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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终非终

 

似终·非终

饮品店靠着大学城,店面窄小,挤挤还是有八张长桌分两半贴墙。

徐浩看向他们,他们普通地笑,却还是令他怔了下。

两人很高,腿相当长,衬衫一黑一灰,都解了一颗扣子,没打领带。灰色那个温温雅雅,上衣偏紧,在光线下透出一些胸肌形状。黑色那个没笑了,整个人冷冷恹恹。两人有绝好的脸、绝好身架,宽肩蜂腰,将西装穿得会说话,一种“服从我”的俊感,气质如站在权势巅峰,看得徐浩也想买一套西装。

周围往这儿都多看了几眼,有人好奇,有人偷拍。

在徐浩猜他们关系时,程锦抬手,揉着冬旭发顶,很随意一个动作。

“走了,回家。”

正因为太随意,太过亲密,徐浩缓缓了然,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奇怪地看了陆泊一眼。

陆泊没看他,他只看冬旭凝视着徐浩,虽时间不长,但如刺哽喉。他幽幽开口:“还不走?还是我打扰你们好事了?”

叁人边走出店,冬旭边说:“不是我要相亲。”

程锦温和地:“嗯。”

陆泊半笑半冷:“你眼光也没这么差。”

冬旭掐他,就知道他气大易醋。她收回手,没收完,被他五指插入指缝扣住,一如往常的横。

“昨天,家里以为我单身,也想给我相亲。”陆泊说。

冬旭静住了。冬季的寒气扑在他们手背,暖意在手心互相触达。她看着那手,思绪慢慢涌上。她想是该说出来了。死吧,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程锦望向远方,目光没有焦点。

叁人走不到几分钟,程锦忽地停住,朝陆泊看去。

“你先回去吧。”

陆泊也停住了:“什么意思?”

“今天周二。”

陆泊顿时讥讽:“这还是白天。”

程锦笑:“我只是想和她两个人走一走。”

冬旭还在想“早死”的事儿,还在状况外:“周二?什么事?”

陆泊一个偏头看她:“你自己定的,你忘了?”

冬旭左右看了看他们,再看程锦有欲无欲的双眼,才瞬间后觉,耳尖微红。

交粮日,她定的。不定会乱,乱了就容易吵。所以一人暂分配两天:周二到周五,再抽签决定,谁错过了那就过了,要补签,得她同意。这是两人的。叁人的要看兴致,看当晚合不合拍,毕竟叁人得一致。

其余日子要么看他们勾人的招数怎么样,谁勾得她想做,那顺其自然就做了。要么是她“翻牌子”,但这事儿她是不占理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思想从小就被教育成爱两个人是错的,是缺德的,翻牌子是不对的。所以每次翻牌都不好意思,吃饭时在桌下背着另一个人脚心蹭蹭他的裤子,再往上滑,踩上他命根子,就是“翻他牌”了。

他们体力好,才二十几出头,需求极其旺盛。但在外面,他们不冷不热、克制正经,看上去十分禁欲,好像对异性不感一点兴趣。回了家,扯掉领带,在床上就成了一个纵欲癫狂的“禽兽”,以无尽的性欲表达对她无尽的喜欢。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周只定四天。

程锦:“你想毁约吗?”

陆泊看向冬旭,眼里无声甚有声。程锦也看向她。

冬旭瞬间望天。别看我。

陆泊叫了车,走前扯着冬旭到某个暗角亲了半久。你不疼我,他声音恶狠狠的。她一口咬他下唇:疼了吗?他愣了下,疼死了,他哑声说。他加深了吻,直到打的车停在路边。

冬日昼短夜长,暗色悄然落下。她与程锦并肩站着,正前方隔一条马路是商场,大楼矗立,正中央一块电子屏,开始播放往年的春晚小品,她循画面看去,看得津津有味。

程锦看去:“沉腾?”

冬旭:“最近一看他,我就觉得我想笑。”

程锦:“这么有魅力?”

冬旭:“有趣的人百里挑一嘛,不过,听不到声音就没那么好笑了。”

小品配有字幕,冬旭还是咯咯笑着,周围的人缓慢流动,没有车经过,这儿有短暂的静谧。

程锦:“想听有声音的吗?”

冬旭转头望向他。

程锦:“我那儿有电视。”

总统套房。宽大电视前,他们坐在沙发,电视发出笑声,她却听不进去他们讲什么。他背靠沙发,像被按了静音,阖着唇,只懒懒地保持优雅的坐姿。沙发后是床。

节目演到快结尾,程锦才开口:“那个相亲的,你看了他挺久。”

冬旭看了他一眼,又去看电视:“我才认出他是小学同学,那个徐浩,记得他吗?”

程锦:“不记得了。”

半久,他点着脚尖:“那么久了,你还记得?”

男人那张脸、那语气,不含一丝感情。

冬旭侧过头,与他对视:“没办法忘掉。”

气压忽然沉降,他慢慢坐直身体,盯着她,轻慢地:“哦。怎么忘不掉?”

冬旭淡淡地:“一年级那会儿,你把他说哭了,他要告老师,当时怕你罚站,我就买零食哄了他叁天。那时一星期零用钱才五块,我整整花了一百。你俩同框了,我才突然想起。”

“就是忘不掉。”她又说。

电视忽然被人关上,他将她抱在腿上,面对面,唇紧挨上她脸侧。冬旭不肯,扭着脸推他胸膛,谁让他摆脸色。

他轻轻捏着她的手:“我错了。”

她推他的手才停住,但没放下。他渐渐握住她的腰,要往上时,她双手按住制止。

她发起娇来还是有点呆呆的:“谁让你碰了?”

他从她脸颊往上吻,吻到鬓角、耳朵,最后贴着她耳廓,吻迹像一道水流,柔情脉脉。他垂下睫毛。

“木头,求你了。”

冬旭的耳朵像着了一条电,手缓缓松开。

他的声音是跟着她一起长大的。

从软软糯糯的男孩音,到青少年时渐渐抽变得清爽十足,然后有一天会突然变粗到变声期,嘶哑得再不能发出高音,那时声音开始低沉,破茧般,每一声蜕变出男人的力量与稳重,再到现在,声音可高可低,平常清润动听,可当声音压低时,想要你时,有点烟嗓感,咬字就像钩子上带着饵。

没有喘息声,却比喘息声更撩,像有小猫脚在她最软的心里一踩一踩。

冬旭呼吸收紧:“然后呢?”

程锦:“然后什么都听你的。”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勾。

“然后把你压在墙上。”

“然后抬起你的左腿挂在我手上。”

他扬起下颌,露出结实的喉结,右手往下,从她大腿根伸进更里面。

“然后,你想我怎么做?”

窗外车流声几乎消失,墙影开始摇摇晃晃,渐渐变得剧烈。

除夕夜,整座城市树上挂满红灯笼,像结了果。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即将新生的兴奋中。

程家人多,包了一家大酒店吃年夜饭,这时饭还没好。酒店湖边,程锦和几个表兄弟站一起,聊了几句,慢慢话题就扯到男女上。

程思远——他表弟,挑了根烟给他:“你呢?没听你有消息。”

程锦摆手:“戒了。”

程思远收回烟:“怎么戒了?”

程锦:“她不喜欢。”

程思远反应过来,笑一声:“宠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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