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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怂货

曹玉林进去一趟, 很快又出来, 却见眼前两人神情似有些古怪。

伏廷盯着栖迟,栖迟却不看他,专心摆弄着自己披风领子上的系带。

她也不好多问,走过去说:「嫂嫂,去我屋里坐片刻吧,里面暖和些。」

栖迟这才站起身, 看了眼伏廷。

他脚动一下, 让她过去:「去吧。」

曹玉林过来伸手将她扶住了。

栖迟被扶着, 穿过柜后那扇小门。

里面有两间屋子, 一间是灶下, 一间是住处。

竟然是连在一处的, 可见这里简陋。

曹玉林自己也知道, 刚才特地整理了一下,才请栖迟进来。

栖迟在她那张小床上坐下,看了一圈眼前密闭的小屋子,正好方便说话, 问道:「你也与小义他们一起结拜了?」

曹玉林没坐, 只在她面前站着, 答:「不曾, 但我也随罗小义唤大都护一声三哥。」

她说话时脸上无多大变化,栖迟觉得她一定是个不大说笑的人。

心里悄悄回味了一下, 原来是随罗小义叫的, 那想来应该是跟罗小义更亲近了。

接着又问:「那因何独居在此呢?」

曹玉林道:「以往受了伤, 无法在军中效力了,便来这里了。」

说完观察着栖迟的神色,她知道这是出身宗室里的一位县主,担心她第一回到了这鼠窝一样的住处会嫌弃。

却见栖迟只是看着她,在听她说话,幷无其他神情,才稍稍放了心,又道:「嫂嫂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儘管问便是。」

栖迟说:「也没什么,只是刚认识你,想听听你的事。」

曹玉林沉默一瞬,说:「我的事,几句话便能说完了。」

她如今虽已离开军中,却还继续为伏廷效力。

这一间酒庐,是个买卖地方,也方便任何人出入。

她在此卖酒为生,其实也暗中搜罗着四方消息。

上次伏廷来时,提到跑掉了几个突厥探子,需防着北面有异动。

曹玉林搜罗到了些消息,在道上等了几日,今日正好等到伏廷经过,报给了他。

突厥那边倒是没什么异动,伏廷之所以防得如此严密,是因为北地如今已有所回缓。

前段时间又安置了大量流民,除去军中的,还有许多落户的。

一旦开春垦荒,便是民生復苏的大好机会,千万不能叫战事给毁了。

栖迟听到此处才明白来龙去脉。

一切都是为了北地重新好起来罢了。

心中沉思着,抬起眼,却见曹玉林正盯着她,眼也不眨一下。

她不禁摸一下脸,仍只是发烫:「怎么了?」

曹玉林眼睛这才动了,道:「我从未见过像嫂嫂这么好看的人。」

栖迟不禁笑起来,没料到她会说出这话来,险些要以为是自己的病加重了。

偏偏她又生得英气,站在面前说这种话,像是被个男子夸了一样。

曹玉林以为她不信,点头说:「真的,我以往想不到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三哥,今日见到嫂嫂就知道了。」

栖迟笑得更深了:「我第一次听说这种话。」

自她嫁给伏廷以来,听的多是伏廷出身寒微,配不上她,这种话的确是头一回听。

曹玉林见话已说得够多了,怕她会累着,转身要走:「嫂嫂歇着吧,我出去了。」

「等等,」栖迟叫住她,又看一遍这屋子,问:「你卖酒的生意可是不好?」

是觉得她这日子过得有些太清苦了。

曹玉林也不否认:「是,但我只会卖酒,其他的也不会,勉强糊口罢了。」

栖迟心想,军中出身的人,是圆滑不起来的。

也巧,叫她遇上了。

她说:「你若信我,我指点你一番,或许能叫你的买卖做得更好一些。」

曹玉林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栖迟自袖中取出一隻钱袋来,递过去。

「嫂嫂的钱我不能收,」曹玉林推一下:「三哥每次来都给了。」

栖迟说:「这只是些零钱,给你做本钱的,却也不是白借的,我也是要请你帮忙的。」

曹玉林犹豫了一下,这才伸手接了。

接到手中,只觉轻如鸿毛,心想看来的确是零钱,打开一看,却楞了。

好几张飞钱。

这在她眼里是零钱?

……

伏廷出去看了眼日头,再回来就见曹玉林从里面出来了。

「三哥放心,嫂嫂已睡下了。」

他点头,看了眼那扇小门,问:「你进去这么久,与她说什么了?」

曹玉林犹豫一下,道:「嫂嫂问了我一些往事罢了。」

拿了钱的事没说。

是栖迟交代的,反正要做的不是坏事,她也就答应不透露了。

伏廷在先前栖迟坐过的那条横木凳子上坐下,解下腰后的刀,拿在手里。

一隻手的拇指抵着刀鞘,抵开,又扣回来。

曹玉林看他像是在打发时间,只是为了等那位嫂嫂休息。

她追随伏廷的日子不比罗小义短,却还是头一回见他在除战事以外的事情上如此有耐心。

直到新露出来报:药已煎好了。

伏廷才起身,将佩刀又扣回腰后,入了柜后那扇小门。

栖迟浅浅地睡了一觉。

这小屋只有门能透入光,她睡得不好,很快就醒了。

忽而感觉有人进来,抬眼看见男人的身影,他手里还端着药碗。

伏廷走到她跟前站定,将药碗递过来:「喝了。」

栖迟立即嗅到浓郁的药味,蹙起眉。

他看见了,想了起来,她怕苦。

他手往前送一分,几乎要抵着她唇:「苦也得喝了。」

栖迟退后一些,扫了他一眼,如同刮了一刀一般,是想起了他曾灌药的举动。

她一隻手来端碗,说:「我自己来,免得叫你再逞凶。」

伏廷想笑,看她虚软无力,怕她端不住,没放手,说:「就这么喝。」

栖迟又看他两眼,手伸过来,摸到了他端碗的手。

他手指稳稳托着碗,一动未动。

她心里又腹诽一句石头,连他手带碗一幷托着,低下头,就着碗口,一口一口喝下去。

伏廷看着她喝完了最后一口,手上被她碰过的地方有些热,是她手心里在发热。

他看一眼她脸色,说:「再歇片刻吧。」

转身要走,身旁人影一动,栖迟已经站了起来。

「我歇够了。」她说着,身轻轻晃一下,顿时靠到了他身上。

这一下幷非有意,她也没想到坐久了起身后竟会晃一下。

但只一瞬的功夫,便又听之任之。

她的肩抵着他的胸膛,头挨过去,软软地说:「我病了。」

所以靠着他也是天经地义的。

伏廷的脸在上方,她也看不见,只觉得他下巴抵在自己额角,一定是在低头看着她了。

腰上忽的一紧,是男人的手将她扣住了。

栖迟一怔,紧接着却被扣得更紧了。

伏廷的手臂搂着她,手掌紧紧压在她腰后,往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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