与王老三和离。”
李承霖身子向前倾了些,朝江辞递了个眼神,江辞会意,轻轻把苗苗抱了起来,哄着道:“苗苗,长公主有话要跟你阿娘说,你和紫菀姐姐先下去,你阿娘一会再来找你好不好?”
苗苗垂下头看着石若梅,奶声奶气地问道:“阿娘你会来找我吗?”
石若梅也安慰道:“去吧,阿娘一会就来找你。”
紫菀和苗苗离开后,李承霖遣退了殿内的侍卫,大殿内只剩她、江辞和石若梅三人。
没有了外人,李承霖便走下堂来,走到石若梅身边,轻声道:“小时候本宫去过你家,见你可爱,还给过你糖吃。虽然你哥哥背叛了本宫,还将本宫推入水中,但本宫不会将他的过错怪罪于你。你哥哥畏罪自杀,本宫倒也释怀了,谁曾想后来你家竟遭受了这么大的变故,你又经历了这么多颠沛流离,你如今过得不好,本宫亦为你伤心,本宫会遵循你的意愿,允准你与丈夫和离。”
“长公主……”
石若梅嗫嚅了一下嘴唇,而后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说道:“哥哥他不是畏罪自杀,他正是因为把您推入水中,愧恨难安,才选择自裁的。”
李承霖皱眉,不解道:“可他之前明明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恨透了本宫?”
“有人以我们全家性命威胁,哥哥他不得不那么说。”
“是谁?”
“是……是……”石若梅难以启齿。
江辞急忙道:“那人都要将你们赶尽杀绝了,你还藏着掩着做什么?何不向长公主揭穿真实身份,没准长公主还能帮你报仇雪恨呢。”
石若梅犹豫了片刻,随后咬紧了牙齿:“是舒贵妃!不对,现在应该叫她舒太后。”
果然与李承贺母子脱不了干系,李承霖略微眨了眨眼,眼神中蓦地闪过一道寒芒,“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哥哥亲口对我说的,他还留下了一封绝笔信。”石若梅从贴身处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信纸,“哥哥自知活不成了,临死前写下这封信,希望以后若有机会,要我亲手交给皇太……”意识到称呼不对,石若梅连忙改口:“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